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双腿一阵发软,想向后退去,却不听使唤,怕得浑身都在颤抖。
就在花豹恶狠狠朝归梦扑来的瞬间,归梦吓得紧闭双眼,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双目,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祖遐竟纵身而上,拼尽全力双手揪住了豹尾,令花豹不能再向前一步。
这举动无异于自杀,空门大开,花豹只要一回头,利爪就可以抓破他的脑袋。
他们才不过见了两面,相处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此刻他就要为了救她毙命于此?
她双手颤抖着胡乱地从头上摸到了发钗,拔了下来。拼了!花豹的爪子就要朝祖遐落下,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
说时迟那时快,她就要不顾一切地揉身扑上。不知何处飞来一支羽箭,“噗”地一声精准地贯穿了花豹的脑袋。
花豹的利爪无力落下,身体微微一抖,颓然倒地再不动弹。
归梦心神俱颓,也坐倒在地。
约莫百步之外,明铮一身白衣,如同天神一般,临风立于马上,衣袂翩然,月华高洁。他神色复杂,握着弓箭的手正缓缓放下。
黑夜中他的眼睛好似天上的星子般明亮,隐隐含着关切。
原来,他也是会关心人的。可是他的关心,是对她吗?
归梦怔怔坐着,半天回不过神来,是死里逃生的一阵后怕。
顷刻间,纷杂的马蹄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还有越来越明亮的、正在移动着靠近的点点火光——大队人马来了。
祖遐捂着伤口,努力慢慢站起身,看了看愣愣出神的归梦,又望向马上的明铮,静静道:“远书,好箭法。”
为首的是太子萧益,他身边携着一脸焦急的紫芽,拄着手杖赶来。
紫芽已急得哭了,赶忙上前扶起归梦检查伤势。
萧益给归梦披上自己的披风,见她一身狼狈,忍不住关切地责备:“才不过半日没看着你,怎么就弄成这样?”
归梦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身尘泥,蓬头垢面,外衫也扯破了,而明铮就在近前。她忙侧过身子,伸手理了理头发。
“你们快随我回去,让医官诊治。”萧益总是那么贴心体谅,并不急着问什么。
这是昏沉的一觉。归梦醒来,发觉自己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手脚的擦伤也都已上过药了。她微一侧头,就看到了守候在床边的紫芽。
紫芽以手支额,睡得极为醒觉,见归梦醒来她满面惊喜:“谢天谢地,梦娘你总算醒了。现下觉得如何?”
归梦抬起手掌看看,擦伤的地方上过药已快愈合了,早已不痛了,只是身子仍有些倦怠。
“我无事,你放心。”她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活动活动手脚。想起昨日经历了摔马、射狼、刺豹一系列惊险万分的事,又几乎不饮不食了一天。简直像是一场大梦,对于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她来说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紫芽嗔怪道:“还说呢,昨日我和太子殿下刚找到你,你就昏过去了。吓得我三魂去了两魂半……”
归梦“咦”了一声,难怪,她如何回到住所的,竟是全无记忆了。她只记得明铮射死了那头豹子,萧益和紫芽找到了她。
“昨日?”
