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有来救你呢?
他的能力是创造生命,用这样的能力维持住你的生命,对他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可是,他放弃了你,因为他的仇人就在眼前,他的内心被积蓄已久的仇恨填满了,他捡起你的剑,抛弃了你。
芙洛丝感觉很倦怠,仿佛又回到了和安德留斯在荒野里流浪的日子。
她睁不开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好好地睡一觉。如果没有人来叫醒她,她就一直、一直睡下去,睡到时间的尽头。她太累了,浑身都没有力气。
唯一不同的是,在荒野的时候,太阳是黄澄澄、挂在天上的,这会儿,太阳好像融化了,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温暖的海洋。她栖身于这片暖洋洋的海洋,就像她还是个胎儿,在母亲的羊水里徜徉一样。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那个声音又来了,它喋喋不休,不知疲倦。它继续说:好可惜,如果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队友,他就会来救你,你也就不用吃这样的苦了。
还记得在弥尔兰大剧院时候的事吗?他本可以帮你挡住【工匠】的子弹,但他没有,他难道不知道那东西打在你身上,会一下要了你的小命吗?明明他自己就挨过三枪。
每次要作选择的时候,他都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你。他有他的计划,为了这计划,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芙洛丝累得没有办法思考这些话的意思。那声音有时像离得很远的潮声,只传来哗哗的碎响,有时却像夏夜池塘里的蛙鸣,你可以确定它就在那片黑乎乎的池水里,一定就在某个位置。那声音有时又仿佛无处不在。
选错了人啊,芙洛丝。
芙洛丝觉得这又像自己的声音。她很累,但思维还在活动,然后脑子里就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只是她筋疲力尽,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那声音又在说了:认清他的真面目了吗?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复仇机器,就算你再善良、再好心、再可怜他,也必须面对现实了。他的心被仇恨扭曲,早就丧失了人性,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他竟然在一旁暗暗观察,袖手以待,让你和敌人去斗得两败俱伤。
没有心的人,不配得到拯救。
原来自己是这样想的,芙洛丝顿时感到一阵难言的烦闷。她开始恨起安德留斯来:他躲在自己身后,什么也不做,不给自己疗伤,完了还夺走了自己的剑。
她每昏迷一天,那个声音便在脑海里盘旋一天,在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时候,心里那颗被埋得很深的名为猜疑的种子,茁壮成长,破土而出,将层层叠叠的枝与叶塞满了整颗心脏……
疗养院。
芙洛丝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皱得很紧,好像正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她的脸是灰色的,嘴唇也绷得很紧,似乎正准备喊出梦话,却又被某种力量扼住咽喉、无法发声。
安妮和戈多发现她的时候,是那个晚上,他们看到星塔颠倒,猜测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便赶了过去。他们在星塔的不远处发现了她冷冰冰的尸体,她面朝天躺着,身下的草木都被血浸泡成黑色,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她受了好重的伤,血流得到处都是,看不出一块好的地方,连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所有的人都认为芙洛丝死了,连站在星塔下的那个游侠也是这么说的。
但安妮伏在芙洛丝的身上,坚称她听到了芙洛丝的呼吸声,她要求立刻救治芙洛丝。芙洛丝毕竟是费尔奇尔德王国的公主,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即使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认为安妮疯了,还是把芙洛丝抬到了疗养院,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为她输血。
他们还在星塔下发现了【工匠】的尸块、一地融化的雪水、以及七窍流血的【愚人】。
自称游侠的男人向他们大致解释了发生的事,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和费尔奇尔德王国的公主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
士兵们听了,几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武器,然而那个男人以温和友善的笑容表明他没有恶意,还掏出西利亚斯联合王国首相签名盖章的文书——他的行动有一座人类的王国保驾护航。
拥有力量的人,居然肯对人类的君主俯身称臣?大家都不相信,可对他动粗,就是对西里亚斯联合王国宣战,士兵们只好把他捆了起来,押送到国王那儿去。
他脾气倒比他这一类人中的大多数都要好,被捆了也不生气,在御前老老实实地转过一圈后,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国王达成共识的,总之,他恢复了自由之身,还吩咐医生也救治受了重伤的【愚人】。
他不惹事,在城中的一切行动都很守规矩,吃东西还会付钱,喝酒只喝一点点,从来不过量。要是周围有孩子在玩耍,他还会加入进来,和孩子们一起玩。
不过,他每天都会来芙洛丝的病房门口转一圈,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正在追查的事和芙洛丝他们关心的事有关联,他也很期待芙洛丝能苏醒。
安妮警戒地盯着他,不让他有任何靠近芙洛丝的机会。
她的身体被【公主】的力量强化过,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爆发速度,这个如此近的距离下,要宰掉这个游侠,还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然而,她不会这么做。她保护着芙洛丝,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她不会对无辜的人使用暴力。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她的守护下,第二天早晨,芙洛丝真的回复了稳定的心跳和脉搏!
前来救治的医师说,她的体质很强悍,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依然葆有强大的生命力,这是他在其他人身上都没见过的。芙洛丝就像一棵被雷劈中了、依然顽强地开着花的树,冥冥之中,一定有某个仁慈的神明在保佑她。安妮听了喜极而泣。
芙洛丝的性命保住了,却还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安妮便一直守着她,算着日子给她换药、擦洗身体。
那一天上午,游侠索莱斯又来了,“你这么忠心,办事又这么利落,一定知道关于你主人的事吧?和她同行的那个男人,【身份】就是【孩子】吧?”
什么【身份】?殿下从来没和她们说过这方面的事。安妮狐疑地盯着索莱斯。她和戈多走过了很多诚实,多少也长了些见识,知道不能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她紧紧地闭着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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