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下一碗药已经端了进来,她接过药碗闻了闻,苦涩不已,少女纤细的手指握着汤匙,给榻上之人送了药,可男人薄唇紧闭,药汁顺着下颌没入脖颈,她赶紧擦了擦,长顺垂眸不语,的确比旁人喂药乖巧多了,至少五姑娘还能把药送到嘴边。
“我刚刚听说宫里的太妃娘娘还等着回话呢,兄长的身体需得养养,告假的流程还得靠长顺大人了。”
长顺一拱手,脸上带着错愕,“五姑娘直接吩咐便好,莫唤属下‘大人’,若是主子醒来听到,必然会责罚我。”
他很懂事地出去处理这些事,若是让朝堂中有心之人听闻裴长璟昏迷不醒,那小皇子和太妃娘娘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北狄亦会趁此蠢蠢欲动,无论于百姓还是社稷,都百害而无一利。
自小皇子登基以来,虽然人人痛骂裴长璟乱臣贼子,可无论是北狄还是西戎,先帝留下那些摇摇欲坠的防线顷刻间坚固数百倍,沉重的徭役赋税也减免过半,对这些王公贵族来说并无区别,可与江山百姓来说,是实实在在的仁政。
所以他受伤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无论谁都不能知晓半分真实情况。
他顶着浑身骂名走到如今,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况且这些本就是该她承受的,他硬撑着在万福寺把所有事情交代后,才晕了过去,不然她恐怕在柳氏的有意陷害下没那么容易脱身离去。
江晚榆从小到大也没给人喂过药,如今倒是犯了难,哪怕在昏睡中,裴长璟亦没有放松过,不然怎么别人都近不了身,但他总不至于从来没生过病吧?小时候生了病肯定也是阿娘照顾,所以她学着阿娘的手法,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掰开他握紧的拳头。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而她的手却有些肉肉的,整个拳头攥起来像个白白的小团子,他的手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摩得人生疼,但她还是耐心地抚慰,渐渐地,江晚榆感觉他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她轻声在他耳边道:“二哥,你乖乖的吃药,吃了药才能好起来。”
小时候阿娘便是如此,甚至把她抱在怀里哄着,等她放松警惕,再一气呵成把药灌进去而后再哄个蜜枣。
男人眉心微皱,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轻声耳语,先前送来的几碗汤药尽数落在他的衣襟上,长顺等人不敢轻举妄动,身边又没有贴身侍女照料,江晚榆很自然地想替他换身料子舒适的衣服。
少女细长莹白的手指轻轻勾起,他的衣服便从胸膛滑落,刚开始倒是没什么,当她突然触碰到裴长璟胸前的肌肤时,江晚榆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瞬间挂上一抹绯红。
床榻上的男人身量很高,露出的肌肤不同于她看到的那些文弱书生,虽然仅仅覆盖着薄薄一层丝绸,但劲瘦宽阔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她不由多打量了几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能认认真真观察一下百姓口中的奸臣贼子,其实,他生得模样与身形确实不符合,直到万福寺遇险,她才知晓裴长璟竟然还会武功。
但也不难猜测,这样的身形,若非长年锻炼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室内渐渐变暗,仅有月光清凌凌地从窗户洒了进来,给他的眉眼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衬得他更加深邃冷冽,江晚榆没忍住抬手抚摸,也是奇怪,她一向很害怕这个二哥。
自小到大从来没忤逆过他。
但最近的感觉确实让她有些困惑,像是现在这般大胆的举动,以往她想都不敢想,可现在,哪怕裴长璟下一秒就把眼睛睁开,她也敢坦然面对,似乎笃定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刚收回乱飞的思绪,正要将勺子里的药喂到他唇边时,一双宽厚的手掌突然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只轻轻一带,她便不小心摔到男人的身上,江晚榆轻呼一声,抬眸看向裴长璟时却发现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倒是嘴里小声说着什么,梦中似乎很不安稳的样子,本想发火的江晚榆瞬间没了脾气。
她不和病人计较!
可如此近距离和一个成年男子接触,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这个男子还无意识抓着她的手腕,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可惜她挣脱不开。
若是将门外把守的侍卫喊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她估计要窘迫死,更别提那些侍卫根本不敢接近现在的裴长璟。
江晚榆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把唯一敢靠近裴长璟的长顺给支出去了呢,她尝试用手掰了掰,没有半分作用。
而床上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直接将少女整个拽进了他的怀里,江晚榆的半侧脸都贴上了他的胸膛。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江晚榆莫名觉得很安心,她不敢想,如果他出了事她该怎么面对。
没办法,她只能强撑着身体慢慢凑近他的耳边,少女声音轻软,犹豫半晌鼓起勇气道:
“阿兄,乖乖听话,好不好?”
她明显感觉身下的男人呼吸微滞,心脏跳的快了很多,但手上的力道明显轻了,她听人说过,哪怕是昏迷的人也会有意识,虽然无法醒过来,却能听懂旁人的话。
果然,她刚说完,手腕就被松开了。
江晚榆没忍住夸赞道:“阿兄真听话!”
她把汤匙递过去,果然裴长璟的唇微微动了动,药便顺着流进口中,她极有耐心地喂了好久,直到整个胳膊都变得酸胀,额头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光大亮,裴长璟才渐渐醒了过来。
日光透过窗子洒向屋内,袅袅升起的烟打着卷儿飘向床榻,斑驳光影间恍如隔世,他只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等看清手里握着那只白嫩肉肉的小手时,倒是顿了下,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少女半侧着趴在锦被上,乌发轻散,那半张小脸被长发拱在中间,愈发白皙,身上露出的肌肤全是雪白没有丁点瑕疵,长睫轻轻抖动嘴里不自觉嘤咛一声,似乎是要醒了。
裴长璟立刻阖上眼,装睡。
江晚榆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觉得浑身酸疼,她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不烫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出去把长顺喊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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