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允慈睡不着,她不愿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于是起身,轻手轻脚点了支蜡烛,坐到了窗户旁。
这处庭院偏僻,地方很小,很难被人发现,这是常老将军暂时为她安排的住所。
望向窗外,一片漆黑,连几盏寥寥的灯火都没有。
白芷睡在里间,不过她一向休息的晚,刚躺上床,就隐隐察觉到一丝亮光。她寻着光亮绕过屏风,蹑手蹑脚,看到陆允慈独自一人靠在窗前,背影落寞寂寥。
她止住脚步,没有再上前。
完整知道陆允慈身世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一个。她自小家境不好,母亲早早离世,被父亲整日打骂,出去干活,因靖安之乱,她成了流民,被常老将军收养,待在陆允慈身边伺候。
距今,已经有十年了。
片刻,白芷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心一紧,她悄悄后退几步,把自己往暗处又藏了点。
不一会,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陆允慈将手伸出窗外,有那么一瞬间想躺在外面冰冷的地板砖上不管不顾,任雨淋个透彻。
阵阵凉风袭来,白芷不得不去打扰她。她走上前,轻轻将一袭披风搭在了她肩上。
“姐姐,夜里凉。”
陆允慈怔了怔,并没有将窗户关上,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烛影摇曳,昏暗光亮下,白芷看着陆允慈的脸,出了神。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素日里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把所有的事都藏在了心底。
静谧的夜里,她突然听到陆允慈开口,“我有点累。”
那声音轻飘飘的,白芷有些恍惚,怀疑方才那一瞬是否是自己的幻听。
或者,她并不是在对她说,只是在喃喃自语。
白芷挺直身子,这一刻她知道陆允慈的疲惫是真实的,她好像终于透过那层坚硬的外壳,窥见了一丝陆允慈真实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或者说,她不知道陆允慈需不需要她的安慰。
眼下,再煽情的话语都略显苍白,因为白芷无比清楚,陆允慈正在走的,是怎样艰难的一条路。
她有好多话想说,但又担心说错话,只好沉默相对。她们之间,冗长的一段沉默。
又一阵凉风袭来,雨渐渐停了,烛影却摇晃得更加剧烈,像是快要燃尽之前的苦苦挣扎。
白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无论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和常老将军含辛茹苦多年,精心策划了这么久,一定会成功的。”
看着白芷认真的脸,陆允慈浅浅笑了。
“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的累。”
“姐姐......”
一双圆圆的杏眼瞪着她,欲言又止,这让陆允慈突然想起那日东宫的橘猫,有点可爱。
“没事,我一会就好了。”
她无所谓地说了这么一句,倒像是在安慰白芷。
说罢,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树叶随风飘落,唰唰唰的声音,而后重重地跌在泥土里,再也挣扎不起来。
看着这样的陆允慈,白芷禁不住呼吸一滞,她悄悄伸起手,有一种轻轻抱一下她的冲动,但很快又悄无声息地将手放下,缓缓呼出一口气,好险。
她觉得陆允慈不会喜欢那样。
忽而,她心里难受起来,莫名其妙的,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或许真的会感染。
此刻,她只希望陆允慈快乐一点。
末了,蜡烛燃得只剩短短一截。
陆允慈搓了搓被风吹凉的手,轻声告诉白芷:“我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好。”她小心翼翼接过陆允慈身上的披肩,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香气,令她安心。
她不知道陆允慈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后半夜盖上了那袭披肩,睡得好安稳。
-
接下来的几天,陆允慈照常前往文翰斋,潭越却如人间蒸发般,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有点期待潭家会发生什么了。
傍晚,文翰斋门口,陆允慈正要上马车,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这几个人她眼熟,江北尘身旁的侍卫。
见状,她明白了江北尘又要找她,于是安抚好白芷,乘上了他派来的马车。兜兜转转,她竟又被带到了那栋茶楼。
一模一样的场景,封闭的隔间,只不过这次江北尘为她沏的茶,她不会再喝了。
见状,他免不了打趣:“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皱了皱眉,“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这句话,不仅是在对他说。
看到江北尘手上抱着那只酣睡的橘猫,陆允慈内心一阵无奈,这哪里是谈事情的样子。
“好久不见。”他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次前来找我恐怕是有要事商讨,不妨直说。”
目的性如此明确,江北尘看着她,目光有几分赞赏亦有几分无奈。
“潭越向父母坦白,要娶你为妻,潭家闹翻了天,只不过风口很紧,目前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他的语气,似是在幸灾乐祸,又似是在兔死狐悲。
闻言,她唇角浅浅勾起。
“这么开心啊?你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是他自己选的路,怪不得旁人。”
这番话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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