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城郊外，万佛山。
阿昭坐在石凳上，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她喃喃自语道：“谁在骂我？”
阿昭一边啃着肉脯，补充体力，一边放空自己，将目光落至避暑行宫的西侧。
突然看见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小太监正在扯着一个少年的耳朵，那小太监模样刻薄，倒像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阿昭站的远，她没有顺风耳，倒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不过阿昭会看唇语。
“好你个出生下贱的崽种！竟敢去小厨房里偷馒头！”那小太监恶狠狠地用拳头打小少年。
少年咬牙坚持，小太监对他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少年脸上灰扑扑一片，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用皲裂的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迟迟不敢反抗。
少年蹲着身子，死死地护住怀中一个脏兮兮的馒头，他衣衫单薄，一身粗布麻衣，衣衫褴褛，还打了许多的补丁。
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身量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
少年身子不停颤抖，紧闭着双眼，全然不敢反抗。
阿昭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可怜，但那里是避暑行宫，是皇城管辖之地，她不愿沾染是非。
她如今身处官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何能力能够庇护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年？
阿昭背上行囊，起身准备离开，她走了几步台阶，双手紧握成拳，她回眸一看。
只见正在挨打的少年，正抬起眼眸，远远与她相望，他的眸中是乞求活下去的勇气。
阿昭双手紧握成拳，内心无比纠结，脑海之中……
突然浮现幼年时的场景，满身伤疤的兄长，捧着一块脏兮兮的馒头，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少年身上伤痕累累，眸中泯灭不去的星光，却是名为活下去的勇气。
阿昭缓缓叹气，终究是良知战胜了漠然，她轻声细语道：“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一回好人，又有何妨？”
小太监正拿着一块石头，高高的抬起双手，正欲重重地砸在少年的脑袋上……
千钧一发之际……
阿昭将随手捡到的一块鹅卵石重重地掷出，她长袖飞舞，手臂在空中抡了个半圆。
石块重重地命中小太监的脑袋，正好打中他的后脑勺。
小太监两眼一黑，手中的石块掉落在地，正好砸中他自己的脚趾头。
原本疼的想要晕过去，如今脚上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
阿昭心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谁？！谁敢偷袭我？！”小太监回头四处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贱人生的贱种！跟你娘一样是天生贱命！”小太监口中满是咒骂之语，抬脚重重地踹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本就灰扑扑的衣衫，又添了几个脚印。
阿昭戴上谢遥送她的鬼面具，使出轻功，飞快地越过漆黑的高墙，纵身一跃，跳入那残破不堪的小院子之中。
“鬼！鬼啊！”小太监呲哇乱叫，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昭轻声嗤笑，声音冰寒，“欺软怕硬者，我见多了。我在幼年时无力反抗，可如今我不是孩子了。”
她的面容被鬼面具遮盖，叫人看不起喜怒哀乐。
小太监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明白面前的人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他眼中闪过杀意，“不是鬼！擅闯避暑行宫者，格杀勿论！”
小太监手里握着木棒，上前想要把擅闯者一起打。
小太监上下打量着阿昭，仿佛对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看见她身量纤长，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他的目光流连，顿时神情变得十分猥琐。
小太监脸上满是猥亵，口中满是污言秽语：“看起来娘们兮兮的，不如你伺候爷爷我，把爷爷我伺候的高兴了，兴许还会放你一马！”
阿昭知道太监自小断了根，其中也不乏心理变态，好收养娈童之流。
只是当这样肮脏不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时，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娘们兮兮？
她本就是女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担心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因此生了杀心。
这太监看来是根还没断干净，不然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嫖客之语，着实让人感到恶心。
阿昭眸中闪过杀意，她飞快向前冲，一脚将小太监踹倒在地，手中匕首闪着凌冽的寒光……
阿昭手起刀落，穿透对方的右手掌心，速度飞快。
她从未标榜良善之辈，兔子尚且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郁离躲在暗处保护阿昭，幽幽地叹息，小公子还是过于心善，若换了大公子，这人已经人头落地了。
“啊——”小太监目眦尽裂，忍不住痛呼，他的眼中满是仇怨，恨不得亲手杀了阿昭。
“咔嚓……”阿昭担心他过于吵闹，会引来避暑行宫的护卫，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小太监下巴脱臼，无法再开口大声呼喊，只能痛苦绝望地看着双目冰冷的阿昭。
“放心吧，我下手很轻的。”阿昭眼中闪过杀意，用手高高的抬起匕首，正想收起刀落，给对方一个痛快。
阿昭突然停下了，她的衣角被人轻轻的拽了拽了。
方才被欺凌的少年，为了不弄脏她的衣摆，用树叶包裹着皲裂脏兮兮的手，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角。
他眸中满是小心翼翼，得到他的回眸之后，少年将手颤颤巍巍地收回。
少年将一块脏兮兮的馒头递给她，眸光满是乞求，“别……别杀人。”
阿昭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兄长有些重叠，她愣了愣，呆滞在原地。
“你想用这块馒头，买他的命？”阿昭接过那块馒头，忍不住嗤笑一声，“对旁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
阿昭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液体灌到小太监口中，隐在面具之下的脸多了一分笑意，“虽然我更相信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但是……哑巴应该也可以。”
小太监被强灌了哑药，跪在地上想要将药水吐出，却无能为力。
小太监已经全然没有了此前嚣张的模样，跪在地上磕头，脸上一副后悔知道错了的样子。
阿昭垂眸不语，看着对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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