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的脸颊陡然升起红晕,像被扶风的桃色染过一般:“师尊,它为何要……摸我的脸?”
叶遥哈哈笑道:“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说它会随主人的意念么?”杜霰目光微动,偏过头,唇角不甚擦过扶风的花瓣。
“咳咳。”叶遥也不知如何解释,立即捏诀将扶风召回收入掌心,道,“等后日楚祈在继任大典上过劫,再让它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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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闽越举国同庆。
华光帝君落天,赐福新主祭,主祭将带领所有民众一起跪拜东天,庞大的戏台与无数的供案东西对望,伫立于神明宫两端。戏台上歌声昼夜不息,来自全国的民众俯首跪在供案前,摇签与落杯的声音此起彼伏。
香火冲天,人人叩拜,络绎不绝,一进入华光宫,叶遥不由跟着虔诚起来。
黄裳抑不住好奇的劲儿,很快便钻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乔柏也跟着失去联络,只有杜霰仍旧紧紧攥住叶遥的衣袖,寸步不离跟在叶遥身边。
杜霰环顾周围:“师尊,这华光宫看起来并无异样,真的会有楚祈的劫数么?”
叶遥回答:“劫数这种东西毫无预兆,当然不会被看出来了。”
杜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师尊,那里有一张空出来的供案,我们过去吧!”
叶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华光帝君的神像下有一张最大的金漆木雕大神案,是楚祈待会儿要跪拜的地方,离杜霰所指的地方很近。
“好。”
正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高呼:“时辰到,请主祭大人迎神跪拜!”
整个华光宫安静下来。
原本还在摇签的进香的添油的请符的,皆停下手中之事,朝神像屈膝俯首跪拜。锣鼓声起,震耳欲聋,新任主祭在那方睥睨众生的神像台后走了出来。
叶遥带着杜霰一同跪下,却并不俯首,而是抬眼打量起神像台上的楚祈。
楚祈背对台下的民众,身着一袭繁复的芥子色法衣,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拖曳,腰间的禁步便挂了好几条,衣领上的颈饰更是十分繁复,头冠上穿系的长绢垂至地上,华贵典雅。
“闭眼,冥思!”礼官又高呼。
华光宫内的所有民众都低头闭上了眼睛。
这是楚祈要请神上身了。
神明落天附身赐福威严肃穆,普通民众不可直视亵渎,为了维持现场秩序,礼官往往会要求低头闭眼。待楚祈进香完毕,便能顺利请神上身。
见杜霰闭上眼睛,叶遥也跟着低头闭上,眼前的视线陷入黑暗,他反而更加关心杜霰有没有攥紧他的袖子。
等了许久,周围依然没有动静,只剩下微微的风声。
叶遥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眩晕,等缓过来后,耳边依然是出奇的平静,连风声都静止了。
“师尊?”他感觉到杜霰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答:“我在。”
杜霰小声道:“好像不太对……”
闻言,叶遥心中预感更加强烈,直接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庄严的华光宫,楚祁仍然面对神像垂首跪拜,背影一动不动,民众也仍在闭眼冥思。
叶遥的手忽然被握住。
他偏头,见杜霰绷着脸色紧靠自己,似乎已经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古怪。他不太习惯旁人碰他的手,正在思考要不要挣脱,周围终于有了动静。
台上的楚祈站起身,民众也纷纷睁开眼睛,有些人神情茫然,有些人面容平静。
叶遥转头,与身后一个普通民众对上目光,一见到叶遥的脸,那人原本平静的面容有了变化,僵硬的嘴角扯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好!
下一刻,对方扑了上来。
叶遥立刻带着杜霰闪出半步,躲过对方挥上来的爪子,一掌将人轰开。
“师尊!”
周围的景象遽然剧变。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鬼啊,有鬼!”
“啊啊啊啊!”
“神明救我!”
“楚公子救我!”
整个华光宫笼罩起一层黑雾,神像下攒动的人头开始躁动,近乎一半以上的民众突然扒下脸上的人皮,露出模糊的白骨、血肉和渗人的利齿,连连吼叫。剩下一半民众崩溃尖叫,四下逃散。
有人来不及逃跑,被尖锐的利爪刺入胸膛,重重摔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场面顿时失控,犹如陷入昏天暗地的末日战场。
叶遥立刻看向神像台上的楚祈。神像台的情况似乎也不大好,楚祈慌乱地步步后退,被几个礼官围住护在后面,却抵挡不了前仆后继的骨人。
叶遥发觉杜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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