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野愣了一下，恕他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不过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了，想过沈知意演天演地，但没想过是自己的当事人演都不演了。
“......这合法吗？”
池野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干巴巴地来了一句。
楚疏月说：“是她自己找不到律师，有什么不合法的？”
“这不是也帮池律师减轻压力了？”
楚疏月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把池野也列进了共犯里，池野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有种被拉上贼船的感觉。
他镇定地说：“嗯，你说的没错。”
“那接下来谈一谈在庭审上怎么利用现有证据，让法官同意贵公司的诉求吧。”
池野拿起楚疏月刚刚递给他的这证据材料过目一遍，其实这些文件里的证据已经很齐全了，只差他跟陆传媒法务部的人一起把证据链给整理出来。
看来他在这场诉讼案里面起到的威慑作用要比实际作用强很多。
“我平时整理证据链习惯把自己带入到庭审现场之中，还劳烦楚小姐配合一下。”
池野说着，证据在他的眼前分散成一个个没被连接起来的节点。
楚疏月答应下来：“那我来暂时来担任陆谊的当事人。”
沈知意正如她之前所说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在庭审前一天上交了反诉申请。
反诉请求是要求陆谊传媒与她解约，并赔偿她的损失。
开庭前一段时间，沈知意亲自跑了一趟知信律所。
第一次在线下见到沈知意时，景语禾不确定地问：“林小姐，您确定要选我当你的代理律师吗？”
“我没有任何庭审经验，可能......”
沈知意打断了她的话：“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毕业于政法大学，单看绩点4.2，据我所知华政的法学专业是国内最好的。”
“其实我更好奇，有这么优秀的简历，你是怎么甘于待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律所里当实习律师？”
景语禾轻轻笑了笑，望向沈知意的眼神很清明：“既然您这么问了，那我也有一个疑惑。”
“说来听听。”沈知意对她很感兴趣。
“明知诉讼场上要面对的是陆谊传媒和中闻律所，您为什么还要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来当代理律师？”
沈知意也笑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猜林小姐你是在赌。”
“我看过您之前的庭审直播，像我们这种法学生在没有积累够一定经验时，都不敢贸然去接委托打官司。”
“但林小姐你却敢自己一个人走上原告席，所以我想比起按照常规路线去规规矩矩地走，我也许也需要去赌，赌一个未知的机遇。”
“而且如您所见，我赌对了不是吗，我接到的第一个案子对面就是中闻律所。”
景语禾向沈知意伸出手：“很荣幸能成为林小姐的代理律师。”
沈知意垂下眼睛看向景语禾的手，在确定她刚刚的话不似作伪之后，才同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沈知意开口：“合作愉快。”
“我很欣赏景律师你的人生态度，但容我补充一点。”
“其实我只是走投无路......主要还是因为听到陆谊传媒的名号之后，没有大律所愿意去接。”
“......好的。”
敢情她刚刚的一段肺腑之言都是过度投入。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跟景律师保证，我们不会输。”沈知意为了巩固合作关系，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在景语禾听来，她跟沈知意的位置好像倒换了一样，哪有当事人反过来向代理律师保证庭审一定会胜诉的？
明明是沈知意来请她当代理律师，现在感觉反倒是自己请了代理律师一样。
不过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景语禾逐渐理解了沈知意的意思。
为了能跟代理律师深入讨论案件，沈知意三天两头把人叫到自己别墅这里，怕景语禾不方便让她在公司里挂外勤，如果需要什么证明要开就去找宋岚。
合同纠纷不是景语禾擅长的领域，当沈知意把跟一本笔记本差不多厚的合同册子塞进景语禾手里时，她才开始头大。
在她意料之外的是，翻开合同册子后，里面密密麻麻的重点标记和法条笔记让她毫无头绪的思考有了条理起来。
在浏览合同条款的时候也明显有了侧重点，不像以前她独自看合同时吃力了。
沈知意倒了杯鲜榨橙汁放在她手边：“不着急找案件突破点，先把合同通读一遍对内容大致有个了解。”
沈知意的话瞬间让她有了压力感，特别像读研时导师给她安排任务时的语气。
“......好。”
看完所有合同内容，外加沈知意在合同旁边做的笔记，景语禾才发现这个案子对于沈知意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悬念了。
陆谊传媒拿出告沈知意的理由在合同里完全没用，甚至合同的大半部分都是无效内容。
“有信心了吗？”
知道景语禾看完了合同，沈知意端着咖啡在她对面入座。
“如果陆谊传媒在庭审之前还是保持原先向法院提起的诉求，那他们基本上没有胜算的可能。”
“你写过反诉申请书吗？”沈知意问。
反诉申请是指在民事诉讼过程中，被告为了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向本诉的原告提出的反请求。
“了解过，但没在正式场合中书写使用过。”
“那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练练。”
沈知意尝了一口手里咖啡，她今天换了一种没尝过的咖啡豆，许舒华昨天送了她一盒尝鲜。
沈知意的意思不难理解，景语禾很快领悟：“你是想在解约的基础上，驳回陆谊的违约金诉讼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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