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宁折不屈,虬髯汉便知他说的不是假话,一时犯了难。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秦思言走了过来,她朝虬髯汉拱了拱手,泰然自若道:“这伤,我能治。”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落梅就傻眼了。
她家姑娘什么时候会治病救人了?早上自己给自己开方子便罢,现在连人家正经大夫都不敢出手去治的伤,她张口就说自己能治好?
“我家姑……我家哥哥瞎说的,他哪会治伤啊,他……”落梅原是怕极了那虬髯汉,却还是硬着头皮挡在了秦思言身前,磕磕绊绊的给她找补。
奈何秦思言半点不领情,甚至直接打断了她。
“我有九分把握能治好。”秦思言从落梅身后探出头来,她坦然的望着虬髯汉,语调平平无波澜,却又掷地有声。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但看她做市井小民打扮,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头上戴着帽子,身材矮小,骨瘦如柴,加之脸色苍白病殃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喽。
她当真能治这棘手的箭伤?
虬髯汉持怀疑态度。
“若没能治好……”他虎着张脸,企图出言威胁,来吓退秦思言。
谁曾想,秦思言竟接过他的话头,胸有成竹道:“兄台还是想想,我若治好了,你要给我什么报酬罢。”
话落,她已经越过落梅,径直来到榻前,先探了探伤患的脉搏,又仔细检查过伤口,确定箭矢入肉三寸,箭簇卡在第三根肋骨间,再偏半寸就是心脉。
她让掌柜的准备好刀具,烈酒,止血药等物品。
待到万事俱备,她率先塞了一团布条到伤患口中,见虬髯汉面露不虞,她淡淡解释道:“防止他不堪忍受,咬舌自尽。”
随即,她取过刀具,简单消毒后,贴着箭杆没入血肉,男人闷哼一声,随着血肉被翻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秦思言左手压着他的脊椎,右手刀尖贴着骨缝一挑,带着倒钩的箭簇裹着血沫被取了出来。
秦思言悄然松了口气,接着换过药匙形状的刮刀,仔细剔除被污血浸透的烂肉,再取过针线,行云流水的将伤口缝合,最后是上药包扎。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秦思言接过落梅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
随即,她问掌柜要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两个方子,“一方内服,一方外敷,每日换药,忌食荤腥。”
“这就完事了?”虬髯汉满脸的不敢置信。
秦思言莞尔一笑,只道:“给我的报酬,兄台可想好了?”
虬髯汉于是回过神来,他朝腰间掏了掏,旋即面露难色,“公子妙手回春,白某自当予以重谢。不知公子尊姓,家住何方?明日白某备上大礼,再登门致谢。”
秦思言却摆摆手,只谦虚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兄台也不必登门致谢,一百两银子,咱们便两清了。”
虬髯汉皱了皱眉,料想秦思言是不想横生枝节,纠结过后,他从腰间取下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解释道:“不巧今日出门未曾带银两,便先用此信物做抵,公子意下如何?”
秦思言接过玉佩,神色不明。
虬髯汉又补充道:“不论何时,公子只需持此信物到鬼面叶将军府上,说是找我白大胡子,即可兑现银一百两。”
“你是叶将军府上的幕僚?”秦思言愣了愣。
虬髯汉闻言,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不才正是叶将军麾下的先锋官白宴。”
秦思言于是了然的点点头,只道:“便如你所说。”
毕竟叶孤舟把原身从水里捞出来,才有了现在的她,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与虬髯汉说定后,秦思言转而看向学徒小李,催促他把自己所需的药材打包。
待秦思言与落梅前脚刚走,后脚就见一名身穿铠甲戴罗刹鬼面具的男人拎着个弱质彬彬的青年人匆匆赶了来。
“不知伤患现在何处?”人还在门口,那青年人累得背都挺不直,就扶在门框上,一边顺着气,一边焦急的喊道。
虬髯汉闻声迎了出来,他先朝面具男抱拳行礼,道:“见过将军。”
之后才同那青年人客气道:“沈太医辛苦了,请随我来。”
沈知繁瞟了一眼叶孤舟,见他不吭声,只迈步朝里走,遂背着药箱,踉踉跄跄的紧跟在后面。
然而,当他见到伤者,检查完伤势,他顿时无语凝噎。
叶孤舟找到他时,说他麾下爱将中了箭伤,命在旦夕,接着就不管不顾的提溜着他还有他的药箱,一路从太医署快马加鞭。
天知道他担惊受怕了一路,也颠簸了一路,他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了,考虑到人命攸关,他是半句也不敢抱怨。
结果呢?
叶孤舟口中中了箭伤命在旦夕的人,他的伤早就被处理妥当了,而且这缝合的手法,连他都自愧不如。
“叶孤舟,你这是从哪找的大夫?手法不比我差,下次可别再折腾我了啊!”沈知繁脸上堆笑,心里骂娘。
话落,他还探究的朝杜掌柜看了去。
杜掌柜见状,顿时如坐针毡,赶忙摆着手辩解道:“大人误会了,小老儿才疏学浅,并没有这样的本事。给这位官爷治伤的,另有其人。”
沈知繁遂又把目光投向叶孤舟,似想问他要个答案。
“白宴,怎么回事?”叶孤舟掀了掀唇,波澜不惊的开口。
“是一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小公子救了无期。”
回想起秦思言取箭簇时的冷静,缝合伤口时的潇洒,分明那样严重的伤势,在他手里,竟仿佛微不足道一般。
虬髯汉忍不住感慨道:“以他的医术,我瞧着比沈太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师从何人?”
沈家世代从医,沈知繁更是大晟最年轻的太医,素来也有小神医之称,乍听白宴赞赏秦思言,他顿时来了兴致。一连三问,竟像是要与秦思言切磋一番,比个高低。
“他不愿说。”虬髯汉摇了摇头。
话落,见沈知繁一脸遗憾,他又促狭的补充道:“不过,我许了他一百两纹银做酬劳,现用我随身的玉佩做抵押,让他随时可去将军府上报我名讳兑现。沈太医若真想知道,大可去将军府小住一阵,守株待兔。”
去将军府小住?
只怕进去容易出来难!
沈知繁忙不迭摆了摆手,他才不要去将军府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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