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县衙大牢里。
桃子呆在狱牢里,看着狱卒进进出出,给她的桌面上摆上菜,她娴熟地帮着忙,一面和对方搭着话。
才一夜,她就和这位狱卒大哥攀上了交情,“狱卒大哥,这菜也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是拿些出去给你的同僚吃吧。”
被称为狱卒大哥的男人三十上下,长相粗犷,声亮气粗。
“放心,我们有自己的菜呢。”国舅爷大方,给了了不少好处,够他们好吃好喝好几顿的了,他家里有个妹子同桃子一般大小,家里宠得跟什么似的,每日只知道绣花写字,是半点活计都没干过。
因而他看着桃子那语气就不自觉变低,有些怪异的沙哑,虽是个粗人,却十分懂得安慰,“放心吧,国舅爷交代了,一定要将你养好,万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没有没有,我不委屈。”哪有囚犯一天三顿,还顿顿有肉的,就算在外头,桃子也不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此刻她对裴国舅真是充满了感激,对他将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毫无怨言。
说真的,这日子过得,她都不想出去了。
要不是惦记着她家小姐,她就算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也是行的。
狱卒放完了菜,交代她吃完以后叫一声,他们再过来收拾,桃子谢了又谢,对方才拖着脚步声从外面消失。
桃子坐下来,刚准备拿起筷子,就看到对面牢里钻过来一双眼睛,她的筷子差点掉下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孩子。
那孩子衣衫褴褛,瞧着有些可怜,他往这边盯了一会儿,像是在克制自己,硬逼着自己把脸别过去,将枯瘦的脊背靠在柱子上。
因为太瘦了,那骨头都硌出来了。
他让桃子想起家乡遭水的时候,因为天灾,好多人都失去了家,她和小姐还算好的,能够保住一些银子,可好多人家都卖儿卖女,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一路上,她看多了穷苦人,这情况直到远离了家乡才略略好些。
可现在,她看着这个孩子,那种酸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凑过去,借着昏暗的光打量他的模样,那男孩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把她吸引过来了,反而有几分怯弱,遮掩着自己的脸往旁边让。
看起来不大啊,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男人这般大,应该再高点才是,他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才瘦成这样的。
“喂,你犯什么事了?”
桃子用指头戳他的肩膀,男孩退缩着,把自己藏进黑暗里。
她忽然想起,她方才同狱卒那么熟稔,估计全被他看见了,要不昨夜她好吃好喝的时候,他就该把头探过来了。
想是饿得受不住了,这才闻着香味过来的,能被关在这里的,哪能不怕官差,其实她昨夜也是怕的。
但有国舅爷撑腰,她现在底气足得很,“不想说也行,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吃的,分你一点。”
她这么热情,还愿意分他吃的,但他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把脸藏在黑暗里,看得出来心里在交战,桃子又扒拉他,“来呀,我中午吃多了,这会儿不饿,反正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帮我吃点,我还要感谢你呢。”
听罢,男孩总算抬起了头。
他脸也挺瘦的,而且还带着伤,不知道是不是进来的时候被打了,桃子分他吃的,他像是饿坏了,光顾着埋头吃,一个字也不吭。
就是不管桃子问什么,他都不作声,等到狱卒过来收拾的时候,发现桌上清了一大半,还有点惊讶,桃子便向他打听隔壁的事。
“哦,他啊。”
狱卒毕竟看押犯人的事,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家里有个哥哥在外面的矿上做工,听说是出了事,后来就混成乞儿了,到处讨吃的过日子。”
“那怎么被关进来了?”
桃子追问,感觉到男孩缩在角落里,像是在偷听这边的动静,她探过去一眼,对方又将头缩回去了,肩膀直抖。
“呵,还不是他自己作死,老爷出行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根筋抽着了,故意冲出来,差点把老爷摔着了,把他抓着了,他还不服气,这般作态,当然得逮进来给个教训!”
原来是这样啊,桃子笑眯眯地谢过狱卒大叔,等他走了以后,重新到角落里去戳那男孩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竟然敢吓那狗官!”
她说狗官。
男孩亮着一双眼,转过头看她,太久没说话,他声音都哑得不成调了,“你为什么敢骂县老爷?”
那说起来话就长了,桃子可以说一整晚都不带消停的,“咦,你愿意理我了。”她高兴起来,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无聊了,她把地上的蚂蚁都数遍了,也没有什么事干。
她兴致勃勃地回,“我骂他狗官,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狗官!是非不分,黑白不分,这样的人还好意思当县太爷,哼,明明是我小姐自己制的砚台,他却因为她是女子,就说她是假的,还把他关进牢里,简直太可恨!”
“是。”
停顿半响,男孩双手抓住栏杆,气得面色通红,“我就是故意吓他的,看他摔在地上屁股开花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惜被关进来了,要是我出去,我还要吓他,把他吓死才好呢!”
“你和他有仇?”
怎么看起来比她还恨。
男孩脸色阴霾,“我哥哥就是被他害死的,这个狗官,他每天吃好的喝好的,他害了那么多人,还能安心睡得着,我恨他,我恨不得吓死他。”
桃子沉默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个男孩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恨。她刚要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男孩马上缩到角落里蜷缩起来,把自己藏得密不透风,那脚步声在他门外停下。
“县老爷心善,关你半个月便算了。”
狱卒打开门上的锁链,男孩仍然不动,他过去踢了他一脚。
男孩痛得捂住脚,疼得眼泪汪汪,只听得狱卒恶狠狠地,“万幸这次县老爷没伤着,再敢这么胡闹,就打断你的腿,滚吧!”
男孩恶狠狠地抬头,想要瞪他一眼,但到底没这个胆子,一溜烟逃出去了。
桃子才想起,她还没问他名字呢,不过算了,想必一个乞儿,有今天没明天的,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只盼着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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