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见谭忍冬与宓安说话一片熟稔,顿觉不妙,浑身哆嗦起来,宓安装作没看见自家父亲的眼刀,和颜悦色道:“谭姑娘入宫可是有事?”
谭忍冬:“民女……臣女……”
宓安失笑:“不必如此客气。”
谭忍冬也笑了起来,直言道:“此番进宫就是为了状告我这‘父亲’,强抢民女,隐藏妾室女身份送进宫中为妃向他传递陛下近况。如今的陛下不纳妃,他便想尽办法让那些孩子入宫与陛下见面。”
工部侍郎万万没想到早就死去的女儿竟然回京,还替换了入宫女子的身份,他还想叫冤,谭忍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想如何狡辩!”
景煦微微侧身靠近宓安,轻声问道:“前世有这事吗?”
宓安摇摇头:“我不记得。”
那时他从不参加宫中宴饮,看景煦的样子,前世的夏至宴似乎没有发生这些事。
谭忍冬怒目圆睁,死死瞪着工部侍郎:“我妹妹呢?”
工部侍郎被她一巴掌打的嘴都歪了,口齿不清地求饶:“我、我不知道!当日你和你妹妹是被两方人牙子带走的……”
谭忍冬一颗心坠入谷底,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妹妹的下落,可即便有了辛夷楼的势力,也依然杳无音讯。
她的妹妹,怕不是早就……
宓安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挥手唤来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两名暗卫领命消失,景煦看向他,眨了眨眼。
两人心有灵犀,景煦让人将工部侍郎下了狱,如何处置等大理寺调查之后再做定论,见一众大臣默不作声,景煦半真半假地敲打道:“对朕的家事指指点点就是这般下场。”
众大臣齐齐低头,喝茶都不敢出声。
宓安笑道:“诸位大人不必拘谨,陛下说笑的。”
但没人敢接这个笑话,景煦只好自己笑了一声:“朕自然是说笑,大宴是为作乐,别丧着脸了。”
众人只好强颜欢笑起来。
宓安好笑地拍了下景煦,两人带着谭忍冬去了御书房,景煦好奇道:“谭姑娘何时进京的?”
“回陛下……”她找了个折中的自称,“在下进京已有半月,今日进宫的本该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宓安说道:“直接到朝青让人找我便是。”
谭忍冬道:“他毕竟是朝堂中人,我怕给你添麻烦……没想到青安公子竟是当朝丞相。”
难怪那日雄山初见,宓安言语间并不把孔玉宣放在眼里,原来他当时就与未来陛下情谊深厚。
“陛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宓安道,“方才听谭姑娘提起妹妹,不瞒你说,初见时我就觉得谭姑娘的样貌与朝青的一位管事很是相似,我已让人接她进京。”
谭忍冬猛地站起身,刚熄灭的希望又窜出一丝火苗,心里砰砰直跳:“多谢青安公子。”
宓安摆手道:“不必客气。这几日谭姑娘就先住宫里吧……后宫没人,你想住哪让人收拾就是。”
景煦却道:“后宫人多口杂,不如住西苑吧?那边是朝臣留宿的地方,也没人住。”
谭忍冬知道他担心自己住进后宫可能会传出风言风语:“我倒不怕人传闲话,哪里方便就住哪里吧。”
景煦笑道:“那便西苑吧,正好朕还有事相求。”
“陛下言重。”谭忍冬道,“您与青安公子帮了我这么多,何来相求一说,有事直言便是。”
宓安猜到景煦想让谭忍冬帮他推行女官新制,不由笑了下:“你们聊,我回趟将军府。”
恢复正常的世界,将军府一如既往的热闹,宓家的门槛几乎被来访的朝臣踏平,宓安远远看着宓朗回一脸黑线和人虚与委蛇,稍稍心疼了下他这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亲爹。
宓朗回似有所感,一眼找到了躲在假山阴影下的宓安,毫不犹豫地出卖儿子:“青疏回来了,几位大人不是找他有事?”
那几人如狼似虎地看了过来,宓安一顿,想跑已经来不及,只好接替了宓朗回继续听他们的废话。
“宓相,臣斗胆,陛下这后宫……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宓安被吵的头疼,随口道:“陛下可能喜欢男子。”
几人沉默片刻,忽然顿悟,连声道谢,快步离了将军府。
宓安莫名,也没在意,跟宓朗回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已晚,便回宫去了。
完全不打算留宿将军府,他可没精力再应付下一批客人了。
没想到人刚到宫门口,就被羽林卫拦了下来:“见过宓相!夜已深,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自从前羽林卫统领被处置后,宫中侍卫就大换了一批,这几人应当是新上任的,宓安好笑道:“我不是外臣,我就住这。”
“宓相说笑了,宓相请回。”
宓安:“……”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拦在家门口。
影五已经悄悄离开去找景煦了,宓安懒得翻墙更懒得和羽林卫掰扯,便随便坐在了一边侧门的门槛上,羽林卫犹豫道:“宓相,宫门马上下钥,您……先请回吧。”
宓安万万没料到他还有靠脸熟进不去皇宫的时候,只后悔没从景煦身上拿过令牌一类的信物。
景煦动作倒快,宓安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忽然气沉丹田:“景——长——昱——”
羽林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当今圣上的表字,当即大惊:“宓、宓相……”
景煦几乎是飞了过来,宓安伸手让他拉自己起来,对羽林卫道:“你们很尽责,不错。”
他推了推景煦:“让陛下和你说,我真的住这里。”
景煦笑出了声,羽林卫大惊失色,连忙告罪:“陛下恕罪!宓相恕罪!”
景煦笑道:“不必,宓相说你们很尽责,往后记着别拦了。”
“是!”
宓安瞥他一眼,视线从发簪扫到靴尖,景煦被看的发毛,拉着宓安的手边走边道:“怎么这么看我?”
“在想拿点什么信物,哪有人在自己家门口被拦下的。”宓安哼哼两声,“给我块免死金牌。”
“要那个做什么,不吉利。”景煦把玩着宓安的手,“我把私印给你。”
历来拥有免死金牌的朝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先帝小心眼,一边给人金牌以示信任,一边又疑心对方会仗着金牌为所欲为,过几年便设计人将金牌用了。
他的私印可比劳什子金牌好用多了。
翌日一早,宓安从景煦怀里醒来,发觉他一身潮气:“你上朝回来了?”
景煦似乎很困,闭着眼“嗯”了一声:“想把礼部尚书杀了。”
宓安抬起头:“啊?”
“我真是脾气太好了。”景煦低头亲了亲宓安的额头,“谁给他们的胆子,送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宓安一愣,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还笑。”景煦捏起宓安的下巴,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都不关心一下有人抢你男人?”
景煦骂骂咧咧:“他们是疯了不成?别让我知道这馊主意是打哪来的,迟早把他们全杀了。”
宓安笑他:“暴君。”
“多杀几个就老实了。”
景煦一大早上朝本就心烦,刚下朝就被迫见了一群难以言喻的男人,气的他罚了几位朝臣半年的俸禄。
果然脾气太好会让人蹬鼻子上脸,景煦忿忿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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