紫芽叹了口气:“梦娘,你已经睡了一夜半日了,眼下已是正午。”
归梦这才注意,室内昏暗并未点烛火,外头日光也不盛,乃是阴天。
“我竟睡了这么久……”
紫芽端来了饭食:“梦娘一定饿了。虽是晌午了,可你刚醒来,又受了伤,不宜太多荤腥。还是用些清淡的。”
桌上摆着细米白粥、面饽饽、油盐炒枸杞芽儿、卤鸡脯等食物。满满一桌,看着清爽又落胃。
归梦从昨日起就几乎没有进食,想来是又累又饿加上受了惊吓才会晕倒。眼下见了食物,自然是风卷残云。
饭后,紫芽又拿来茶水让归梦漱口。
“这桓超不愧是当朝第一权臣。仅仅是一个田猎的别院,一饮一食都如此精致。若我没有品错,方才漱口的茶水当是进贡御用的“玉山白芽”。这种茶,即使是在宫里也没有多少。可是在桓超的别院,却拿来作漱口之用。啧啧……”归梦感慨不已。
看着归梦精神大济,还有心情研究茶水,紫芽忍不住双手合十,欣慰道:“阿弥陀佛,神佛保佑。昨个看到你后襟上那么一大块血渍,差点以为你不活……呸呸呸,好在平安无事。”
归梦奇道:“后襟?我背后并不曾受伤啊。”
“可是后襟上确实濡湿了一大片血迹呢!那脏衣我已然丢掉了……”
归梦细细回想,难道是豹血?不对,那豹子并不曾触碰到她,即便有血溅到身上,也不会是在后背有大片的血迹。那只可能是……
“梦娘,该上药了。”紫芽拿来一个小小的青花圆钵,盖子打开,里面是半透明的晶莹白色膏体,散发着清凉芬芳的气味。
归梦奇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桓大人特地命人送来的药膏,说是对止血化淤愈合伤口有奇效,并且气味好闻还不会留疤痕呢。”
归梦一把从紫芽手上抢过那个圆钵:“我去去就回。”
“哎——”紫芽急道:“外头眼看着要落雨了!你若是要送药给那祖公子,我替你跑一趟就得了。”
归梦踌躇了一下,摇摇头道:“他昨日不止一次救了我,因此我才只受了一些轻伤。我若不亲自去探望一下,于心难安。”
暖阁中,归梦正等着侍女入内通报,却见内室的门打开了,明铮带着一名医官走了出来。
归梦的视线一撞上明铮,便定住了。
明铮的目光却只短暂在她身上停留游移了一下,不发一语地施了一礼,还未等归梦说话,他便转身礼貌地送了医官出门。
归梦听见那医官对明铮小声叮嘱:“箭疮迸裂,务须静养,否则……”
二人似在探讨病情,只是人渐渐去的远了,声音已分辨不清。
紫芽见归梦的目光追随着明铮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出声提醒道:“梦娘,你不是来探望祖公子的吗?”
归梦闻言如梦方醒,勉强收摄心神,提裙缓缓步入内室。
内室并未挑灯,只开了窗透气,可那阴沉昏暗的天光愈发显得陈设简单的内室清冷孤寒,唯有地上那座青铜盘螭百合大鼎散发着袅袅白烟,释放着一些暖意。
归梦放轻脚步向里走去。
祖遐身着中衣,只披了件外袍,斜倚在榻上。他的嘴唇苍白少了血色,看上去气色有些衰败。
他本阖目在休息,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见是归梦,颇有些意外。
“我……来看看你,你可好些了?”
“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他淡淡道,顿了顿又道:“你呢?”打量她一番:“看起来是无恙了。”
归梦点点头:“多亏了你,我并没受什么伤,只是擦破点皮。”她此时面对这样一个为她受了伤的男子,竟变得木讷笨拙起来,站在他面前有些手足无措了。尤其是祖遐浑不在意的态度,让她摸不透。
“你手上是什么?”他忽问。
归梦被提醒了这才想起来。她把手上的青花圆钵放在桌上。
“哦,据说这个药治红白伤很灵验,拿来给你试试。”
“借花献佛吗?”祖遐揶揄道。归梦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在他榻边一角的小桌上,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伤药,自然也包括自己送来的这一种。
她真傻。祖遐带兵守土,是国之股肱。太子和桓超自然会格外紧张他的伤势,有什么灵丹妙药肯定早早地就送来了,哪还需要等她来转送。
祖遐见她有些窘迫,不由温声道:“这点皮肉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归梦想起医官说的话,脱口道:“我说的是你右肩的箭伤……”
他弯弓射群狼的时候引发旧伤,又听医官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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