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宋绍年嗓音嘶哑，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嗯？”丁芷没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回头看了眼街口的炒饭摊。那里人流比刚才少了些。她转过头，盯着宋绍年的眼睛，“走吧过去看看，应该快到我们了。”
“哦。”宋绍年泄了气。纵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姐姐的逢场作戏，他也对她生不起一丝气来。
宋绍年乖乖跟在丁芷身后。这条街不仅人多，来来往往的小电驴也不少。他低头盯着路面，没注意来往车辆，还好丁芷拽了他一把这才没被迎面驶来的电动车撞到。
街边，丁芷蹙眉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开口声音都冷得掉冰渣：“走路发什么呆？！”
“对不起……”宋绍年小声道歉，怯怯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睑看她。
“……”
这副模样好生可怜，丁芷刚升腾起来的怒气顿时消散，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炒饭摊位前，大批学生提着打包盒早早散去。面前的道路瞬间宽敞不少。丁芷怕刚刚的事重演，一路上都拽着宋绍年的袖口。这会儿更是直接拉着他穿过人群，在摊位后面的桌椅处找了个空位相对而坐。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过来询问二人的号码。没多会儿便将两份热气腾腾的炒饭端上了桌。
“二位，慢用。”
丁芷朝那人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饿了一整天了，加上刚刚的小插曲，丁芷将蟹黄饭推到宋绍年面前也没理他，自顾自埋头吃饭。
女人的威严不能丢！
秉持着这种信念，加上实在是饿，一大碗海鲜炒饭没多久便全部下肚。丁芷满足地擦干净嘴，支着脑袋看宋绍年慢悠悠，斯斯文文地进食。那速度，恨不得碗里有几粒米都给数清了。
丁芷就这样看着他重复地，机械地进食，看着看着一股困意袭来。她捂嘴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不自觉靠拢，恨不得趴在人家餐桌上大睡一觉。
迷蒙间，眼前的场景似乎和记忆中某个角落重叠。丁芷眨了眨眼，宋绍年依旧乖巧地小口小口吃着饭。
他低着头，黑发乖顺地垂落，长长的刘海盖住半片眼睛，更显乖巧。丁芷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在指尖接触到发丝的前一刻，宋绍年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狗狗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里亮晶晶的，说话声音也带着些稚嫩：“怎么了姐姐？”
“没。”丁芷收回手，笑着摇摇头。
“哦。”他又舀了一小勺炒饭塞进嘴里，一侧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嘴唇有些红。“姐姐，这家炒饭好辣呀。”宋绍年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嘟着嘴看她。
“辣？”
他不是点的蟹黄饭吗？为什么会辣？
丁芷垂眸看向桌面的炒饭，盘中不知何时变成青椒炒肉。
上错了？
丁芷闭眼晃了晃头，刚刚服务员上的分明就是蟹黄饭，还是她亲自推过去给他的，怎么会错？丁芷抬眸，视线对上面前的少年。
那是一张和宋绍年极为相似，却略带青涩的脸。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此时正乖巧坐着，视线一直追随丁芷。
“姐姐，你怎么了？”少年放下筷子，伸手触碰她的手腕。那触感冰凉僵硬，像是……
死了很久的尸体……
丁芷“啊”地惊叫一声。身体重心不稳，撑着脑袋的手泄了力，头狠狠向桌面砸去。
还好宋绍年眼疾手快，一只手接住她，这才避免她额头亲吻桌面的悲剧发生。
“姐姐？”宋绍年手心使劲将丁芷的头扶正，眼神上下打量她良久，“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丁芷猛地晃了晃脑袋，视线重新聚焦在宋绍年的脸上。少年五官成熟硬朗，一头金发肆意张扬。
还好，是她熟悉的模样。
丁芷摇摇头，心有余悸地蹙眉，声音都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可能有点晕碳，太困了。”
宋绍年手指微微蜷缩，指腹扫过掌心感受着丁芷的体温：“哦，那我赶紧吃完送姐姐回去休息。”
丁芷心不在焉：“嗯。”
饭后两人搭乘公交回家。宋绍年先将丁芷安全地送回别墅才往自己家赶。
刚刚的事丁芷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最开始只是会梦魇缠身，为何现在，吃饭翻个困也会如此？
如果只是一双冰凉的手，倒也没有多么骇人。只是那手，伸过来时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让她忍不住全身血液倒流。
丁芷跪在茶几边上，抱着垃圾桶干呕。是那种生理恐惧的干呕。呕得丁芷眼泪都飙出来了。
过了许久许久，丁福元给她拿了瓶冰水，她灌了好几大口这才缓过来。
客厅灯光很亮，她大喇喇坐在地上，四肢伸展，上半身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你们吃什么了？吐成这样？”福元看着狼狈的丁芷，忍不住询问。
“炒饭，”丁芷有气无力，“不是因为这个，就是，我好像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多了一段记忆？那是不是说明你记忆正在慢慢恢复啊？”丁福元在她旁边的地毯上和她并排而坐。
“不知道。”丁芷闭上眼睛，尽力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个画面。
只是越想刻意避开某件事，这件事反而会在脑海中愈演愈烈。一股强烈的猜想在脑中挥之不去，丁芷紧拧双眉，最终还是摸出手机给宋绍年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很快接通，背景声音噼里啪啦，甚至还能听见上蹿下跳的脚步声。像是逃亡途中一不小心按下的接听键。
丁芷屏气听了一会儿。听筒中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你这小崽子胆子倒是肥了！就去你丁叔叔家玩了几天，还欺负上你阿芷姐姐了是吧！小东西不学好，看我不打死你！”
“妈！妈！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欺负姐姐啊！”宋绍年着急忙慌解释。
下一秒，木棍敲击皮肉的闷声和宋绍年的痛呼一并传来，丁芷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将手机拿远了些。
对不住了，我也有我的苦衷。
丁芷安安静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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