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警官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秦芸子，不由感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如此沉得住气，坐在此处将近三个小时纹丝不动，神色安定，尤其律师到后，她更加放松。
“之前给你展示的证据，你有何想辩驳的？”安警官循例问道。他看了一眼监控，监控背后坐着纪委监察员王科长，“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好意思警官，我们现在在质疑证物的合法性，是谁提供的，会不会存在着造假的可能？”律师接过话柄。
“海洋之心的员工已经对证物签字画押，这一份原件，盖善公司章，签着秦芸子的签名，笔迹鉴定过，如何造假？”安警官回应到。
芸子心中一沉。抬眼看了一眼律师。海洋之心员工无非就是顾西贝、□□和离职不久的魏永昌。莫不是魏永昌偷了这些文件，所以做贼心虚以担心“估值变卖资产累及他失业”为借口跟江烨谈离职?
“文件是我签的，也只能证明画廊的书画买卖，跟政府领导有何关系？为何要说我行贿？”芸子淡定道。
“这些提供名单账号、银行流水、我们都查清了。在你画廊里低价买了画，你们再高价回收拍卖。这中间的差值就是行贿资金。”安警官翻阅着王科长提供的资料，确认无误道。
“那那些画作是否真的拍卖了高价？”芸子反问。
监视器后面的王科长一惊，她竟然还敢反问！不禁感慨，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面对两大公职部门的压迫，从容不迫，不简单。
“有是有，但不多。大部分是流拍状态。这样看来，画廊可是亏损状态。”安警官摆明事实。“这不正好证明，你们自掏腰包利用艺术品行贿吗？”
“我们可是商人。商人从不做赔本买卖！”芸子陡然哂笑，“商人都清楚，投资赚钱是有亏本风险的，不似公职人员旱涝保收。高收益对应着高风险。只要有拍出高价的作品，就证明我们投资眼光好！难道这要无端被疑吗？”芸子硬气道。
王科长原本前倾的身体，靠着椅背坐了回去。他心中明白，眼前这个丫头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不过话说回来，能过纪委的案子，又有哪件是容易的？上面特意交代的反腐倡廉，要拿着个案件树典型的！他也不能轻易放弃，他用麦克提醒安警官，“交易波及的领导层甚广，若是巧合未免牵强。”
“如果是一个人。那或许是巧合，但是这样的巧合也太多了。我劝你坦白从宽，回头是岸。”安警官微型耳机接受道信息，又抬眼看了看监控，似乎与王科长隔空示意。
“我可以跟检举我的人在法庭对峙。”芸子义正词严，“魏永昌本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泼皮无赖，前些日子刚跟江烨江总污蔑我后离职坑了一笔不小赔偿。这种品行低劣之人的证言有何可信度？”
“魏永昌是谁？”耳机内传来王科长的疑惑，“举报的人明明叫□□！”
安警官接受讯息后，丢了一颗重磅炸弹，“这个叫魏永昌人既然已经离职，又怎会是海洋之心的员工呢？”
芸子闻言，五雷轰顶！所以，背叛者竟然是——□□！
“看来你也没料到，证人会举报你。既然你们毫无过节，那她所说的可信度就更高了。”王科长捕捉到芸子目光的空洞，显然她大脑已经被击晕，推门而入准备乘胜追击。
好在，律师准备工作充足。
“我当事人自然与这位郭女士没有任何私怨，相反，对其不薄。所以得知构陷之人是她，一时难以接受，农夫与蛇的故事历历在目，很难令人不心寒。”见众人没有言语，律师接着道，“据我掌握的情报。这位郭女士是前任职本市副市长的女儿。众所周知，先前就是传言维纳斯与这位郭副书记有牵扯，事情查明我集团是无辜的。焉知不是这位郭女士依葫芦画瓢，被人利用再次诬蔑我集团？”
“兹事体大，我们自会多方调查取证。但目前的物证，秦小姐是难脱干系的，我们希望秦小姐能自己想明白，精诚合作，不要一时糊涂，错过了交代的良机。”王科长激动道，一副秉公执法的姿态，话里话外依旧认定秦芸子涉案。
芸子心中一颤，警觉环视四周。律师轻微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紧张。
目前的闻讯已然僵持不下，再继续，也不过是车轱辘话。已是临近午夜，安警官结束了审讯。芸子暂时被羁押。相较于这边，江烨那边轻松很多，一口咬定全然不知，将责任一推二五六。
折腾大半夜的江烨，身心俱疲。与律师道谢后直奔家中休息，彼时的他已顾不上思考部署，等他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来到厨房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拨通了秦放的视频电话。
洛杉矶时间十九点。
秦放坐在书房，看到屏幕里满是沧桑的江烨，“辛苦你了。这些年经历这些风雨。等到事情过去，放个大假。”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江烨恭敬道，“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海洋之心的销售记录原件握在纪委手中。白纸黑字都是芸子小姐的签字。只要有一个政府领导扛不住压力主动交代，那维纳斯一定会被牵累！”
“维纳斯怎会被牵累？”秦放沉思片刻，“一切不都是海洋之心的问题吗？即便非要攀咬总部，那最多就是监察不利。秦芸子为了一己私欲攀附领导，也亏空了总公司的财产，我们也是受害者！”
“可这样一来，芸子小姐就麻烦了……”江烨略略惊讶，都说虎毒不食子，即便秦放跟秦芸子是素昧谋面的父女，但毕竟也是亲生骨血，况且俩人还共同生活了一年光景，竟如此轻易的舍去！”
“是她不自量力，先不把集团放在眼里的！她不惜让维纳斯陷入舆论漩涡，自杀式攻击韩贺集团，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秦放决绝道，没有丝毫犹豫。
“明白，属下会依照秦董意思去处理。”江烨应允，他也明白芸子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真到了万不得已，弃车保帅乃是唯一出路！
秦放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毕竟芸子是秦家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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