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筹备侯府大女公子的昏礼前,徐知春便将章怀春送往了别院,对她殷殷叮嘱告诫:“昏礼前,你便留在别院安心待嫁。郑郎君虽是入赘,昏礼不宜大肆操办,但阿母不想委屈了你们,还是想你们的昏礼能热闹一些,那时候,他会来这里迎你回府。咏春也会留在这儿陪着你,你们万事谨慎小心。”
对这样的安排,章咏春没有任何异言;章怀春因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再也见不得郑纯的面而显得有些黯然神伤,却也无可奈何;想着只要熬过了这段时日,她便能与郑纯堂堂正正地出双入对,内心倒也多了几分欣喜期盼。
章茆也加强了对别院的防守护卫。如今,这儿的防守不说固若金汤,但也让附近的山贼流寇不敢打这座别院的主意。
恰逢此时,远在楚国的楚王孙忽带着新婚贺仪与一卷书信登门拜访。
信是原来的侯府夫人吴瓖托他亲手交予章茆的,而他欣然揽下这等差事的缘由,也不过是想见见那令他魂牵梦绕的侯府二女公子。即便那女公子已被天家赐了婚,他依旧渴望见到,哪怕只是与她说上一句话,他也算不虚此行了。
初来,侯府虽设宴盛情款待了他,他心上的女公子却托病不肯见见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为此,他黯然神伤,甚至为此茶饭不思,整日里提不起一丝精神。
章茆深知他的心思,却只装作不知,心想他来一趟不易,便欲将他款留在侯国,诚心诚意地邀请他务必要留下来一观侯府大女公子与郑郎君的大礼。
楚王孙盛情难却,也便留了下来。
***
这日午后,楚王孙听闻章茆欲前往别院看望两位女公子,便请求他让自己随行。章茆不欲拘着他,从而失了待客之道,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因抵达山中别院时天色已晚,当夜,两人便宿在了别院。
夜里,章茆亲自巡视了一番别院的布防,回到宿夜的院落时,却见到了在他屋前徘徊着的楚王孙。
他疑惑不已,上前询问:“表兄在等我?”
楚王孙见了他,喜得如见天神,眸中熠熠生辉,将人扯进屋内,开门见山地道:“我在你这别院撞见了一位天仙似的女娘,我听这院里人说,她是府上大女公子招来的那个夫婿的表妹,她可许了人家?”
章茆瞧他这光景,分明是对那关女娘上了心;而他能在这住院见到关宜,定然是那后院中的两位女公子将人请了过来。
思及此,章茆的目光便冷了下来,如刀一般寒冽逼人,冷冷问:“你往妹妹们的后院去了?”
楚王孙心虚,支吾着:“我……我没去……我只是睡不着随意走了走……你信我,我是无意中走到那附近的,并未擅闯她们的院子!”
章茆也知他没那般胆量,便不再追究,转口问了一句:“你问郑郎君的那个表妹作甚?”
楚王孙丝毫不扭捏,坦然大方地道:“此女生得仙姿玉貌,宛若出水芙蓉,我见似故人,思之如狂,一时不见,便坐立难安、茶饭不思。若是尚未许人家,还请表弟能救我一救,替我约她父母见一面,我也好向她父母说明求娶之意。”
章茆冷笑着讥讽道:“表兄如此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家中安宁么?”
楚王孙被他讽刺得脸皮微红,闷闷不乐地道:“你若是不愿帮我,那便算了。”
“我也没说不帮你,只是……”章茆故意顿了一顿,叹息道,“你看上的这女娘虽无显赫门第和尊贵出身,却是我两个妹妹放在心尖上的人,你若是真心想要求娶她,便不可怠慢。因是纳妾,不需你八抬大轿,但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你若是能做到,我便为你做成这桩姻缘,如何?”
楚王孙已是被夜里那惊鸿一瞥的身姿容貌迷得神魂颠倒,听闻章茆愿为他做成此事,哪有不应的道理,信誓旦旦地道:“只要你能让我日日夜夜都见到她,我这条命都愿意给你,三媒六聘又有何不可呢?”
