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遭受巨大变故时会性情大变,这个道理是他在藤元司留下的三流心理著作中了解来的道理,但‘巨大的变故’的范畴也包括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吗。
苏醒时意识很不清晰,大脑像被来回捶打成年糕又被塞进洗衣机强行清洗了几个小时,又痛又干净,字面上的意思,他十分怀疑那天的智商与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能从地上站起来都算求生欲作祟。
他消耗为数不多的理智分析起自己在哪,周身空间阴湿且充斥恶臭,气味来源于不远处未经处理的生活污水,脚下长满黏糊糊的霉菌。
地下下水道。
青年的脑海里蹦出这个词,并奇迹般理解了含义。
那为何他会出现在这?仅凭直觉也能知道正常人不可能来此,青年又想出几个词:躲藏、追赶、失足。
但无论哪个都无法解释污水中翻滚的人体残肢:巨大牙齿镶在胸腔上的躯体、多手多脚的躯体、只有下半身的躯体,像垃圾般丢弃在这,墙面上遍布利器造成的裂缝,轻易就能推测出此处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战斗。
所以他是解决这些怪物的人?
青年沉思,并不觉得自己这副形如骷髅的身体蕴藏如此能量。
破烂衣衫下的左臂不受控制抽动,病变的紫爬满侧腰,于此同时青年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和怪物们完全一致。
原来地上这些是他的同类。青年恍然大悟,有种从正义主角沦落为杂兵反派的巨大落差。
“这里的情况向五条先生报告了吗。”一道低沉的男声逐渐靠近。
“现场资料已经发给了那位。”稍矮些的男性推了推眼镜,手上拿着联络器,“暂时还没有回复。”
“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至于上层那边辛苦你应付过去。”金发男人摘下挡风墨镜,手上形如菜刀的武器往下不断滴着血水。
眼镜男子脸色沉下,严肃道:“根据‘窗’的报告,神奈川周边短时间内出现了多处人类被改造的事件,即便是擅长追踪的术师赶过去时也未能发现始作俑者。”
“七海先生,这怕是……”
“手段低劣的挑衅,对方恐怕是具有一定智慧的咒灵,在没有具体措施前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了,我已经通知后勤人员前来这片街区清扫现场……”眼镜男子敏锐发现身边咒术师捏紧武器,“是还有没处理完的改造人吗?”
下水道深处水声惊人,有些改造人的肢体顺着水流被卷走,七海等待许久并没有异像发生。
错觉吗。
………………
青年顺着梯子往上顶开井盖,幸好出口并不在大马路上,否则这副模样怕是会引起一阵骚动,他还不打算引起下水道二人的注意。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硬质纸片状物——《健康保险保险证》,保存的还算完整,多亏于此青年总算能知晓更多自己的信息。
藤元司,生于平成2年,居住于神奈川川崎市。
不知为何,嘴里默念这个名字却十分陌生,青年透过废屋的玻璃将容貌映入眼中。
……不是他自恋,青年发誓自己绝对不长这样,玻璃里这位和丛林哥布林一样的人到底是哪位?让他承认是自己不如重新死一遍。
等等,为什么是重新死一遍?青年愣住,眉头习惯性隆起山丘。
这个想法犹如投入溪流的石子,记忆碎片纷纷溅起又落下,那种清明的感觉转瞬而逝。
——他并不是‘藤元司’,而是名为‘夏油杰’的一抹孤魂,游荡不知多久后莫名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体。这道消息让夏油杰不由松了口气,起码他得以确认自己并不是哥布林的族人,至于藤元司的灵魂去哪了,也许还在这具身体的某处沉睡,又或者被他驱赶成为了孤魂野鬼,但这些问题他都无所谓。
【一定程度的冷漠。】
夏油杰如同旁观者一样对自己评判,毕竟除了姓名和死亡外,他对过去一无所知,只能这样一点一点补充自我认知。
“昂?哪来的臭流浪汉。”暗巷最不缺醉鬼,摇摇晃晃沉迷酒精麻醉感下,胆量也是平时的几倍,瞅见衣服漏成筛子的夏油杰嫌恶的捏住鼻子驱赶:“滚一边去,老子都闻到你身上的穷酸味了。”
裹挟在阴影中的青年侧眼看去,平静的像在对待与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物种的生物。
“妈的,你什么眼神!”醉鬼顿时嚷嚷起来,挥舞手里的啤酒瓶,就见青年拢了拢烂成破布的袖口,抬起下巴示意醉鬼往后看。
“劝你最好离开那。”
醉鬼将信将疑回头,空空的路口像在嘲笑他,还以为夏油杰在耍他,顿时爆了声粗口:“艹!神经病!”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些东西。
夏油杰自然不是为了转移醉鬼注意好脱身,他连动都没动一下,饶有兴致地望着墙面上壁虎形状的黑影悄悄靠近醉鬼,面对完全陌生且离奇的情况却生不出丝毫惧怕。
【时常面对灵异事件。】
以往的流浪汉哪个不是看到他就跑,生怕被自己暴揍一顿,那些社会底层人连基础的医疗保险都没有,在监控死角挨揍只能默默忍下,醉鬼还是第一次遇到夏油杰这样嚣张的,连背上的冷意和头顶摇摇欲坠的铁围栏都没发现,嘴里骂着脏话打算给夏油杰点颜色瞧瞧。
哐。
夏油杰躲开飞溅的血液,醉鬼像将死的蚂蚱般抽搐手脚,脑后凹下去一块,而那抹黑影跳下,落在醉鬼背上。
“为什么不愿意听从我的话呢?”夏油杰可惜道,蹲下捻了捻醉鬼的外套,“都沾上血了,不过至少比身上这套好些。”
壁虎黑影尖叫着,舌头刺向夏油杰,青年下意识接下攻击,诡谲的咒力蔓延开,半人高的黑影躯体被迅速压缩,咔咔发出牙酸的碎裂声,即将形成黑球前猛地炸开。
失败了,还以为能抓住。夏油杰按了按太阳穴,这股力量不知是身体主人的还是自己原本就会,自从他聪明些了后就摸索出了使用方式,不过照这样看极为不稳定。
夏油杰扒下醉鬼的外套,酒臭和下水道的霉味混在一起算不得美妙,但比起身上这件更能见人些,不至于被人大喊变态的程度。
“嗬、嗬……”
裤腿传来轻弱拉扯感,夏油杰低头一看,醉鬼顶着满头血,挣扎着抽动手指发出求救:“救、……”
“令人惊叹的生命力。”夏油杰感叹,在醉鬼充满恨意的眼神下无情抽出裤腿,遗憾朝醉鬼摊开手:“作为出借外套的报酬我已经帮你除掉了附身在身上的东西,至于搭救你这件事……”眼神轻飘飘扫过醉鬼,贫瘠的钱包露出口袋一半。
聊胜于无,夏油杰叹了口气,拿走钱包,提起醉汉的后衣领往路口拖,最后随手丢在垃圾箱旁边嫌恶拍拍手。
他可真是个热心好人。
【他大抵非良善之辈。】
………………
夏油杰确信自己不是藤元司还是在一路摸索来到青叶公寓后,整间屋子铺满写作用纸,地板缝隙渗进墨水,黑漆漆的像陈年污垢;随手拿起一沓翻阅,他该庆幸失忆没把他变成文盲,否则都品不出酸腐老套的字句。在夏油杰看来,藤元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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