想了想，章又宁给了一个建议。
“幸存者本来就不多，没必要再自相残杀，要不擒贼先擒王吧。”
齐学真看了她一眼，低笑：“阿宁果然不算笨。”
章又宁：……
这算是夸奖吗？怎么感觉不是呢？
不过至少，他还是赞成她的说法。
有些人要比正常人冷血，末世更是会放大人性中恶的一面，很不幸，章又宁很清楚，齐学真其实并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她真怕他一言不合就来一句“全部杀了”好抢占这块地盘，现在只是“擒贼先擒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善人。
然而这种庆幸不过三秒，就听到齐学真的下一句话。
“不过这只是下策。”
？？？
齐学真：“靠武力让人屈服，就得承担可能被反噬的后果，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们全杀了。”
果然……这句台词还是出现了。
章又宁不由失笑：果然还是记忆中的师父啊。
齐学真：“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做我们手下，打心眼里认同我们做老大。”
还能这样？
齐学真压低声音：“新城山上以前有一种熊，喜欢吃蜂蜜，攻击性也很强，大灾变前就喜欢攻击人类，现在应该更凶悍。我带了蜂蜜，晚上把它们引出来，当着这群人的面杀了立威。”
莫名的，章又宁觉得身体发寒。
他为什么会带蜂蜜？
是打一开始就做了双手，不，可能是多手准备。
“别多想，主要是给安宁准备的。”
章又宁其实不太信，感觉一半一半。
“你就不怕玩脱了？”章又宁压着声音，“再说，就算我们能杀掉那些怪物，万一出现伤亡呢？”
齐学真神色冷漠：“末世里还想不死人？这不过是必要的牺牲。”
“不行！”章又宁断然拒绝，“如果是怪物主动袭击就算了，算是命不好，如果是我们故意把怪物引来……我们，至少该为安宁积德。”
齐学真蹙眉，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闭了下眼睛。
“好吧。”
这个妥协来得太轻松，以致于她都不敢相信。
“你想偷偷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齐学真从背包里拿了罐头和水出来：“没有。我以前，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去看看安宁吧，好半天了，他该着急找我们了。”
然而齐学真想多了，此时安宁正和其他小孩子玩得好不开心，根本没有要找他们的意思。照顾孩子的老人见到他俩，都忍不住笑：“这孩子多大了，怎么这么机灵，这帮小家伙里，就数他最狡猾。”
章又宁忍不住笑，刚要上前，齐学真已经拿了吃食抢先一步。
“饿了吗宝贝，爸爸喂你吃东西好不好？”
安宁歪着小脑袋瞅着他，瞅他手中的罐头，齐学真忙打开罐头，叉出一小块果肉，塞到他嘴中。
安宁成功地被一小块罐头收买，立即笑眯眯地依到齐学真怀中。
－－
吃完饭，洗漱什么的，肯定不存在。
章又宁借着喝水，勉强算是清洁了一下口腔。
齐学真和二当家混得好的成果在此时就出现了，他竟然拿了两条毯子过来。
“溶洞里晚上气温还是有点低，睡地上容易着凉。”
章又宁看着他将那块毯子铺在一个远离其他人的角落，一时有点懵。
“不用聚在一起吗？”按常理，到了陌生的地方，大家聚一起肯定更安全。
“不用，大家也是尽量一家人住一起。”
章又宁看了下四周，果然也是一堆一堆的人，每堆中间稍微隔着一段距离，当然比他们俩要近得多。
章又宁没在多言，看着齐学真将大一点的毯子铺到地上，三人躺下后，将小毯子给安宁盖好。
好臭。
本来三人身上都沾了臭炮的血，加上白天干活又流了汗，气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脑仁疼，还辣眼睛。
这样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齐学真本来安静地躺在那里，见她睡得不踏实，低笑道：“其实臭一点也好，不会那么引怪物注意。”停了停，他双手一撑地面，起身离开，不一会儿，拿了两大一小三件短袖T恤过来。
“只有这个了，好不好看都得穿。”
就是普通的T恤，也不知是白色还是浅灰，闻起来略微有点霉味，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齐学真直接脱了上衣换好，一低头，看到章又宁还没动“不好意思？其他人看不清的。”
章又宁看了看四周，光线很暗，应该真的没有人能看清他们。
“安宁还没睡，他已经有点懂事了。”
齐学真笑了笑，给安宁换好衣服，将他面对面抱在怀中，顺势贴到章又宁身边，替她挡了一下其他方向可能的目光。
章又宁默默脱外外面的长袖外套，露出里面的内衣。她不是那种丰满的女人，一直偏瘦，但因为习武的缘故，其实身上的肉很结实，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一只手贴上她的肩头，手心滚烫。
“这几年，有没有想我？”
“嗯。”
“我也一直想着你。尤其是差点儿死掉的时候。”
章又宁瞬间忘了羞涩，转身，一脸惊恐：“易先生为难你了？”
“嗯。他太多疑，从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那你怎么……”以易先生的性格，既然都已经怀疑了，怎么可能放过齐学真。
“萱萱救了我。后来易先生变异了，易家一团糟，萱萱差点儿被变异后的易先生杀死，我杀了易先生，带着她逃了出来。”齐学真单手搂着她的肩，将她一点点带到怀里，“幸好有萱萱。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阿宁，也不知道安宁的存在。”
难怪他会将易萱带在身侧。
他的嘴唇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宁，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
换好衣服，重新躺下，章又宁留意到齐学真那个特制的腰带和匕首就放在他的身侧，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其实这几年，她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你先睡，我守上半夜。”齐学真说。
这份警惕是应该的。
“好。”
白天走了远路，又忙活半天，章又宁很快有了睡意。
朦胧中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声音，感觉像是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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