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内,陆渊耷拉着一张俊脸向姜昭大倒苦水。
姜昭坐在窗边,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算盘,葱段似的玉指拨弄着珠子,说不出的好看。
“大理寺案件繁杂,但人手又少。总之,最近真是忙的够呛。”陆渊在耳边絮絮叨叨,一口气将话说完,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水。
窗台边的少女依旧拿着账簿,连头都没有抬。陆渊不满的抗议道:
“姜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为了见姜昭一面,他这几日可是连夜加班才把公务给赶完了,眼巴巴的跑过来给她新店开张来贺喜的。
为了避免误会,他还事无巨细的讲了自己年前爽约的原因。可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放在心上。
陆渊不由有些心梗。
姜昭抬起头,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算是将这个陆人甲的性子摸了个一清二楚,没想到陆渊俊朗的外表之下居然是个话痨。
她做式夸张地捂住耳朵:
“听到了听到了。
你不就是在讲又抓到了凶手巴拉巴拉;单位同事懒驴上磨屎尿多;现场查案的时候村口的大爷不配合你调查还放狗咬你们,所以你最近很忙,不是故意不来看我的。”
陆渊面上一哂,小声嘀咕道:“记得还挺全面。”
像是又想到什么,他接着叮嘱:“不过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新春佳节期间,扒手流寇比以往更多,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如今来回往来姜府和铺子,总要小心些被人盯上。”
他知道姜昭来返琉璃阁时大都是趁着夜色偷溜出入的姜府,不禁有些担心。
姜昭头也不抬说道:
“放心吧,这几天因为我那倒霉未婚夫的事儿,姜家把我看的死死的。今天能找着机会溜出来也实属不易了。”
陆渊一愣,狐疑地抬起头问道:
“什么未婚夫?你不是才刚及笄吗?”
姜昭神色不变,解释道:“几年前就定下了,定的玄武巷的宋家。”
陆渊口中喃喃:“玄武巷的宋家......那不就是宋砚吗?
他不是还和他那表妹纠缠在一起,
连我这个不爱管闲事的大男人都知道,你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啊。”
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姜昭烦躁的放下账本,堵住他的话头道: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亲事,这门婚事原本也不是定给我的。
姜夫人欠了宋夫人恩情,想着拿儿女亲事抵债。
却又嫌宋家腌臜事儿太多,宅院不清净,舍不得亲生女儿受累,就扔给了我。”
她神色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儿。
陆渊恍然大悟:“噢~原来前些日子传的宋家那个夜叉未婚妻就是你呀!哈哈哈哈,前些日子我参加宴会的时候还听人私下讨论...”
话说到一半,他抬头看见姜昭那张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硬生生改了口:
“他们还讨论宋砚这家伙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哈。”
他咧着嘴干笑。
姜昭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说什么了?别想糊弄我!”
陆渊揩了揩鼻子,表情不自然的说道:
“就是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伸的那么长,都管到夫家头上了。还说”
他悄悄抬起眼皮去瞅姜昭脸色,声音低不可闻:
“说你是个不知廉耻的妒妇。”
“咔嚓。”手中的毛笔生生折断。
陆渊跳得老远,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忙解释道:
“不是我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我就是八卦点重复他们说的话。此事与我无关啊!”
“这群长舌妇!”
姜昭胸口上下起伏,气的将手里的账本甩在桌面上。
陆渊就近端过茶盏,推到桌子上嘿嘿笑道:
“你消消气,不管旁人怎么说,反正我相信你!”
他拍着胸脯说道。
姜昭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相信有什么用,在旁人眼里,我还不是照样臭名昭著。”
见她怒气平息,陆渊问道:
“不过,这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到底是谁要害你。”
姜昭没好气道:
“还有谁,就是那个宋砚的表妹呗。那日还故意约了我去茶馆。第二天就传出了这些风言风语。”
“我祖母本还想着压我去宋家赔礼道歉,被我好说歹说给劝住了。如今改成请宋夫人来家里做客,到时候我还得去应付这种场面。”
姜昭心里愈发郁结。
忽然,她眸子一转,瞥见边上还在那盘腿吃瓜的陆渊,计上心头。
想着这几日遭的罪,她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笑话,她姜昭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不是个软柿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拿捏的!
姜昭开口道:
“陆世子,您平日里混迹京都,可知晓京中的乞丐窝点都在哪些地方?”
陆渊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昭扬了扬眉毛,朝他招招手:“你且俯耳过来。”
*
姜府宴厅内,几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对着姜孙旭躬身行礼。
姜昕被胡氏拉着躲在屏风后面相看。
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姜昕沉着一张脸,听着屋内的对话。
流月端过茶盏,笑着小声说道:
“姑娘,这些都是老爷从族学里找来的青年才俊,特意挑来与姑娘相看的。”
姜昕面上毫无喜色,剜了她一眼说道:
“不过都是些没有功名的举子,何至于要我白白跑一趟。”
流月劝慰道:
“姑娘,这些举子家境殷实,才学出众,而且都是老爷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品肯定都错不了,即便现在没有官身,等过段时间科考放榜,那也是少不了的。
姑娘不如再相看相看。”
姜昕神情越发不耐,她怕被外人听见,压低嗓子说道:
“那又如何,即便取得功名,也不过是些六七品的小官罢了,前路如何都尚不明朗。
若是赶上运气好的夫君出息,那有生之年确实能捞个诰命夫人当当,若是碰上个仕途无望的,那这辈子算是出不了头了!”
前厅传来父亲的笑声,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玩笑话,竟惹得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如此满意。
姜昕忍受不住内心的慌乱,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屏风后面来回踱步。
明明还在正月寒冬里,她却觉得身上燥热难耐。
姜昕猛地顿住脚步,身旁跟着她打转的流火猝不及防差点撞上。
“不成,绝对不成,我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若真嫁给了这些个穷酸书生,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姜昕嘴里喃喃。
前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嘈杂的人声远去。
胡氏从堂前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看见站在一旁的女儿,她连忙拉住姜昕的手嘱咐道:
“昕儿,你父亲带着学生去了书房,你替我将这碟点心端进去。”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望了姜昕一眼,。
姜昕反应过来,母亲是想借着送东西的由头,让她自己近距离的去书房看看这批才俊。
想通这点,她只觉得气血直往上涌,抓住胡氏的手,带着哭腔道:
“母亲,孩儿不想从这些人里选夫婿。”
胡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劝慰道:
“昕儿,父亲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这群人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我和你父亲数意户部员外郎许大人的孙子许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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