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在巷子口后门站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看到阿金的身影。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换班的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
“我昨晚上看到成文金了。他怎么在咱们府上做事?”
“嗐,他还能干什么啊,重操旧业了呗。”
“听说他为了钱连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都没放过。”
冉竹微微一愣,想凑近听个明白。
“是啊,就是那个弑父弑母恶名远扬的成文金啊。这种冷血动物也只能干些杀人越货下流的勾当了。”
冉竹失笑。自从三年前被阿金捡到,印象中的阿金从来都是笑意盈盈,很温柔的样子。要不是阿金,她早就死在街头了。
其中一个小厮压低声音:“是啊,我听说,他白天就是大人的护卫,晚上就帮大人处理异党…”
府邸正门,一顶四人抬的轿子缓缓放下,后面跟着的人马车也停了下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人从压着的轿子里走出,眼神示意了一眼,阿金便跪在地上,马车里出来的小姐踩着阿金缓缓走下了马车。
阿金身子突然歪了一下,小姐险些没有站稳。
下一秒,肥头大耳的大人已经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
冉竹看不清阿金的表情,只看到他紧握的拳头里似乎有鲜血渗出,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冉竹瞪大双眼。就她了解的阿金,虽然温柔但却高傲。如今…
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冉竹努力抬头望着天,不让泪水落下。突然明白被捡回来的这三年,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出门。
阿金又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阿金带着几个包裹兴冲冲地推开门,冷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他蓬乱的头发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脸上也有些青肿。
“打开看看吧。”阿金一脸期待,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精致的包裹放在冉竹跟前。
冉竹看着笑意盈盈的阿金,闭了闭眼,只当作昨日不曾看见那一幕。抬眼看了一眼阿金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有一小袋米,一包卤牛肉和一包烧鸡。
冉竹佯装很开心地拆开了那个精致的包裹。
拆开一看,是一件海棠红锦缎的长袄,外加一个月白色的鹤氅披风,实在是漂亮极了。冉竹讶异地抬头望着阿金。
“听说是最时兴的样式,快穿来试试呀。”阿金笑道。
冉竹换下那件略显单薄的旧袍,把新袍套在身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那红锦缎上。
阿金本来浅笑盈盈地打量着那长袄,抬头看到冉竹满面泪水的脸,一下子不知所措。
冉竹趴在阿金温热的怀里良久,缓缓开口道:“听说江南特别美,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跟我一起去吧。”
阿金微微一怔。“阿竹,等我再多攒些银两,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饿了吧?”阿金揉了揉冉竹的头发,“今天有好吃的喽。”
阿金转身去生火,把米放在火上蒸了。又回头打开纸包,香味便飘散开来,是一只肥得流油的烧鸡,还有香喷喷的卤牛肉。
冉竹乖巧地坐在桌前。过去的三年里,虽然不曾挨过饿,但烧鸡和牛肉也不是很容易吃得的。
“别发呆了,快吃呀。”阿金撕了两个鸡腿,放在冉竹面前的碗里。他刮了刮冉竹的鼻子,“明年这个时候就及笄啦,到时候一定给你过个更好的生辰。”
冉竹鼻子突然一酸,今天是大雪,是自己的生辰呢。
阿金也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十岁。三年前家族落难,冉竹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沦落在街头。被阿金捡回来后,便一直被宠着。
深夜,冉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门轻轻被关上了。
阿金一定是去干活了吧。这样好的阿金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恶人呢?雪地里阿金受辱的画面在冉竹脑海里迟迟未散去。
阿金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冉竹悄悄地去上次的府邸处,也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
一大早,冉竹热好了昨天晚上吃剩的一点小米粥和大饼。坐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嚼着。
“请问成文金是住这里吗?”蓦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冉竹疑惑地抬头,是一个衣衫上满是补丁的白发老者。
老者拄着一根棍子缓缓走来,有些讶异地看着冉竹。“他奶奶告诉我他住这里,怎么?他不住这里了吗?”
