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祭祀现场,因这通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乱作一团。
身着道袍的严大师歪倒在祭坛上,他身上有多处抓伤,暗红的血自伤处渗出,顺着祭坛流下,染红了脚边的地面。
事情发生时,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对,以至于危险到了眼前,严大师面色剧变下连袖中的星盘都未来得及掏出,下一刻,无形的利爪穿胸而过,他目眦欲裂,跌跌撞撞一头栽倒在祭坛边。
温热的血喷溅至近处身着华贵的妇人身上,妇人原是规规矩矩拜伏在地,一抬头瞳孔巨缩!
“啊——”
变了调的惊恐叫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待看清楚面前的场景,众人皆是被吓得尖叫连连。
与此同时,更多人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仰头望去,乌沉沉的天幕下仿佛藏着择人而噬的妖鬼,尖啸着朝他们俯冲而来。
“......这是什么?!”
“来人!快来人!!”
“......”
“肃静——”
一道清冷凌厉的声音如利刃般插入,几个呼吸间,在场众人安静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缓步踱出,男人身着深色祭服,长发高束。
“国师府,是国师府中人!!”
“太好了,有救了!”
“安牟耶、安牟耶。”
猎猎狂风将男人的长发吹起,他行至高台,回过身,阴影里他的面色晦暗不明。
“安牟耶。”
众官兵和李余袅几人就在这时候冲过来。
当然,李余袅几人原是不被允许进入的,但事态紧急,趁留守的官兵不注意,李余袅躬身从缝隙里挤了进来,祖余几人见状,也有样学样跟在了她后头。
从新阻楼到祭坛的距离不远不近,众人赶到时,男人高举右手,刺目的光芒自他掌中射出,直通天际。
仿若清水入墨,于漩涡搅动下浑浊的天幕一震,继而金光大盛。
在场所有人纷纷侧目。
只听得一声短暂哀嚎,金光渐渐褪去。
乌云消散,满溢的光芒化为满天星辰,竟是在恢复晴朗的蓝天中翩翩落下。
一场浩劫就这样被轻松化解。
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秀。
李余袅紧蹙双眉,直直望向这剧戏目的主角。
贵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炫目的场面,距离高台最近的一人忽而就跪下了。
“安牟耶!”
他嘴里激动地重复着几个字,眼中迸射出较之祭祀时越发狂热的光。
似是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贵人随之跪下,炽热的视线投向高台之上的背影。
李余袅不动声色躲入一边半人高的草丛里,从她的视角能隐约瞧得男人的侧脸,也能看见距离男人不远处,祭坛之上严大师满是鲜血的身体。
青天白日的,她却蓦地觉得遍体生寒。
身穿靛蓝衣裳的男子鼓着掌走到那男人旁边,侧头和他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微微摇了摇头。
一只手自身后搭上李余袅的肩。
李余袅猛地回头,反应极大地拍开那只手。
“嘶——”
棽浅捂住通红的手背,没好气道:“想什么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抱歉。”李余袅抿抿唇,那边两人一同走下高台,随行下人将贵人们扶起来,由官兵护着开始撤出祭祀场地。
“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棽浅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奇怪,我和祖余仔仔细细找过了,这些人里没有薄哥,难道薄哥的意思是在楼外见面?”
“......”李余袅轻咳一声,“总之先出去再说。”
几人混入人群,随大流往外走。
李余袅被簇拥着,临出楼前突然心头一悸,她勉强回过头,恰好与一人目光相撞。
那是一双阴沉,却瑰丽浓艳的异色眼瞳。
“——!”
李余袅蓦然睁大了眼,嘴唇张合间,大门“轰”的一声于她面前关上。
连同那个未曾叫出口的名字,分隔开来。
......
“习鸟,习鸟?!”
李余袅回过神,棽浅正无语地看着她。
“又在发呆?”棽浅戳了戳她额头,叹息一声,“薄哥来消息说,临时出了事,只好改日再见。”
李余袅点点头,心不在焉道:“那我们回去吧。”
棽浅没动,她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有点其它事要办。”
祖余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闻言冷笑道:“你要去薄家?”
“怎么会......”棽浅下意识反驳,几双视线齐齐落在她脸上,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李余袅深吸一口气,两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起去吧。”
“什么?”
“一起去薄家,我也很担心一舟。”
棽浅垂下眼,“可是......明天不是你进宫面圣的日子吗?”
“赶在那之前回去不就行了。”李余袅努努嘴,“事先说好,我们这趟去薄家不是要闹个人仰马翻,而是去看看一舟,确认他一切都好。”
棽浅移开目光,片刻后又移回来,“好。”
她嘱咐另几个同伴先回府邸,以防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及时告诉她们,她和李余袅、祖余三人去探探薄家。
新阻楼地处位置较偏,即使短暂的突生异象,也没怎么影响到主城区的百姓。
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多提供了一则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了不过多引人注意,棽浅租了两辆驴车,几人换了身行头,她和李余袅共乘,祖余则自己一头。
两人显然熟悉薄家的位置,李余袅躺倒在驴车后简易的木板上,迎着日光眯起眼。
那个人是管逐生没有错,他也,完全变了样子呢。
李余袅感觉到一丝奇异的违和。
管逐生一向独来独往,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法则,不屑于攀交达观显赫。现今却出席了皇家祭祀仪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了一把他精湛的技巧。
还有那双眼睛......她无法不好奇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可惜她不再是画皮鬼李余袅。
不对!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现在是习鸟,身为习鸟的李余袅可没和管逐生打过交道,她只需要一门心思完成她的任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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