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赵昭就练完了早功,整装待发。
出门碰见了蒋时雨,她惊讶:“你要去上值了?这么早?”
“今日任务特殊些。”赵昭问她,“你那边怎么样?阿珠。”
蒋时雨面色郁郁:“就还是那个样子吧,都不太听我的。”
虽说那日陛下将她们三人任命为了指挥使,但金翎卫只有十九人,虽说只有林无双一个女子,但人少总归容易管些。银翎卫则是将剩下的女子都放了过去,足足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赵昭有天然的同盟和战友,整肃起来也快些。
唯独羽翎卫这边,众数男子,旧的新的都有,每日都像一群急眼的牛一样,拉帮结派,暗地里别苗头,而且还愈演愈烈,近日都有由暗转明的意思了。
他们见蒋时雨是个瘦弱女子,不似赵昭一般长得壮硕,也不像林无双那般有根基,于是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赵昭蹙眉:“那群人,即便是我或者林指挥使去也未必可以。”
蒋时雨默然不语。
赵昭能以一敌十,至于林无双……若是林无双掌管羽翎卫,不说其他的,想必她兄长及其原手下们就会站出来帮她压制周旋,怎会像现在这般?
说到底还是她本领有限。
“恐怕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好心。”
赵昭于此尚且懵懂,脑袋里倒是有些想法在转,但她嘴笨,说不出什么东西。
“那阿宁呢?阿宁也没有办法吗?”
蒋时雨苦笑,摇了摇头。
她并未同阿宁讲过其中困难。阿宁同她来到京都,如今只能以替人抄书写信为生计,她却进入皇宫,听起来甚是风光。她担心若是同阿宁说了,阿宁不免心忧她,更加劳心劳力。
赵昭却不这样作想:“陛下跟前,以阿宁的才学,被挖掘重用是迟早之事。若阿宁有办法解决阿珠当前困境,统率好羽翎卫,也是为陛下分忧。届时阿珠大可面见陛下,主动向陛下推荐阿宁。”
她的话可谓鞭辟入里,似乎不无道理,蒋时雨陷入沉思。
啪嗒。
黑子落下,纤白手指收回,宋移星抬眸。
“崔尚书,对弈而已,不必处处想让,反而失了意趣。”
坐在对面的崔尚书崔永元捻起一颗白子,态度谦卑:“陛下高估微臣了,微臣确实是不擅棋道,并非有意想让。”
宋移星挡袖,逐颗捡起被包围的白棋。
“可朕素日听闻,崔尚书甚擅棋道啊。”
崔永元动作顿住:“此人胆敢欺君,陛下可否透露此人姓名,微臣愿为陛下分忧,严惩此人。”
宋移星一笑:“卢文瑞。”
“……”崔永元缓缓叹气,“那便是微臣棋艺着实被人虚抬了不少。不瞒陛下说,微臣一直都是嘴上谦虚,心里认为自己的棋艺高超,没想到是诸位同僚抬举,陛下见笑了。”
白棋一颗颗滑落,与其它棋子相撞,发出清越的脆响。
宋移星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脸上。
时至今日,宋移星方才觉得,乾国之情形与她所处之地甚为不同。
她是自幼被视为储君长大的,朝中重臣都是她的老师,悉心教导,呕心沥血,亦进退有度不逾矩。从未有人胆敢对她如此打太极。
从未。
户部尚书浸润朝堂多年,贯会卖惨示弱;卢文瑞老谋深算,却也有真情流露,审时度势,并不黏手;唯有眼前的崔永元,言谈举止都似一团棉花,打不疼刺不穿,使出的力气都原模原样挡了回来。
宋移星眉眼微冷:“崔尚书,不必同朕卖关子了,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尚书肯不肯答应。”
这话说得。
崔永元动作利索得跪下:“微臣惶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求字属实是折煞微臣了,但凭陛下吩咐。”
宋移星淡淡俯看他一眼:“崔尚书博学通达,心有大乾,必定能料到朕有何事需要崔尚书相帮。”
“朕只需看结果如何,便知尚书是否与朕同心。”她上前扶起崔永元,歪头浅笑:“崔尚书觉得呢?”
崔永元默然一息,拱手道:“微臣,定与陛下同心同向。”
宋移星眼底一片冷漠,脸上却笑得愈发热络。
正想说什么,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闹声。
崔永元连声告罪,底下人得了示意,连忙去看发生了何事。
宋移星本也不想同他继续装下去,便提出:“许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尚书不妨前去确认。”
“这……”崔永元心知不妥,但他心里的确有所担忧,犹豫片刻,“应当是犬子无状,微臣去去就来,还望陛下恕罪。”
宋移星笑眯眯的:“无妨。”
崔永元心下微恼,如此明显,恐怕被皇上抓住了把柄。
他快步走了出去。
崔永元被下人带去了后院方向,宋移星慢悠悠得往外走。
以宁跟了上去:“陛下,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嗯。”宋移星此次前来虽是微服私访,但府内的下人都看到了自家老爷是怎么将人恭敬得迎进来的,因此这会儿宋移星要走也无人敢拦,“接下来就看崔尚书的了。”
跨过门槛,宋移星看见门前一辆马车驶停,修长的手拨开帘子,风神朗逸的脸庞落入眼帘,白衣翩翩,不染半分尘埃。气质温润如玉,脊背挺直,神色自若,非世家大族不能养出。
宋移星的目光自下而上扫过,漫不经心地,脚步未顿片刻走了过去。
以宁附耳道:“这是崔尚书的嫡长子,名叫崔颢,才名远扬,颇负盛名。”
宋移星没做声,以宁知晓这是什么意思,继续说道:“这位崔公子,是有名的文武双全,既精通诗词才论,由擅长骑射武功,十分受女子青睐。”
银翎卫弯腰伸手,扶着宋移星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中,帝王平静的声音自马车里泄露几分。
“不怪是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躺在锦绣富贵中还能教出如此后嗣。
再立百年都不是问题。
崔颢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侧头问:“家里来客了?”
门房答话:“公子,那是大人的贵客,进府时大人亲自迎进去的,在书房闭门商谈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崔颢身边的小厮问:“那不是个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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