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膳,雁翎带着画具前往西院。
她刚一进去,小厮长顺就快步迎上来:“秦姑娘稍等一会儿。世子正在沐浴,很快就好。”
说着领她往书房方向走去。
雁翎连忙婉拒:“我先不过去了,就在院子里等他。”
“也行。”长顺并不强求,笑吟吟搬来藤椅,又奉上茶水。
雁翎只抿了一口就放下,盯着阶下的一丛翠竹出神。
她已打定主意,今日老老实实学画,其他什么都不做。
约莫过了半刻钟,贺庭州才缓缓走出。
大约是刚出浴,他额发微湿,神色中带着几分慵懒。或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穿了一身家常衣裳,倒比平日更显随意。
看见雁翎坐在院中石桌旁,贺庭州似是有些诧异:“怎么不进去等?”
“我不好意思进你书房。”雁翎眨了眨眼睛,轻声解释。
贺庭州轻笑一声:“谁让你去书房了?我说的是画斋。”
“画斋?”
“作画不去画斋,去哪里?”贺庭州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雁翎脸上有错愕一闪而过。她先前并未听说贺庭州还有画斋。那么大的书房不够他作画的吗?
不过大户人家,一切皆有可能。
她心思一转,那她在书房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会不会是因为找错了地方?其实它是在画斋里?
正想着,贺庭州出声催促:“还不走么?你要在院子里作画?”
“这就来。”雁翎回过神,顾不得多想,抱起画具随他前行。
绕过翠竹,贺庭州拾阶而上,却不进入书房,而是去了书房旁边的一个屋舍。
雁翎默默跟在他身后,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站在画斋门口时,仍是心中一震。
这画斋和书房相连,仅有一门之隔,四四方方,甚是亮堂。画斋内,还未装裱的画卷随处可见,有山水,有人物……风格各异。
几案旁边的画缸中更是放了不少画轴。
这里的画,远比他书房里还要多。
雁翎脑中空白了一瞬,清楚地听到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她双目微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我在哪里画?”
贺庭州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随手指了指几案:“那儿吧。”
“好。”雁翎从善如流走过去,在几案前坐下。
“山水?花鸟?人物?你想学什么?”贺庭州问。
“都行。”
贺庭州沉吟:“这样,你先画一点我看看。”
雁翎不解:“画什么?”
“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雁翎略一思忖,铺纸研墨,提笔就画。不多时她停下笔:“画完了。”
贺庭州缓步走至其跟前,只一眼,就拧起了眉:“你这画的什么?”
“竹子啊。”雁翎觑着他神色,小声道。
“竹子?”贺庭州语气玩味地重复,“这是竹子?”
洁白的宣纸上黑黢黢一片,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勉强看出点竹子模样。
雁翎有点心虚,也不和他争辩:“我说了我不会的嘛。要不,你画一个我看看?”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贺庭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轻嗤一声,伸手拿起了笔。
雁翎见状,登时眼睛一亮,连忙铺纸,甚是殷勤。
然而贺庭州却不另用新纸,而是提笔在她的“竹子”上添添改改。
说来也怪,他就这么随意地涂抹了几笔后,原本不伦不类的涂鸦竟真成了一幅墨竹图。
“哇。”雁翎低呼出声,轻击了一下掌,目光灼灼看向他,“好厉害,能不能教我?”
“唔。”贺庭州略一点头,姿态随意,接下来的教导毫不含糊。
从工具的挑选到如何执笔,寥寥数语讲得清晰明了,还亲自为她做示范。
雁翎一边细看,一边认真模仿:“是这样吗?”
“手指的位置不对。”贺庭州出声纠正。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他一低头,就隐隐闻到一股馨香,自她身上传来。非兰非麝,似有若无。
贺庭州眼皮一动,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她一些。
“哦。”雁翎对此毫无所觉,她只顾着与手上的笔较劲。听他说不对,立刻改正。
周夫子曾评价她勤勉,人又有几分小聪明,这大约不假。她很快就掌握了执笔的技巧,兴致勃勃地问:“然后呢?”
贺庭州抬眸,不紧不慢道:“学画要打根基,先钩摹名家旧作吧。”
“名家旧作?”雁翎心中一动,那她是不是可以借机……
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今天主要目的是学画,是打消他的戒心,不能轻举妄动。
说话间,贺庭州随意取了几幅画,放在几案的一角:“先临摹这些。”
雁翎收起杂念,细细打量,见这几幅画皆是前人所画的竹子。她适时地流露出惊异之色,佯作无意问道:“你所有的画都在画斋里了吗?”
贺庭州眸光轻闪:“书房还有一些。”
“好多啊。”雁翎随口感叹一句,强行按下心中悸动,开始认真临摹旧画。
这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贺庭州眼帘低垂,站在旁边,偶尔才出声指点一二。
可能觉得无聊,他看了一会儿后,见她逐渐上手,便悄悄离开。
一时间,画斋内只剩下雁翎和满室的画,以及不远处通向书房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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