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完这句,点了个头就走了。
绾静倒是在原地默默了好久。
关庭谦的未婚妻,两任,这一个她不了解,从前那个她倒是知道。
只是从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知道他有未婚妻,知道家里迟早要他结婚,但那种知道,更多只是像了解了一个信息,看懂了一个讯号。
它不深刻。
那些离她太远了,太飘忽不定了,像雨像雾又像风,仅仅是浮在半空,从没有真正来到她面前。和关庭谦在一起的每个时刻,他也从不曾和她提起过婚姻,他妻子。
以至于她一直活在一种想象里,总觉得他将来的妻子,要结婚这件事,像是谁开的一个玩笑,根本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她没有这样想了。
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变成了一个实体,一个真的到了北京,可能马上就会进入到她生活中的人,活生生的人。
那个人和岑梦不一样,和关庭谦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岑梦算什么,她又算什么,她们来又来去又去,始终不是他今后要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一辈子的人。
绾静换好鞋,愣了愣,最后拎起菜走到厨房,在冰箱前半蹲下来,一样一样,把菜像往常那般分类好,归置到了冰箱里。
她没有回去睡,进了那个房间,满屋子都是他的味道,她受不了。
绾静抱着膝盖,在窗台上坐了一夜。
那晚天气预报说,北京会有雨夹雪,果真落了,甚至出奇得大,绾静垂睫,看着淋湿灰色的地面,那些雨丝横斜打进窗台,浇在身上。只是淅淅沥沥落了前半夜,把她的魂魄浸泡个彻底,临近清晨,却停了下来。
助理进来收东西,看见她浑身湿透,吓了一跳:“冯小姐?”
绾静听见响动抬头,清晨阴阴薄雾的光投在眼睛上,她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白天。
她嗯了声,脸颊干涸僵硬。
绾静别过头,抹了抹眼睛,嘶哑道:“怎么了。”
“您这……”
“我没事。”绾静轻声说,“就是有点不舒服。”
她情绪低落,助理就算瞎了眼,听声也能听得出来。
关庭谦行程他清楚,估计心里也是猜到几分,助理说不了太多,只能尴尬安慰两句:“冯小姐,您不用太伤心,现在也就是两边家里在说着,还没谈拢呢,也不是就定了,没那么快的。”
他安慰得明白,可绾静心里更明白。
没有这个未婚妻,他总会有别的未婚妻,他身边妻子那个位置,是谁都不会是她。
绾静垂睫,低声说:“他要是结婚了,我是不是就得走了。”
也不知道在问他,还是问她自己。
助理不好回答,只得说:“先生念旧情的,再说他们这种男人,身边多个女人也正常,不会有谁觉得奇怪,您还是可以住在这的。”
绾静低头一笑,不想为难他:“没事,你先去忙吧。”
助理应了声,又多看她两眼才走了。
绾静扭过头,身体僵了动不了,她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仍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那是十二月的北京,淋雨又吹风,是个人都受不住这么折腾,何况是她。
绾静从窗台下来,浑浑噩噩卷着被子躺去床上睡了一觉,等她迷糊睁眼醒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浑身酸疼,头也昏沉胀痛,全身上下就像被虫噬车碾过了一遍,骨头里都透着冷和疼。
绾静想喊人,声音一出口,只有嘶哑。
她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从床头柜摸出温度计,含在嘴里等了几分钟,拿起来看。
三十八度九。
她病了。
*
这场病来势汹汹,几乎一下把人摧倒。
那时节北京流感挺重的,绾静弄不清是吹风吹的,还是可能也被传染的。
只是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和单位请了假,用流感请的,单位很快批了,原本压在她手上的活分派给了别人。
绾静叫了药送上来,奥司他韦和布洛芬,她各吃了一粒,睡一觉起来,病情不见好,反而温度又上升了零点二,她就继续吃。
她身体虚得厉害,走路都折磨,很多时候连手腕也抬不起来。
有次水杯没拿稳,摔到地上碎了,绾静愣好久,没力气清理,只能重新去厨房拿了个杯子。她和关庭谦的房间没人打扫,关庭谦不爱别人动他东西,一直都是绾静自己整理的。
因此她病了,他房间的东西就没人管了。
她关着门,偶尔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也能听见外面有点动静,她以为是关庭谦回来了,可是那阵声音步履匆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只是他的助理。
关庭谦一直没回来。
她就这样病着。
绾静生病的第三天,倒是听说件事。
关庭谦带他未婚妻回了趟沈阳。
还是于惠拍到的,于惠跟同事去沈阳玩,下飞机的时候就觉得有个男人挺眼熟,仔细端详看出来,竟然是关庭谦。
于惠不认得关庭谦,不知道身份名字,但她记得样子,知道那是绾静身边的男人。
关庭谦和一个女人座位挨在一起,两个人装扮皆朴素低调。女人穿着黑裙,偶尔侧过头,他会听她掩唇说话。
于惠就拍了张照片,发给绾静:【你男人?】
绾静收到照片时,刚准备吃药。
她端着白水,傻子一样愣站在那里,直到水彻底冷下来,她才慌忙把药送进嘴里,喝水咽了下去。
她给于惠回:【嗯。】
没有第二句。
于惠倒是多问了两句:【那他身边还带着女人,你不知道吗?】
绾静:【我知道。】
于惠:【你知道?他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
绾静没回复。
紧跟着于惠反应过来:【不对,那是他老婆?】
绾静没有纠正,还是一个字:【嗯。】
字敲完,她就掀开被子,坐回了床上。
于惠给她发了数条语音。
她那边人声呼啸,能听得出来还在机场,都是嘈杂声。
“你怎么想的?你一点也不介意吗?那是他老婆,要是从前你们在一起,他身边没有女人,没有结婚,你能接受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他都带着他老婆出来了,小静,小静,你真的看了不难受吗?”
于惠沉默好久:“你好好想想吧。”
绾静把语音听了好几遍,黑暗的房间,没有人声,只有冰冷机械的电子音,她睁眼看天花板,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其实不用于惠,她自己就清楚这个道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她不该靠近的人,于惠提醒过她,待在男人身边几年,捞够了就走,尝够了体验过了就吐,是她自己不愿放手,总想着他还没有结婚,她只是想留在他身边,有什么要紧。
如果他终有一天要回归家庭,那么在那之前,为什么不能属于她?
哪怕今后他的爱,精力,身体,他的庇护,她曾经居住过的那座城池,都会被分给另一个女人,那她就等到那一天,又为什么不可以。
绾静那晚睡前托人打听了下,他带未婚妻回去,没说是见家里人,好像只是沈阳会所有个晚宴,关庭谦受邀参加。
关庭谦没在沈阳走马过,那是他姥爷的地盘,是他未婚妻家的地盘,唯独不是他的。
绾静这么多年,没有一次看他去过沈阳赴宴,她想这回陪未婚妻去,他或许只是露个脸。
毕竟前不久,他弟弟才为了个女人的事,和家里闹得沸反盈天,关庭谦是长子,眼前谁都能出岔子,他不能。
绾静那场病小一周了,始终不见好。
后面温度倒是退下来了,只是仍旧持续低烧。
她没有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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