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桉满腔翻涌的情绪,忽然卡了一下。
灯光昭昭,再隐藏不住任何暗地里滋生的情绪。
盛桉放在膝上的两只手不自觉搅在一起,既庆幸,又失落,隐隐还有几分尴尬。
她道:“你怎么来了?”
徐起舟也愣了下。
他朝贺长泽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又转头看盛桉,很显然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贺长泽倒不意外。
都是体面人,事已至此,与其装傻当作什么话都不曾说过,还不如光明正大着来,起码证明自己毫不心虚。
不过这样看来,徐总是不是确实没把他姓贺的当一回事?否则又何至于完全不顾虑他的心情?
徐起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看向贺长泽,解释道:“正好贺总也在,问你也是一样的。我想知道,你和盛桉的婚姻,是大众认知里的婚姻,还是……结两姓之好?”
贺长泽挑了下眉。
他看向徐起舟:“那么我也想问,徐总是以什么身份问的这个问题?”
徐起舟不由拧眉,强调道:“贺总,我没有恶意,也不是质问你的意思,更不是在借此打探什么细节——如果此中真的涉及到什么合作的话。”
贺长泽笑了下,“那么徐总想要我怎么回答呢?假如真是结两姓之好,我这么一承认,合作的大体细节都不用我讲,以你跟许家的关系,猜也能猜到。
“假如是世俗意义上的婚姻,你这么一问,我回去岂不是得跟她吵起来?你又把我和她置于何地?
“还是那句话,徐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这个问题?”
徐起舟轻声叹道:“贺总真是误会我了。我也算是看着盛桉长大的,如果从晨曦那边论,她还得叫我一声小舅舅,你就当我是以一个长辈……”
“好了!”盛桉忽然出声。
两人都看向她。
盛桉深深纳了口气,强撑着露出个笑来,道:“很晚了,我都有点困了,不如我们先散了吧?”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仿佛迫不及待想走。
小阳台的灯光明亮,照得地板泛着碎光。盛桉这么一起身,被她裙摆的影子盖着的脚终于露了出来,在灯光下凝成玉色一般的质感。
在场的两位男士一愣,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竟然是光着脚的。
盛桉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只站在原地,一手扶着椅背,拿脚尖去够方才被她随意甩掉的高跟鞋。
灯光下,她绷着的脚面探到蓝色的鞋带里,又被其束缚住。就像是一弯新月落入凡尘,受困于荆棘。
整个场景凝着一股令人略感心惊的魔力。
盛桉终于穿好鞋,站直身,看过来。
在场的两位男士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贺长泽注意到了她的魂不守舍,提议道:“如果你觉得可以把内情告诉徐总,那我尊重你的意见。”
盛桉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在想刚才的事吗?我也确实应该跟你商量一下的,我们之间的事,你希望徐总知道吗?”
盛桉觉得有点烦。
她现在就想安静地自闭一会儿,怎么这件事就还没完了呢?
她忍不住刺他:“那么你呢?你希望姜小姐知道我们的事吗?”
“不希望。”
盛桉一怔,“你认真的?”
贺长泽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但……为什么呢?”
盛桉确实觉得不理解。假如姜月清不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的话,那意味着,在姜月清眼里,他是真正的有妇之夫。
这不是亲手制造了一个障碍,阻止姜月清朝他靠近吗?
贺长泽见她是真困惑,忍不住失笑:“你这样的性子……真奇怪你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长这么大的。可能真是本性纯良?”
“谢谢!我听得出来你在讽刺我。”
贺长泽故作惊讶:“这你都听出来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在有些人眼里,结婚与否根本不重要。比如娱乐圈里的人,比如商圈里的人。”贺长泽说着,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你身边的人都是道德模范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这话的意思是,姜月清不是个能以“已婚”的身份吓退的人?
这未免把她想得太……“灵活”了吧?
盛桉忍不住怀疑道:“你是真的喜欢姜小姐的对吧?”
那怎么能把她想得那么坏呢?
贺长泽道:“她其实挺适合混娱乐圈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很平静,既不见批判,也不见赞美,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一听就是有故事啊!
是不是事关“她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
盛桉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看着贺长泽。
贺长泽却道:“你知道咱们之前那次打赌,是我赢了吧?”
这画风转的,差点没闪到盛桉的腰。
她忍不住瞪贺长泽。
她现在越来越发现了,贺长泽这个人是真的很有恶趣味,就喜欢逗着人玩。
贺长泽笑了起来,“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盛桉,你知道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是从来不吃亏的。
“我们的打赌是我赢了——之前你人不在大厅,但他们问过我关于我妈的事了。
“所以我到二楼偏厅时,才会提醒你‘小孔雀’的事。但就我所见,你这只‘小孔雀’,走的是比较低调随和的风格?”
这是在讽刺她让徐希莹欺负了吧?
这人说话怎么这样!跟个谜语人似的。
贺长泽似是听到了她暗地里腹诽他的话,从善如流道:“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这只小孔雀,是实打实的善良温和派。明知道是坑人的游戏,你还敢玩。
“你这是擅长委屈自己,取悦别人啊。”
“您这夸人也真是别致呢。”盛桉这么回敬他一句,又忍不住反驳道,“再说了,我也没让徐希莹欺负了啊?就还好吧?尤其是后来……”
她说着,想到了跟贺长泽跳舞的事,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她下意识跳过了这段,继续道,“而且也算是事出有因。毕竟,那破游戏值一个工作机会的!万事开头难,我工作室毕竟刚成立,就当是出来跑业务了。”
贺长泽不置可否,只继续跟盛桉算账:“行,那我们就当你已经‘小孔雀’过了。这个打赌就算完成了,没异议吧?”
盛桉点头。
贺长泽道:“但你现在是想要打听姜月清的事。别不承认,你肯定是想知道‘她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怎么一回事。
“但那是我打赌输了才该告诉你的。”
贺长泽说着,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停稳。
他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来看盛桉。仪表盘上的灯光还未熄灭,他的眉眼在科技感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格外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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