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始料未及,沈云歌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木秋。
她竟敢打她!
沈云歌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想过她会被人打,她堂堂摄政长公主,金尊玉贵,生杀予夺,谁敢打她?
眼前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但脸上火辣辣的痛不断提醒她,事实就是如此——
她,沈云歌,被人打了!
怒火姗姗来迟。
穿书后她想换一种活法,收敛脾气,整个看起来温和善良,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快忘记她长公主的身份。
但骨子里的霸道倨傲仍在,她不容许任何人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更遑论被人打一巴掌,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她的父皇母后也不行。
此刻摄政长公主唯我独尊、不容置喙的气势瞬间回归。
屋内的摆件疯狂抖动,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丹田内,小一缩在角落里看着暴动的灵力瑟瑟发抖,的灵力疯狂涌动,速度极快看不出规律,像是随时能取人性命,它被吓得压根不敢劝她冷静。
灵力越乱,沈云歌的表情越平静,但平静之下暗藏杀意,她冷眼看着沈木秋,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没想到沈木秋比她更加生气,扬起手竟还想打她,声音尖锐刺耳:“若不恢复女身如何能突破问心境,你怎么敢!”
“为何不敢?”沈云歌衣袖一甩,一道灵力轻松禁锢沈木秋的手腕,将她甩到榻上。
“我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沈云歌。”
沈木秋半趴在榻上,好一会儿晃着身子站起来,脸色惨白,眼眶通红,泪水含在眼中将落未落,颤声道:“你怎么可以?”
这话指的不知是沈云歌对她的态度,还是沈云歌准备恢复女身之事。
沈云歌没被她的模样打动,心中的暖意早被那一巴掌打散。
眼前这位是原主的母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站在这里挨打的却实实在在是她。
她冷声反问:“有何不可?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我既身为女子,便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争取,而不是屈服于这个世道,屈服于那些男人。
“合欢圣体如何?危险重重又如何?我就是要以女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着。”
此言掷地有声,沈木秋唇瓣颤了颤,泪珠缓缓落下:“那我该如何保护你啊。”
沈云歌不为所动。
小小的原主抱着五颗红玉珠,在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哭得难过时也没有人可怜她。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像是沈云歌的亲身经历,那种绝望难过的情绪至今仍能影响她。
她告诉沈木秋:“我会为我的选择承担后果,不需要你保护。”
她做的是原主和她都想做的选择,只争朝夕,无问西东。
沈木秋似是被她决绝的态度伤到,语气愈发悲凉:“你是我孩子,怎会不需要我?你忘了吗,你小的时候……”
沈云歌打断她:“从你不顾我的安危给我断药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需要你了。”
浮生蝶融入骨髓时的疼痛此生难忘,她自认无法替原主与沈木秋和解。
原主只是和沈木秋提了想恢复女身的念头,沈木秋仅为了惩罚原主都能给原主断药。
她知道沈木秋锁位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是不希望她身份暴露,沦为别人炉鼎,但她还是无法理解这种名为保护,实则掌控的行为。
原主的出生尚且不论,她伪装成男子、融合浮生蝶、离开云家……桩桩件件都是沈木秋做的主,不是她自己的原则。
她唯一为自己争取的那次……
沈云歌心中叹息,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原主大概真的已经死了,死在了沈木秋手里,所以她才会穿书来到这里,替这个与她同名同姓女子继续人生。
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她捂住心口,暗自问道:是你吗?沈云歌。
小一感受到沈云歌的情绪,也跟着难过起来,抽抽噎噎地开口:“修真界的许多孩子出生前就有了自己的意识,能与母亲沟通,身体天赋越高的孩子意识觉醒越早。”
小一的言下之意是,沈木秋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原主是合欢圣体。
沈云歌忽然想起琳琅君曾说过的话,一切起因是那时的沈木秋急需一个有天份的孩子来巩固她在云氏的地位。
沈木秋明知她的孩子以后会面临什么,却还是选择生下来,背后的原因不言而喻。
后来,或许是原主出生后沈木秋后悔了,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让她最终选择永远隐瞒原主的身份。
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其内的陈设无一不是罕见的珍品。
你看,即便生出一个废柴的儿子,沈木秋还是坐稳了家主夫人的位置。
若给原主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选择出生吗?
