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二月绝大多数地区都是枯水期,排水管道里没有水,只有被水冲来的垃圾堆积在管道底,生了一股霉味。
宁幻和男人与其他人在管道里汇合,就往出口走。他在最前面带路,没走多远遇到了蹲在岔道口抓头发的黄毛。
女人看到黄毛嘲讽道:“你不是自己走,怎么不走了!”
黄毛到这里不乱放该走哪边,一个人不敢乱走,本能地停在原地。他一边觉得刚才的人肯定一个也活不成,一边又想万一有人能活下来,对方说不定知道出口,此时听到女人的声音意外地高兴。
他缓缓抬起手电照回去,没想到这几人一个也没死,尤其是看到最前面的宁幻吓了一跳。
那么巨大的怪物,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回来的?难道怪物真的被他干掉了?这怎么可能!
黄毛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你怎么没死!”
“会不会说话!”
女人就地一颗石子踢过去,砸在黄毛身上,黄毛立即抱头,视线从宁幻扫到了后面的男人,怕又被揍。
男人确实想揍,不过抱着孩子不方便,反倒宁幻一点不介意,还轻笑着回答:“运气好。”
所有人都意外地朝宁幻看去,不知道该说他脾气好,还是说他看得开,事实上没有人能靠运气从怪物面前活下来。
宁幻没有再多说,绕过了黄毛就往左边的岔道进去。
排水管道埋得比较深,几乎没有损坏,走了很久,唯一的障碍只有几处坍塌,但勉强能钻过去。
最后一个弯拐过去,刺眼的光从洞口照进来,他有些意外竟然就这么安全地到了出口,连一只怪物也没再碰上。
出口正好对着刚升起的太阳,金黄的暖光直射进来。
女人感叹出来,“天亮了!”
老人接道:“是啊,我们又多活了一天。”
这句话引起了共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迎着久违的太阳,除了宁幻。
管道出口有一道铁栅栏门锁着,宁幻走过去发现门锁死了,提起修长的腿一脚踹上去,哐当一声,门丝毫没有松动。
一直跟在最后面的黄毛冲到门前抓着晃了晃,骂道:“草!好不容易到这里,竟然出不去!”
他骂完,发现宁幻一眼朝他瞟来,他立即心虚地让开,小心问:“你能打开吗?”
宁幻没有回答,男人走到他旁边说:“这门质量这么好!地震都没震坏,我跟你——”
男人准备把小男孩放下一起踹门,却见宁幻忽然把背包放下,从出面掏出来一把扳手。他不禁好奇地问:“你背包里到底装了些多少东西?”
“求生工具。”
宁幻回答着已经举起扳手拆门,好在这门不是为了防盗,拆起来并不麻烦,扳到螺钉松动,再踹去一脚,门就往外倒出去。
下面是水位下降的河床,光秃秃的只有石头,一眼能看清整个河道。
这一带虽然还属于城内,不过位置比较偏,白天怪物容易发现很多,不必像晚上每一步都那么小心翼翼。
宁幻看了一周没发现怪物,收好扳手拎起包一跃跳下去。
后面的人都跟上他,老人把平头扶下出口对他说道:“小伙子,他坚持不住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他回头看去,平头脸色苍白,像是随时都会倒地。他犹豫了一下转头向四周打量一圈,前面大桥底下有间房子,位置隐蔽,怪物隔着大桥也不会感应到有人。
于是,他又带路去了大桥下的房子。
走到门口宁幻才发现房子原来是间茶楼,卡在桥底的夹缝里几乎没被地震损毁。
大桥下的房子原来是间茶楼,卡在桥下的夹缝里几乎没被地震损毁。
宁幻叫住其他人,“我先进去看看。”
其他人都听从地在门口等着,他在里面巡查了一圈,确定没有怪物才叫他们进去。
茶楼的装修不错,除了墙壁有些不严重的裂缝,家具乱作一团,没大的问题。
黄毛听到宁幻喊第一个冲进去,直扑向前厅最大的沙发,舒服地躺在里面说:“好久没有这样舒服地睡过了。”
整个茶楼都是单人椅,只有这一张沙发能躺下人,其他人走过去都盯着黄毛。
老人和女人一起扶平头进来,老人对沙发上的黄毛说:“起来。”
黄毛霸着不动,“那么多沙发,你们去坐别的不行啊!非要和我抢!”
女人不禁地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没看到有人受伤吗?”
黄毛反驳吵起来,“什么叫自私,这里这么多空沙发,你们非要来跟我抢!”