老者侧头往屋子里扫了一圈,叹息道:“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来找他。只是他奶奶生病了,没钱抓药…”
冉竹愣了愣,阿金只说过他爹娘早就死了,从未听他说过还有别的亲人。
冉竹跟着老者到了城郊一处老旧的房子前。穿过篱笆,轻轻推开门。
榻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女人,鼻端微微发出呼噜声。
冉竹悄悄掩上门,稍微走远了一些,示意老者借一步说话。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成家的童养媳,刚及笄便嫁给了阿金的爷爷,生下了阿金的父亲。爷爷早逝,奶奶就一个人拉扯阿金的父亲长大。
因为家里穷,阿金的父亲到了成家的年纪却娶不上媳妇,村里的媒婆便说了疯疯傻傻的王家姑娘。后来阿金长大后,爹娘也死得不明不白。
奶奶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自从阿金的爹娘死后,村里便传开了是阿金弑父弑母,手刃了双亲。奶奶虽然不信,但是架不住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是病倒了。
阿金三年前离家后便很少回奶奶家,但平时会送一些嚼用托人送给奶奶。冉竹也是第一次知道阿金还有个奶奶住在村子里。
如今阿金已经好几日不归,冉竹便暂时住下照料起奶奶来。
天气正好。冉竹把榻上的褥子都取了下来,放在院子里晒着。端起一盆换下来的衣服在门口洗衣服。
“成大娘,我炖了鸡汤,给你拿了一些来。”一声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
成奶奶侧头看了一眼,忙起身招呼。
村里的人都因为阿金的事情都避得远远的,只有村西头的李大婶家看老人家孤身一人,常常过来嘘寒问暖。家里开了荤也赶紧端来给奶奶尝尝鲜。
奶奶招呼洗完衣服的冉竹一起坐下喝鸡汤。
“这位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李大婶的女儿李秀莲不解道。
奶奶跟秀莲话起家常来,不住称赞冉竹是个懂事的好姑娘。秀莲问起阿金,奶奶不住叹气,连连皱眉。
秀莲做的鸡汤很好喝,冉竹喝着汤还不住地称赞。夸得秀莲的脸上有些泛红。
冉竹在巷子口后门站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看到阿金的身影。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换班的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
“我昨晚上看到成文金了。他怎么在咱们府上做事?”
“嗐,他还能干什么啊,重操旧业了呗。”
“听说他为了钱连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都没放过。”
冉竹微微一愣,想凑近听个明白。
“是啊,就是那个弑父弑母恶名远扬的成文金啊。这种冷血动物也只能干些杀人越货下流的勾当了。”
冉竹失笑。自从三年前被阿金捡到,印象中的阿金从来都是笑意盈盈,很温柔的样子。要不是阿金,她早就死在街头了。
其中一个小厮压低声音:“是啊,我听说,他白天就是大人的护卫,晚上就帮大人处理异党…”
府邸正门,一顶四人抬的轿子缓缓放下,后面跟着的人马车也停了下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人从压着的轿子里走出,眼神示意了一眼,阿金便跪在地上,马车里出来的小姐踩着阿金缓缓走下了马车。
阿金身子突然歪了一下,小姐险些没有站稳。
下一秒,肥头大耳的大人已经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
冉竹看不清阿金的表情,只看到他紧握的拳头里似乎有鲜血渗出,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冉竹瞪大双眼。就她了解的阿金,虽然温柔但却高傲。如今…
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冉竹努力抬头望着天,不让泪水落下。突然明白被捡回来的这三年,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出门。
阿金又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阿金带着几个包裹兴冲冲地推开门,冷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他蓬乱的头发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脸上也有些青肿。
“打开看看吧。”阿金一脸期待,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精致的包裹放在冉竹跟前。
冉竹看着笑意盈盈的阿金,闭了闭眼,只当作昨日不曾看见那一幕。抬眼看了一眼阿金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有一小袋米,一包卤牛肉和一包烧鸡。
冉竹佯装很开心地拆开了那个精致的包裹。
拆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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