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场
红日越挂越高,擂台上脱衣而搏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拳风狠厉之辈,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
掉牙之人气不过,跟人家约了武试结束后,谁也不准跑,要打第二场,终于,第五擂台上了第七小队。
这项比试,每队十人同时互搏,不得离开擂台范围,最后站着的那一位,便算胜出,兵部兵选司官员全程观看,用以赋分。
武试并不拼命,此一项排名也无甚严格,最后登科主要看的是武和略的综合实力,所以运气也占了一小部分。
很显然,曹抒此番的运气并不算好。
第七小队参试之人已经接受过搜身,确定没有带任何利刃后站到了擂台上,元青争站在看台边上,一错不错的看着周慕,低喊:“周子衡,加油!”
那擂台上的周慕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从而感受到元青争投来的视线一般,蓦然转身,抬眼望向看台。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遥遥对望。
视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就连场内那些嘈杂的声音也消弭了,两双眼睛跨过噪杂的千百人群,看到了彼此眼眶中荡起的一圈波浪。
元青争愣过一瞬,挥了挥手,又极力向天捅了三拳给他打气。
周慕扬起唇角,阳光从他的鼻梁另一侧漫过来,描出他洒脱不羁的面容,连统一的白色武试服都比别人穿着更好看。
监考官敲响铜锣:“比试开始——”
音罢,擂台上十个人开始三三两两的打起来,曹抒居然主动找上了周慕。
两人有来有去的打了几个回合,周慕就随手把他掀翻在地,旁侧有几个脑袋灵光的人一看苗头不对,自发结起阵营,对他群起而攻之。
周慕见状,开始一味的闪避,并不出手。
几番下来那些人愣是打不着他,即使碰到也被用巧劲卸了力,急得直冒汗,索性九人围成一圈,把他圈进去了,共同出拳。
就是此刻!
趁着九人出拳,下盘不稳,他一记狂风扫落叶,将九个人全部撂倒在地,眼疾手快的又踢下台去四五个。
看台上元青争瞧得十分激动,这一出扫堂腿,给她看出了些望友成龙的意味。
曹抒头一个被踢下来,此刻半躺在地,喉间血气一番上涌,他愤而捶地,甚觉丢脸,牙齿咬的咯咯有声。
剩下几个与周慕近身肉搏,结果毫无悬念,再一声锣响后,比试结束,周慕胜。
曹抒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
“真给我争面儿!”元青争聚精会神的看完比试,在这厢正高兴呢,没注意到看台中央一记眼刀扫了过来。
下来擂台,周慕直奔看台下,仰头笑得十分灿烂:“怎么样?动作可有观赏性?”
她起手江湖礼,恭维道:“子衡武德通天,鄙人倍感钦佩。”
“元青争!”
这道声音饱含不悦气息,猛然灌入元青争的耳膜,但她第一时间居然没想着还嘴。
果然,她一转脸就看到了,离她不过两丈远的太子殿下。
玄金相间的太子服就在眼前,她连忙收敛表情,恭恭敬敬的把江湖礼换成了官礼:“臣刑案司知事元青争,参见太子殿下。”
“免。”太子瞥了一眼台下的周慕,问道,“这是你什么人?竟能引得你如此吹捧?”
她低眉敛目,看着十分好脾气:“好友一位。”
太子不屑道:“你且低声些,本次武试乃孤一力操办,不想听些叽叽喳喳的鸟叫烦言!”
她继续装乖:“是。”
待太子离开,她迫不及待的从看台上下来,一把拉起周慕的手腕:“走走走,这里今日没有你的比试了吧?”
周慕顺着方向,几根手指反握上去:“是的,空手互搏,只要决出每十人中的魁首便好,青争,我怎么看这个太子殿下对你颇有微词啊?”
她拉着周慕一直快步走出了武试场,才松手无奈道:“他不待见我。”
周慕暗自攥了攥再度空荡的手掌,疑惑道:“为什么?你与太子按辈分算来,不还有层表亲吗?”
“表的哪门子亲!”她环顾四周,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我可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啊?”周慕懵了,“杨夫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吗?”
这就要迁出一场爱情史诗了,元青争的外祖母当初嫁给她外祖父作妾时,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是别人的,但她外祖父认下了这个孩子,也就是杨如晦。
这事儿当时在平京城里都传疯了。
她粗略的给了句话:“我娘跟皇后娘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名义上的姐妹而已。”
明明时过境迁,但架不住有些人偷偷在元青争跟前嚼舌根,还是叫他知晓这事儿了,但这终归是她家“密辛”,她自然不会跟别人多多提起。
任谁想要知道,自己打听去。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她为人“豁达”,而是因为众口悠悠,她堵不死。
“皇后娘娘与侯夫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周慕惊奇道,“继而你与太子也毫无干系?!”
元青争点头称是,还说皇后娘娘因此并不喜欢杨如晦,太子随了皇后娘娘,也不喜欢她。
“可在我印象里,皇后娘娘对侯夫人挺好的呀?”周慕依然觉得事情不对,“当初今上初登大宝,侯夫人去求皇商的头衔请离皇城,是皇后娘娘从中斡旋,此事才达成的啊?”
“切~”她往旁侧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家现在挣的每一笔银子,在交过国税后,都要拿出一半,孝敬皇后娘娘。”
“什么?!一半?!”周慕十分震惊,声音都大了。
元青争连忙抬手捂他嘴:“你低声些,这不是明面上的事!”
周慕点头,她松开了手,道:“在外人看来,我家是因为没有人在朝中为官才倍受冷落,只能与商人共舞,但其实都是看人下菜碟,我和我娘不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青睐罢了。”
“太子对你如此不好,”周慕醍醐灌顶,“就因为他娘亲?他没有长出自己的脑子吗?”
元青争把刚放下的手又捂到了他的嘴上,吓得眼神四处乱瞟,低声肃然:“什么他娘亲啊,你得称皇后娘娘,被人听到你不尊皇室,你可要挨板子的!敢说天家坏话,你不想活了?”
周慕轻轻拍她的手。
“你能不能别再口出狂言了?”她再次把手放下,将掌心往侧腰处的衣裳抹了抹,“我不想捂你的嘴,都是口水。”
周慕侧头看着她:“他不好,你很对。”
元青争瞧他一眼,笑了,抬脚往停马车之地行去:“他厌恶我这事儿,我是从十几岁上给他当侍读发现的。
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整个侍读队伍众志成城的孤立我,有些人还故意磋磨我,磋磨完了再去找太子邀功。”
这话不假,可整个侍读队伍,也有一人不曾磋磨过她,只是也不怎么理她而已。
“那太子怎么说?”周慕只觉心脏好似被剜去一块,“他维护你了吗?”
“维护个鬼。”不自觉的,她越走越快,声音满是寒凉,“一开始我还顾忌着皇城之地、天家颜面,可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生生在宫里闹了一通,把当时我最恨的一个侍读打得哭爹喊娘,我先动的手,然后如愿以偿的被踢出了侍读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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