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就挂在飞檐的上方,清柔的光线铺就在前廊的乔木漆板上,堂风拂过,把后院里的已是熟透的两三片枫树叶带进了屋内,又从屋内扫至前庭廊前,与白纱帘轻轻碰撞,瞬间的贴附,滑落,随而被风带走,乘着如水的月光,绕过女子脚踝之上轻盈的裙摆,飘落至子桑的脚下。居高临下的那位女子,微微弯下腰,赤足站在廊前的乔木地板上,手心朝上向子桑伸去。秋月朗风下,她披戴着满身的微光,风扬起她的腰间纱白的裙带,裙带不长,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子桑颤抖的手,子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我的脚沾满了尘土。”
子桑依旧在踟蹰犹豫,她怕自己的不干净会弄脏女子的宅室
“上来。”
女子不喜子桑的口是心非,伸出的手直接抓住子桑发抖的手,试图把她从台阶下拉上来。措不及防之间,女子手里柔软温润的触感让子桑想起了一个人,可是细微之间又有分毫的差别,那个人的手掌,冰冷而微糙,她只触碰过一次,在岳家旧宅门前。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只是一个出神的念头,她没有给予那女子太多的配合,颤抖的身体让她更加不稳,尽管回神的那刻她努力的想要去控制,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湿透的身体一下子便跌落至女子的温热的怀里,女子因为冲劲,不得不稍稍后退一步,但在站稳之前,她还是下意识地把跌入怀里仍在颤颤发抖的不速之客搂抱住,只为了让两个人不易跌倒。
“没事吧?”
女子环绕着子桑的腰身,贴在身上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多少剩余的力气,软绵绵的身体止不住的下滑,女子不得不把子桑抱得更紧些,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子桑像一只跋山涉水而来的花猫攀附在女子的肩头,肮脏,潮湿,还在不停的发抖,她闭着眼轻声喘着气,尽管她湿透的身体把女子的青萝衣弄脏了,但她再没有任何力气从女子身上起来,而她根本也不想起来。第一次,她与女子靠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轻易嗅到女子身上清淡的幽谷兰香,因为被被子桑沾湿的衣裳,女子身上的丝料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在冰冷与温润的相互碰撞下,在两层湿薄的衣料之间,子桑发颤的的身体几乎都能都触及至女子肌肤的细腻柔滑。子桑借着疲惫与脆弱佯装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可她其实仍然清醒。
女子无法辨别,不得不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等待子桑的慢慢恢复,只是她环抱子桑的手,一点点的搂紧了。
“夜凉,进池里泡一泡,换身衣裳,不然明日你会病的。”
“嗯。”
女子到底发话了,子桑的无赖耍得有些久,就连她自己也伪装不下去了,只好微红着脸颊从女子身上起来,可这一下,子桑绯红的脸颊让女子颦起的眉更加深了。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子桑进屋。靠近长亭时,周围萦绕着的湿暖的空气,让子桑长舒一气。
女子让子桑坐在暖池的石沿上,并嘱咐她脱去衣裳,边转身回屋了,可待她从寝居拿上一套干净的长衫,子桑仍是低着头坐在那,发颤的双手胡乱的抓住衣襟处,只为了解开上面的三颗斜盘扣,可不知因为周围的暗淡,还是她依旧没有从跳跃的境遇中缓过神来,平日里单手就能解开的纽扣,如今费时多久,她依旧无法解开。见女子从烛光摇曳的寝居出来,走向她,她更加慌张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只好红着脸几乎胡乱拧巴已经发皱的衣襟。走近的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里换洗的衣裳攀在侧面的镂空屏风上,跪下身子,握住子桑潮热的手,将它们放下,为侧下头,一颗颗地为子桑解下胸口的盘扣。
突如其来的亲密使得子桑的脸更红了,鼻息间都是女子清浅的呼吸声,胸口的飞快的鼓动让她无法不尴尬难堪,尽管她努力试图保持镇静,装做她不寻常的心跳只是她的臆想,是可当女子的手附上她的胸口上的那颗盘扣,女子还是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异样,子桑愣了愣,飞快的转移一直看着女子侧脸的眼睛,若无其事地侧过头,看向暖池那头。
“好了。”
女子重新站起,倒是没有在乎今晚这位古怪的客人,只是嘱咐子桑在暖池多待上一会,便回屋了。
待女子完全消失在寝居的那头,子桑才害羞地脱去被女子半解的衣裳,双手环抱着寒气逼人的身体,飞快的钻进暖池。
热雾升腾的温池里,微烫的泉水激起了子桑一身的小疙瘩,她双肘依靠温热的岩石上,将头埋在湿漉漉的手臂里,仍然稍是平和的心跳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而继续鼓动,她一动不动的趴着哪里,渐渐陷入半醒半睡的状态,庭院恢复以往的静谧,子桑这一晚上的冲动,不安,惊吓,失落,期待,疲惫,冷意全都融化在了一汪池水里。
直到某个时刻,她失去了知觉。
夜里,她似乎醒来过一次,子桑不记得了,倏然睁开眼的时候,她适应不了眼前的昏暗,几时了,她又在哪里?
鼻息间都是苇席温软的草香味,只是空气有些凝滞沉闷,朦胧的双眼迟钝的环视,纸糊的推门上,张牙舞爪的都是枝与叶杂乱的影子,扭曲,纠缠,舞蹈,像夜间出没的妖精,呲牙咧嘴的扭摆着她奇诡的身体,风吹打着门板
砰砰作响,夹杂着风从门缝中蜂拥而进的呼啸声,子桑一阵颤栗,不敢再睁开眼睛。
只是眼皮再次闭合后,她便无法再睁开了,皮肤上一粒粒立起的疙瘩告诉子桑,她的身子并没有裹上遮体的衣物,意识依旧朦胧,她嘟囔一声,蜷缩了她的身体,颤颤发抖。手不自觉的四处摸索,直到她摸到一处温热的毯子,身子也跟着悄然挪进,或许这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只为能靠近一处热源,子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在做些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先是抹到一出温软的,光滑得如同水中浸泡多年玉石的皮肤,接着她又再一次靠近,贴近那里,或许是身体的寒意把那处皮肤给惊醒了,子桑觉得怀里忽远忽近的有什么软绵的东西在翻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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