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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

小说:

困春莺

作者:

炩岚

分类:

现代言情

躺在炕上时,温幸妤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或许是方才祝无执的眼神太过冷漠,也或许是刚睡醒还有些蒙,总之她下意识选择了听从。

他比以前在国公府时,更令人畏惧。

那时候她在老太君身边伺候,时常能看到祝无执,但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故而二人并未说过几句话。

哪怕有,也是行礼“世子爷安”,亦或是“老太君在里面等您”之类的话。

十五岁开始,她少女怀春,对几番帮助过她的祝无执有了朦胧的心动。

可以说,祝无执是她少女时的一场梦,一场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梦。

若不是后来与观澜哥定亲,相处中有了感情,她或许会痴妄更久。

还记得一年前的春日,老太君拉着她的手,说等她满十八,就许个好人家。

她乖乖应着,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那道神姿高彻,琼林玉树的身影。

当时的祝无执对于她而言,是云中仙,是山巅雪,是注定靠不近、捞不着的寒潭月影。

是永远的可望不可及。

而如今,这弯明月坠落人间,沦落到这山村农舍,和她同住一院。

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神仙,到此时此刻,才让温幸妤有了真实感。

只是,家族的覆灭让祝无执变了。

若说以前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冷漠贵公子,那如今……则多了分令人畏惧的恣睢无情。

温幸妤看着灰扑扑的房梁,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都得报恩。

毕竟老太君曾把差点冻死在街头的她救回府,祝无执也曾多次出手相助。

等祝无执不需要她遮掩身份的时候,就是她报恩结束的日子。

届时,她就可以去接观澜哥回家了,然后去寻幼时被人买走的妹妹。

因此不管祝无执现在怎么做,又有多么嫌弃她,她都会忍气吞声,一心一意报答恩情。

炕虽硬,却没有地面渗骨的寒气,温幸妤想着想着,慢慢有了困意,沉沉入睡。

*

青色的晨曦流进窗棂,温幸妤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翻身坐起来。

长期的婢女生活,让她习惯早起。

窗外的天际还泛着灰,日头刚跳上来半寸。

挽好发,又用水囊里所剩无几的水漱了口,她便打着哈欠推开了屋门。

清凉的绿色草气扑鼻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泥土清香。

她望着院子里的青年,揉眼睛的手顿在眼角。

祝无执今天换了身釉蓝色的窄袖圆领袍,乌发以木簪束起,宽肩窄腰,挺拔若松。深色的衣裳,衬得他眉眼愈发俊美,疏离矜贵。

他手中拿着不知从哪找出来的锄头,除着院子里的杂草。

已经除尽多半,只剩桂花树下面的还有些。

温幸妤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水祝无执,也会做此等粗活。

她十分忐忑,心底有种不该让他干的愧疚感。

毕竟在她眼里,祝无执曾经是天潢贵胄,是大官,是寻常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上等人”。

如今这个上等人拿着锄头干活,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正当她准备上前要锄头时,祝无执率先开口。

他把锄头丢在墙角,从井里打出一桶水,洗了脸和手后,一面拿帕子擦,一面道:“收拾收拾,去镇上置办东西。”

温幸妤愣了一瞬,回道:“稍等,我洗把脸。”

她走到水桶跟前,看着波动的水面映出自己的脸,抿了抿唇后,将里面的水倒在了桂花树下,又把桶丢进井里,拉了一桶上来。

祝无执从屋里取了剑出来,就看到身形纤弱的女人,轻而易举从井中拉了水桶出来。

他挑了挑眉,心说力气倒是不小。

温幸妤洗了脸,同祝无执雇了村头大爷的牛车,一路朝镇子行去。

*

东西置办齐全后,两人才算是真正在胡杨村安定下来。

为了避免那日的事情发生,温幸妤又早起了些,每日矜矜业业打扫院子,做早午两顿饭,顺便还养了几只鸡。

祝无执倒是也没拒绝这些,他在家待了没几天,就开始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温幸妤看了看日头,想着祝无执最少还有一个时辰才回来,于是将二人的衣裳装进盆里,端着出了院子。

胡杨村内有条小溪,水流平稳且不深,村中的妇女基本都在这浣衣。

温幸妤内向,实在遭不住村中妇人问东问西,有时候还说些荤话的泼辣性子,遂都挑着下午去。

她走到溪流旁,将衣衫铺在石头上,放了皂角用木锤敲打,不一会就洗完了。

初秋天气,暑气未消,活动了一会,温幸妤的额头和后背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她看了看清凉的溪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还是忍不住脱了绣鞋,坐在石块上,把脚伸进水流里。

微凉的水流没过小腿,她轻轻喟叹一声,双足在水下荡漾,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

小时候家乡还未受灾时,她常常和村中的小姐妹戏水,有时候弄得一身湿,回家就被母亲训斥,然后兄长和父亲就会笑眯眯地劝,母亲也就顺势而为,笑骂她是个“小皮猴子”。

思及此处,她心中有些难受,划水的脚也停了下来,在水中轻轻浮动着。

正发呆,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这位姑娘有些眼生,是来探亲的吗?”

温幸妤扭头,只见一个身着襕衫,书生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

来人肤色白皙,吊梢眼,虽说是读书人,却看起来并不正经。

温幸妤慌忙把脚从水中抽出来,缩在裙裾之下,白着脸强装镇定道:“你这人好生冒昧,怎么……怎么能……”

说着,她眼圈不争气的红了。

女子不能被外男看到赤足,不然会被扣上不守妇道的帽子。

温幸妤虽然一直觉得这规矩有些奇怪,但自小身边的女子都遵守,并且也如此教导于她,故而潜移默化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那书生装模作样上前,目光十分轻挑的在她裙边扫视了一圈,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小生不过是看你面生,过来打声招呼罢了。”

温幸妤又气又怕。

这人哪里不知道她是谁,分明是知道,还刻意装作不知道,来此言语骚扰。

若是村中妇人,恐怕早都啐了出去,可温幸妤毕竟是定国公府长大,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知道如何对付这等无赖小人。

她看着空无一人溪岸,知道自己若是还不走,怕是要清白不保。她站起身,将脚极力缩在裙下,怒视着书生道:“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书生笑了一声,不退反进,她慌忙跑下石块,想要穿鞋,那人却十分恶意地上前,把她鞋子一脚踢到溪水里,随后就要上手抓她。

温幸妤惊惧不已,躲开他的手,赤足往远处跑。

埋头往前跑了没几步,她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墙”。

温幸妤差点没站稳,还好那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

她抬头看,就撞进了祝无执那双矜傲的凤眸。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又惊又怒,黑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一起,连鼻尖都染了一层粉红。

视线下移,她赤足踩在半枯的草地上,白皙的肌肤上沾了泥和草屑。

或许是因为他的视线,如玉的脚趾微蜷,拼命往裙下缩,局促又可怜。

祝无执收回视线,微微侧身,挡住了那书生放肆的视线,沉声吐出一个字。

“滚。”

书生本想反唇相讥这个曾经的国子监贡生,却在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时,登时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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