沈云歌猜不到她的答案。
沈木秋没再说话,伏在榻上一味地流泪,隐忍又坚强的背景很是惹人怜惜,可惜沈云歌的心已比太一峰的风雪还要冷。
片刻后,心头最后一丝执念终于散去,念及沈木秋对原主的生养之恩,沈云歌叹了口气:“我会在云府逗留几日,但这期间不要来打扰我。”
在她和原主的眼里,沈木秋是个修为低微的病弱的女子,依靠云鸿的宠爱才能在云氏站稳脚跟,如今云氏想拉拢她,若被有心人知晓她因和沈木秋大吵一架才离开,难保不会借此来难为她。
她虽不想与沈木秋再有牵扯,但也不能给她带去祸端。
沈木秋眼中燃起一丝修补母女关系的希望,用帕子抹掉眼泪,期期艾艾道:“不逼你了,母亲再也不逼你了,以后,以后好好待在我身边……歌儿别走,歌儿……”
迟来的关心于事无补,沈云歌没耐心听她说完,不顾她的哀求大步离开。
~
与此同时,云府另一边,云鸿正在书房内同几个心腹商议正事。
“我在卫道盟得到确切消息,百年之内魔主便会突破封印重临三界。”
有人诧异道:“不是有那位在吗?”
不只是他,修真界许多人都将封印魔主的希望寄托在昭华剑尊身上。
云鸿摇头,忧心忡忡地告诉他们:“此乃幻桑君的预言。”
众人大骇。
天命宗擅卜算推理,如今的宗主幻桑君更是天赋异禀,但凡开口从未出错。
多年前她窥见一丝天机,阻止了南阳城倾覆,遭到天罚失去一双眼睛,自那以后她便鲜少开口。
因此没有人会怀疑幻桑君的预言。
云鸿道:“倘若魔主真的现世,对抗魔族我们云氏义不容辞,但保全族中子弟亦是重中之重,过几日我会请族老们同开祠堂,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
听懂云鸿的意思,几个心腹纷纷点头,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前,他们便可以早做一步打算。
几人商议一番对策,话题很快转到了沈云歌身上。
有人问道:“云歌虽有些实力,但不在族中长大,终究不如云氏其他子弟们忠心,家主对她有何打算?”
想起这些日子沈云歌的所谓所谓,云鸿眼中浮现一层阴鸷:“云氏不留无用的子弟,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她还是不愿为云氏效力,那只好请老祖们出山,亲手送这个不肖子一程。”
他的语气带着残忍的寒意,仿佛在说一个物件,而不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有人迟疑道:“夫人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云鸿不甚在意地摆手:“夫人那边我自会安抚。”
“老夫记得,修真界从未有过拥有合欢圣体的男子达到问心境的先例。”有个沉默已久的白发老者忽然开口。
“二叔公您的意思是……”几人心中同时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二叔公扫过几人各异表情,缓缓说出他们想听的答案:“说不定合欢圣体在男人身上亦能发挥作用,只是从前无人发现。”
苍老浑浊的眼睛透出疯狂和贪婪的目光,他已经很老了,用尽各种灵丹妙药,修为仍在问心境第一重停滞了百年之久,寿元将尽,他亟需一个突破的契机。
哪怕沈云歌不是依靠合欢圣体破境,他也想用她试上一试。
他眯着眼看向云鸿:“鸿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的家主之争没人看好你,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帮你的吗?”
当初的云鸿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青年,在云氏的生活比幼时的沈云歌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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