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咬血对待魅魔总是不冷不淡,但到底是打了十年交道,魅魔对于咬血还是有些了解的。
例如,咬血很可能已经没有多少寿命了。
虽说是恶魔与人的混血种,也未必会在寿命方面超过一般人。有时候混血种可能比起一般人更加短寿,咬血虽不至于如此,却也谈不上优势,在寿命方面和人类相差无几。她今年九十多岁,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已经是何时去世都不足为奇的年纪了。尽管她看上去还是精神矍铄,但那不过是保养得当,再加上有着内在力量的支撑而已。
她总是在找寻着延长自己寿命的方法,而遗憾的是,找到的那些方法与她特殊的体质都不兼容。
在这方面,魅魔反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倒不是说她能够使用咬血无法使用的延寿秘法,因为她根本不需要那些。作为魅魔,只要她能够克服对于男性的心理障碍,就可以通过定期地摄取男性的精气以永葆青春。哪怕是混血的魅魔,除非摄取不到精气,否则就没有自然老死的说法。
魅魔不知道如何宽慰咬血,而后者也压根儿没有沉浸在自我同情的情绪里,开始讲起正事,“你这次融合雾之恶魔,切记不要到白日镇之外的地方融合。”
“为什么?”魅魔疑惑道。
她其实没打算在白日镇这里融合雾之恶魔。融合需要大量献祭,连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她可以的话也不想在自己盘踞两年的白日镇如此放肆行事。
更何况白日镇还是柳城安全局的辖区,要知道柳城安全局可是有着那个列缺在坐镇。
而列缺是连恶名远扬的混血恶魔咬血都避之不及的国家主力级术士。
“主持雾之恶魔降灵仪式的术士,在临死前献祭自己的所有生命力,以召唤者的身份给雾之恶魔下了死命令,要求它前往白日镇。”咬血回答,“虽然人是**,但是命令还残留着。雾之恶魔在白日镇以外的地方会变得很不安分,同时会大幅度降低你融合的成功率。”
“那个术士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魅魔疑惑。
“谁知道呢。”咬血说。
咬血一定无法预计到,这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魅魔了。
因为魅魔死在了我的手里。
不过,原来魅
魔在白日镇发动融合仪式还有着这种原委却是我思虑不周了。经过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她将融合地点选在白日镇是多么的不合道理。
为什么召唤者要在临死前为雾之恶魔下达那种命令?我尽管困惑却没有获悉答案的途径只好再去看看魅魔的其他记忆。
这次我着重调查了她与网络恶魔知识之间的关联。
可惜她对此亦是知之甚少进入乱数废墟的方法也是咬血传授的。
不过与故步自封的中间人不一样魅魔知道进出乱数废墟的方法是网络恶魔知识的一部分。因此在咬血传授方法之后她怀疑过咬血会不会就是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的始作俑者或者说是不是咬血与她在其他地方的手下共同的谋划。
行为特征太相似了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的势力与咬血都有着“看似无条件地分享恶魔知识”的性质。而且咬血甚至能够给予魅魔将进入乱数废墟的方法再传授给其他人的“权限”。要知道网络恶魔知识可是有着“判断别人是否有资格理解自己”这一属性的活化知识没有这个权限的话即使魅魔想要再传授给其他人其他人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如果咬血真是始作俑者为什么没有要求自己也来帮忙呢?魅魔想到这里就没敢询问她担心自己在咬血心里其实无足轻重。
我却是认为咬血不太像是始作俑者。
咬血有着施恩于人、并且与其结成利益关系网的明确倾向而通过网络传播恶魔知识则难以达成此类目的这与她一直以来的行为是相悖的。
但她很可能知道某些内情甚至部分参与其中……
那么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的始作俑者会是那个叫前夜的组织吗?
我默默地记住了“前夜”这个名字然后从魅魔的记忆里拔出注意力打算叫塞壬把我送出梦境。
就在这时塞壬却喊住了我“稍等
“什么事?”我问。
“在吞噬了大量的雾之恶魔灵体碎片之后我稍微地成长了。”她说。
“我想你说的肯定不是身体成长了。”我说。
“当然不是。但伱如果希望我这具身体成长我现在就可以长。”她说“简而
言之我多出了新的能力。”
“是什么能力?”我好奇。
“你还记得交感巫术里的模仿定律吗?”她说“两个物体如果形态相同或者相似就会存在冥冥中的联系
“当然记得。这就是塞壬之刃通过破坏敌人分身以击杀其本体的原理。”我说。
“这个原理除了用于为他人带来灾难还可以用于避免灾难。”她说“例如你也一定听说过古代有些地方的人为了避免孩童在山林里走失或者在河流里溺水会把雕刻成孩童模样的人偶丢入山林或者河流里以起到避灾破煞的作用。因为他们相信这么做就可以让人偶代替孩童经受其命中注定的劫难。这样的民俗迷信活动时至今日依然在部分地区流传着。”
“我听说过。”我点头“你的新能力就是用来避灾的吗?”
“是的。如果说我就是另外一个你那么塞壬之刃就是你的另外一具身体。”她说“当你受到诅咒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你身上的诅咒转移到我这里代你受过。”
“你要顶替我受伤?”我在脑海里勾勒那样的画面又看了看眼前**模样的塞壬。
“我是你的武器满足你的任何需求是我的应有之义。况且我也未必会因此而产生危险。人对人施加的诅咒通常只对‘人’有用而对‘武器’无用。”她面不改色地说“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敌人对你用了心脏**诅咒然后我代你受过……又会产生什么不方便呢?塞壬之刃是没有心脏的那种诅咒我受了也就受了。”
“原来如此。”我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
“此外我的新能力还能够用来反占卜。”她说“如果你把我放在家里自己出门在外占卜你的人就会误以为你在家里。”
“这个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我评价。
她小小地反驳“现在只能用来反制别人对你行踪的占卜以后还会再成长的。”
“你刚才提到了心脏**诅咒……”我说“那么我与青鸟之间的诅咒连接你也可以帮我转移吗?”
闻言她不假思索地说:“对不起转移不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不是青鸟对于你的诅咒而是你对于青鸟的诅咒。”她说“这个不在我的受理范围内。”
“但是按照你之前的理论既然你也是我那么你应该也可以代替我与青鸟连接的吧?”
“可能是因为那是在我觉醒新能力之前就成立的诅咒总之我对付不了。”
“这种说法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总之我对付不了。”她偏过头去。
我故意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武器会听从我的任何话语吗?”
“……这个。”她把头转回来少见地流露出了为难的情绪。或者说她流露出任何情绪都很少见。
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绕着弯子拒绝我。因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她也担心我会再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过去的受害者而我与青鸟之间的诅咒连接能够有效防止我“故技重施”。是因为我**也会连累到她吗?还是说她是纯粹地在担心我呢?
“没关系。”我说“看到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很高兴。”
青鸟曾经对我质疑过她的真实来历而我也确实无法确信她的真实来历为何。
但是她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出现何种情况她都会永远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我能够感受得到
由于那句话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初次听到时我情不自禁地怀疑那是谎言。
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够心怀喜悦地接受了。
所以这就足够了。
至于她的真实来历云云等她想要说的时候再说吧。
我会以与她的承诺相衬的信任耐心地等待她。
“以后再笑一笑试试看吧。”想到这里我这么对她说。
她反问:“笑?”
我伸出双手牵住她的两边嘴角让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是这样。”说完我又停留了几秒钟这才收手。
她一头雾水地捧了捧自己的脸蛋又疑惑地看了看我。
接着她似乎是想让对话拉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重新把自己的表情整理回古井无波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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