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此时,浑身是血的朱听玉正被下人灌着参汤。那为首的婆子身着灰色的粗布衣衫,头发凌乱地挽在脑后,脸上布满了皱纹。
她端着一碗参汤,强行灌进朱听玉的嘴里,说道:
“夫人,这可是百年老参汤,也只有咱们这样的人家才有。老夫人说了,在你没把事情交待出来前,咱们可不能让你死。”
嘴里被人强行灌入参汤,她不由得咳嗽的厉害。
身体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她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头上的发簪早已不知去向,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审了她一晚上,累死我了。这三夫人一身的伤,再这样下去,能成吗。”
另一个婆子抱怨道。她同样身着灰色的粗布衣衫,身材臃肿,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放心,这百年老参汤吊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先休息下,你看会儿。”说着,另一个婆子端着汤碗,往外走去。
瞧着朱听玉正匍匐趴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几乎没有任何气息,另一个婆子却是凑近朱听玉,将手放在她鼻子上,探下她的鼻息。
朱听玉却是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那婆子却被吓得一愣,朱听玉却用及低声音道:“想要金子吗?”
听着这话,那婆子却是眼神一亮,她就知道三夫人这一定有什么。
“你给北街的朱府带个话,让我爹来江府救我。”
然后低声道:“在后花园第三棵树下,有一锭五两重的金子。若事成,还有重谢。”
“你放心吧,三夫人!”说着,那老婆子便笑着跑了出去。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朱听玉虚弱地趴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她不停的思索着。其实,她知道朱凡安是不会来救她这个女儿的。
还记得八岁那年,吕氏刚给朱凡安生下了儿子朱沛泽。朱凡安高兴的不得了,连摆了数天的宴席。
她那时虽是朱府的小姐,但在吕氏手下讨日子,过的很不好。时常吃的与下人一样。
那一日,她趁着吕氏的房间没人,朱沛泽的奶娘出恭的时候去瞧了一下朱沛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让他那么高兴。
那时,刚满月的朱沛泽小小的,包着小被,被放在床上。她脚步极轻的走了过去,瞧着那小小的人儿。
也不知怎么的,朱沛泽突然睁开眼,他可能没发现有人,便大哭了起来。此时吕氏却带着人走了进来,她直接就给了朱听玉一巴掌,说她打了弟弟。让人带她去祠堂跪着。
朱凡安当时喝多了,不知此事。但第二日知道此事时,还跑来祠堂骂了她一顿,直说她和她娘一个贱样。不论她怎么解释,她只是看了一眼弟弟,就被朱凡安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你也配叫他弟弟,你个贱货。”
朱凡安走的时候,还踢了她一脚。那个时候,她在祠堂跪了好几天,也没人来给她送吃的。院内的下人们,瞧着吕氏的脸色也不敢给她送吃的。
没办法,她就给朱家的祖先们磕头,嘴里说着告罪的话,然后把贡品给吃了。
祠堂里打扫的是个老婆婆,无儿无女,便对着朱听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想来,若不是那些贡品,估计她就不在了。
她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讨厌她,但就从小以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对这个家越来越冷,让她知道这个家是没人在乎她的。
所以,现下,她朱听玉就是死,也要拉着朱府一起。江仁辉他们不是想要东西吗,那就把朱府也拉上,谁也别想好过。
就在朱听玉沉思的过程中,江仁浩的身影出现在这昏暗的地牢里,待得在她面前停下,无声的瞧着着面前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侯府三夫人。
“你让那个老婆子往朱府送信的事,母亲与三弟已经知道了,想来不久他们就会带人过来。”
江仁浩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只蚂蚁。
朱听玉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江仁浩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下,缓缓掀开盖子,里面的菜肴散发着微弱的香气,在这地牢中飘散,引得牢里一些小动物们都露出了头。
他一边拿出里面的东西,摆放在朱听玉的面前,一边说道:
“三弟与我说你与人私通,母亲与我说你入府八年无子嗣,还弄伤了雪姨娘。”
江仁浩轻飘飘的说着。
待得菜摆好后,将筷子递到朱听玉面前,问道:“还拿得起筷子吗?”
“呵呵!怎么,你也想从我身上拿到那东西?你们江家人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朱听玉将头扭到一旁,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不住的颤抖起来。
听着朱听玉的话,江仁浩也不气,将手中的筷子放到食盒中,道:
“这和江家无关,而是你这人不招人待见。朱家现在也没动静,你夫君说你与人私通,你亲姐姐也抢了你老公。要不这样,看在当初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今天,我便送你一程,如何?”
“那便多谢了!”
朱听玉听了这话,瞧着面前的饭菜,艰难地伸出手,抓向地上的饭菜。但她身体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见此,江仁浩将朱听玉身体掀起来,靠着自己,拿起汤碗,放到朱听玉的嘴边,道:
“这可是上好的莲子羹,我让乔东去东市买的。”
朱听玉瞧着这莲子羹,是她与卫志意去南边做生意时,有一次被天一教围困,卫志意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东西,他两吃了两天,她感觉不错。
回到齐城后,卫志意便专门从南边采购,送给她吃。想她在发现江府有问题时,已将卫志意给摘了出去,估计侯府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想到此处,朱听玉却是就着江仁浩的手喝了一口,道:
“多谢!”
没多久,朱听玉便感觉肚子疼得厉害,她不由得叫道:
“江仁浩,你个忘恩负义的,就不能下点不让人难受的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痛得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样也能保个全尸不是!”江仁浩将汤碗装和食盒。
看着朱听玉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江仁浩收起了餐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朱听玉静静地躺在地上,她的面容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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