章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表兄莫激动,我既然应了你,便不会让你失望。不过,婚姻之事乃人生大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再从长计议。”
“依你!依你!都依你!”楚王孙喜形于色地道。
***
入住别院的这些日子,章怀春、章咏春听到了一些关于关骢、关宜父女的流言,两人不知真假,便着人将住在下人院子里的关宜请了过来。
当初关宜坚持来此侍奉她阿父,章怀春因担心她不受她阿父重视,甚而被人欺侮,特意派了一庭芳的青槐来此与她作伴,也算是给这别院中的人提个醒——关宜是侯府大女公子关照的女娘,旁人须给她面子。
几日未见,关宜依旧是那个佳冶窈窕的女子,惹人怜爱。
“我们有许多日子未见了,”章怀春的态度始终亲切温和,笑着问,“妹妹在此还习惯么?可有受欺负?”
关宜腼腆笑着:“多谢大女公子垂问,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有女公子的关照,没人会欺负我的。”
章怀春知晓她是个心里能藏住事的,又恐她因郑纯之故不肯与自己推心置腹,遂直言道:“其实,我今日请你过来,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我听说那楚王孙因无意间撞见过你,便对你阿父说想要将你纳入他府中,可是确有其事么?”
关宜眸中的一点光亮瞬间黯淡了下去,垂眸低言:“是真的。不过,阿父还未应下。”
听闻,章咏春眉心紧蹙,冷嗤道:“这个楚王孙看着温厚老实,原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竟是见一个爱一个,姊姊可不能从了他。”
关宜又何尝不想做主自己的姻缘?可她既无良好的家世,又无疼爱她的父母,她的姻缘不过是她阿父攀附权势的筹码而已。
即便阿父并未应下楚王孙的请求,却也不过是打着另一番算盘。他想要攀附的是侯府的权势,一开始便怀着让她去服侍章世子的心思。可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若是楚王府给他施压,他慑于对方的身份,也许便会将她送入王府。
而她身为女儿,也只能听从阿父的命令。
章怀春见关宜全然是一副认命的态度,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终身托付给楚王孙这个不良人。
既然关父还未应下楚王孙的话,此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这毕竟是关家的家事,她再关心担忧关宜的前程姻缘,也不宜对此事多加干涉。即便是郑纯,在关父尚健在的情况下,他也不宜插手关宜的亲事;而能左右关父决定的,似乎只有闵氏了。
但她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便与关宜商议:“于你而言,楚王孙的后院犹如龙潭虎穴,你在那儿孑然一身,无所依傍,又没甚心计手段,我担心你会难以立足。郑郎君的阿母好歹是你阿父的亲姊姊,你若不愿入王府为妾,不若趁你阿父还未下定决心,请你姑母出面与他谈一谈吧?”
“大女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关宜已是认了命,颓然道,“我不想为此事麻烦姑母,更不愿姑母为我得罪了楚王府。”
既如此,章怀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章咏春毕竟与那个楚王孙有过几番接触,也算是见识到了那人喜新厌旧的性情,不认为他对关宜有着深切的执念,恐怕只是见色起意。
若是关宜变丑了,他想必便会放弃纳她为妾的念头了。
她将自己的计谋在章怀春、关宜耳边言说了一遍,却遭到了章怀春的否决。
“此法行不通,”章怀春道,“你这法子只能糊弄人一时。若是让楚王孙知晓宜妹妹如此愚弄了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章咏春叹息道:“是我考虑不周,险些儿害了宜姊姊。”
关宜却万分感激两位女公子对自己的重视关怀,笑着说:“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关宜何德何能,竟让两位女公子为我之事伤心耗神?你们放心,即便真的要入王府,我会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的。”
***
关骢自被安排到了别院看守门户,一直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因他做事勤勉、为人滑稽,能以乐舞谐戏娱人耳目,初来乍到便颇受这院中护卫仆从的喜爱,他在别院也算是如鱼得水了,日子过得惬意自在。
他以为从此便可在侯府门下安安分分地生存下去,楚王孙的到来却让他这样简单平凡的愿望也落了空。
他倒不是害怕这个楚国王孙,只是万分惧怕楚王孙的那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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