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登时便睁大了双眼。
不管是哪种情况,让贺先生贺夫人知道的话,被扫地出门的那个人,只会是她而已。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最害怕的。
她最害怕的,是看见贺之澈失望的眼神。
脚步声停了下来,贺之澈终于还是来了。
许是察觉到这里有微妙的异常,他问道:“哥,你还好吗?”
“好着呢。”贺伽树懒洋洋地应道。
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明栀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深怕发出一点声响。
那双鹿眸此时在月光的映照下盛满了惊惶,雾气渐笼,泪珠儿就这么滑落下来,流进她的双鬓中,消失不见。
她现在一定恨死他了吧。
贺伽树的唇角微翘。
不过这件事情也怪她自己,怪她非要好奇地在门口停留,怪她非要好心地凑过来问他疼不疼。
他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让她离他远点。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在动物界里,有袒露脆弱的迹象,血腥味吸引来的只会是想将其拆吞入腹的豺狼野兽。
所以,他所谓的脆弱,也只是表征罢了。
“那,需要我给你上药吗?”贺之澈听到这边有衣角窸窣的响声,他凝了凝眉,踌躇问道。
方才,他正在看书,突然收到了贺伽树发来的消息,说让他带一点外伤的药下来。
贺之澈本来就对今天没有帮上他哥的事情,心里略有愧疚,现下收到消息,更是忙不迭地下楼。
“啊。”贺伽树用指腹揩过明栀眼角的泪珠,动作极尽温柔,可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这种割裂的温柔比暴戾更令人胆寒,仿佛一只毒蛇,没有立即用尖牙咬住猎物,而是吐出信子轻舔过猎物的咽喉。
“用吗?”
他这句话,显然不是问贺之澈,而是问身下的人。
明栀连忙摇了摇头,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他。
不明状况的贺之澈不懂哥哥为什么会反问一句,怔愣一瞬,然后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看着她鹿眸中的慌乱与惊恐,贺伽树并没有他以为会有的那般愉悦,反而升腾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眼见他的神情愈加阴郁,明栀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下。
“不用了。”贺伽树望了她良久,终于放开钳制住她的手,声线冰凉,“我一个人就行。”
虽然不明所以,但贺之澈还是依言照做了。
他将药放在不远处的小圆桌上,在俯身的那一刻突然瞥见贵妃榻角露出的一角衣衫。
那件驼色的羊绒开衫。
他给明栀亲手披上的。
再一晃眼,正要细看,衣角已经不见了。
应该只是看错了吧。
明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哥一起。
贺之澈浅笑着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的多疑,只是在上楼的时候心里却总有种隐隐约约不安的感觉。
走上二楼,他的房间就在明栀房间的隔壁。
他的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敲了几下。
现在不到十点,应该还没睡觉吧。
贺之澈这么想着。
可是没人开门。
这一边,明栀在绝望的时刻终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指甲在他肩胛处抓出几道血痕。
贺伽树吃痛,手上的动作钳住力道稍轻。
明栀终于从桎梏中脱离出来,她的手腕方才被攥得生疼,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没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贺伽树已经坐起了身,听见她像是小兽般呜咽的哭声,只觉得烦闷极了。
他用指尖揉了揉躁郁的眉心,嗓音低哑,带着嘲弄。
“别哭了行么,捧你场的人已经走了。”
说完这句,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烦闷从何而来。
——“你不会以为,在贺之澈那边扮扮可怜,他就会一直为你出头吧?”
那他呢?
他为什么也在看见她的泪水后,而好心放过了她呢。
扪心自问,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怜香惜玉的良善之辈。
那为什么他也会因为她在装可怜而心软了。
只能说这个女人,手段实在了得。
明栀只觉得这人真是半分都不能招惹,就不应该好心询问他,甚至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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