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十月二十八。
朱元璋病重,诸藩王携世子集体返南京城。
但朱允炆一道圣旨下去,唯独要求朱棣在此时驻守北平、提防外贼入侵,只允其世子、三子携妻眷一同回京。
虽道衍在此事早有预料,对朱棣也早就做了很久的心理开导,但真到了这么一天的时候,朱棣心里还是莫名的痛了起来。
现在父亲是什么情况,于他而言和‘生死不明’又有什么区别。
他敬重父亲,可迄今为止他的好大侄子都办得些什么事?
这鸿门宴,他怎么能让高炽、小张氏、高燧‘空着手’去南京?
他深吸一口气,远远地看向南京城的方向。
视线所过之处,除去红了树叶以外,再不见其他。
“爹,儿子……不孝。”
朱棣骑着马,在原地兜着圈,终究只能看向最初凝视的方向,喃喃自语出这样一句无力又无用的话来。
他好想现在就出兵一路打到南京城下,看他爹最后一眼啊。
可是,这不可能。
南京城周边驻军多达二十万,如今朱允炆更是悄悄更换卫所官僚、调配军队意图从三面包夹北平。
他自己能打出去,莫非还要带着妻儿一同随军颠沛吗?
他最优先的战术,一定是围绕着固守北平,以及周围府县、再向外的州去波及。
如今,朱允炆派来的所谓北平官儿,在百姓的带头**下已经要做到头了。
等他被禁止回南京城奔丧一事被大肆宣传开之后,整个北方就将要是他的囊中物。
如果有的选,他真不希望是这个时候。
天不遂人愿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有的选,他多希望当年得了背痈后又因操劳感染了风寒的人是自己。
他打小马背上长大,身体健壮得不得了,区区小病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
算了,都是屁话。
今天之后,朱棣要舍弃这些无用的软弱想法。
带着这样的心思,他别谈霸业,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远远地、朱高炽骑着从蒙古买来的壮硕大马,噔噔得来到了朱棣身边。
时间过得很快,人也变得很快,他的高炽都能骑马了!
瞧着这几年过去,消瘦了一大半、更是强健到他有些不敢相认的模样的朱高炽,朱棣心中感慨万千。
朱高炽勒马,对着朱棣讲道,
“爹,入冬了,风大,快回府吧,娘找你来着的。”
朱棣听完后深吸一口气。
透心凉的风,自口入胸腔,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了起来,他喃喃道,
“是啊,风大。我年纪大了,忧思成疾,身心俱伤,是得病了。”
与朱棣的唏嘘不同,朱高炽却乐观着,
“爹,没事,儿子跟您一块儿做伴儿。”
“你现在这个样子,有想好该怎么跟我作伴吗?”
不说朱棣疑惑,单看朱高炽这人高马大、身上还有着邦邦硬的肌肉,这模样和病入膏肓到无法长途跋涉,压根就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对此朱高炽依旧是胸有成竹,他一边跟着朱棣往燕王府的方向骑着,一边淡然的回答道,
“知微说了,我在举重锻炼之时突闻噩耗,被举重之物砸坏了心肺和腿。
往我腿上打快板子,再让府医把我以前减重时用的大长针往身上一扎,保准比真的都像!
爹,你也有份!知微这几天都在教娘如何用胭脂水粉作画呢!”
“……”
吓死他了,还以为就是装个中风,也要给他扎针呢。
有着朱高炽故作活泼的打岔,朱棣的心好受了很多。
结婚便是成家,男子也好女子也罢,都是要离开父母另辟山头、自立门户。
高炽是他的长子、是他爹亲封的世子,他俩的山头是一样的,他也不用太过伤怀。
儿子这东西,还真是不经多。
提起儿子,朱棣难免询问道,
“说起来,你俩怎么还没动静?”
“知微说,等动荡结束了,再考虑也不迟,得给孩子个安稳的环境成长,说这叫做……有益身心健康?”
身心健康,这个词很好懂。
动荡结束了啊……
不得不说,小张氏当真是有胆识。
哪怕是他这个‘主谋’都不敢提所谓‘事成’。
“你俩故意的?”朱棣难免有些惊讶。
“是啊!爹你别说,古书上记录的学问还真不少呢。
就说《本草纲目》里提到的备孕和避孕手段……”
听着朱高炽详细复述着那些个绕口的生僻文字,朱棣倍感头痛。
但说是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学的都是兵法与统帅之术,对纯粹的学问,他确实
是无暇顾及。
“当年我要是有你这条件读书,你娘她也不会……”
“爹,我看娘近些年身体强健了不少呢。”
这倒不是朱高炽凭空瞎做安慰,朱棣光明正大偷师加之张知微有意的辅助,徐仪华的身体比之以往、至少看上去是好了太多。
再也不是走上个二里地不到,就头晕目眩、口舌发干发燥的虚弱模样。
朱棣也是想到了‘偷师’一事,做着感慨,
“是啊,咱们那三千精兵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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