黄毛瞥了一眼受伤的平头,还是霸着不动。
宁幻在柜台里找到了一个药箱,拎着走到长沙发前,只对黄毛扫了一眼,他自己都还没表现出什么意思,黄毛倏地从沙发弹起来,迅速退到另一边。
“欺软怕硬的人渣!”
女人不屑地对黄毛骂了一句,和老人一起把平头放到沙发躺下。
平头已经意识模糊,发起了高烧,宁幻从药箱里找出了绷带和消毒水,准备给平头包扎时突然想起昨晚他去扶平头,黑雾挡在他面前。
他把东西给了女人说:“你来。”
宁幻什么也没说,把药箱东西给了女人说:“给他包扎。”
女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高冷,和他说话都不怎么理人,可一路过来发现他不爱理人是真的,但每次遇到危险却又总是第一个挡在最前,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又变回了高冷。
女人接过东西去给平头包扎,宁幻扶起沙发旁的小桌子放上去。
男人安置好睡着的小男孩,走到宁幻旁边说:“小兄弟,你背后不是也受伤了,包扎一下吧,别发炎了。”
宁幻神情一滞,“没事,不严重。”
“流血了就不能大意,你不好弄,我帮你吧。”
男人说着就接过了宁幻找的药箱,拿出消毒水和绷带,宁幻还是拒绝他,“不用了。”
“你是不好意思?都男人怕什么!”
男人笑起来,宁幻把男人手中的东西接过来说:“我自己来。”
宁幻转身走去了里面的包间,关上门还听到男人的调笑,“你是不是没谈过女朋友,这么害羞?”
他随手把绷带和药扔在牌桌上,脱下外套,撩起衣服往窗户玻璃照去。
腰后的皮肤沾了一片干涸的血迹,他又捡回绷带沾药水把血迹擦干净,下面并没有伤口,甚至连疤都没有。
他把绷带从窗户扔出去,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小时候的画面。
“你这个怪物!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
凌乱的房间里,他被男人吊在门框上,带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身上,一道道血痕在他身上划开,又快速愈合。
男人瞪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又满是厌恶和暴戾,更加用力地抽打他,骂他是个怪物。
隧道里他确实被怪物刺伤了,也碰到过黑色黏物,但他没有像别人一样溶化,甚至连伤口也不会留下。
男人问他有没有办法不被怪物溶化时,他无法回答。他为自己选择了生物专业,可是这么多年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小兄弟?要不要帮忙?”
门外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宁幻随意地把衣服穿好去开门,“不用,已经好了。”
男人刻意地打量过去,“看你身材应该挺好,有什么怕人看的。”
宁幻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过敏。”
男人奇怪地蹙了蹙眉,“过敏?对什么过敏?……难道是被人看了过敏?还是碰了过敏?那你怎么谈恋爱呢?”
宁幻不理男人的话,走到外面女人朝他递来一个面包,“帅哥吃点东西。”
他接过面包,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大约就够一人分一个,昨晚跑了一夜,这根本不够填肚子。
“没办法,刚到这里就遇到怪物,只能先撑一下,到下个城市再去找。”
女人无奈地叹气,这也是为什么城市里怪物多,他们还非要不断往城里走的原因。
只有城里才容易找到物资,吃的,用的,药品,还有武器。
宁幻看了眼手表说:“现在7点,我们换班盯着,可以睡到下午2点。”
一行中除了老人小孩和伤员,还剩4人。
男人指了指自己和黄毛,“就我们3人吧,女士也休息。”
宁幻仿佛对什么都没意见地点头,但黄毛借口说:“我一睡就起不来,到时会打瞌睡的,没看住怎么办?”
男人对他已经忍了一路,忍无可忍地说:“那你就滚,一个人想怎么睡都可以!”
黄毛不服,可让他一个人又怂下来,瘪着嘴说:“行吧,我最后。”
男人还想说什么,宁幻又什么都没意见般说:“我先来,你们睡吧。”
“行,到时间你叫我。”男人不想浪费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带着孩子找地方睡觉。
其他人也和男人一样,感谢了宁幻分给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各自找地方睡觉。
昨晚一路精神紧张的逃亡,没片刻都睡着了,茶楼里只剩下了呼声。
宁幻拿着吃的走到门口,坐到台阶上撕开面包往嘴里塞,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工作证,照片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
这个工牌是谢惟廷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看着工牌上面谢惟廷的脸,想起为数不多关于谢惟廷的记忆。
谢惟廷和他是同系的校友,只比他高了两届,但他们在学校并不认识,而是在一次竞赛中遇到才打上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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