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时间,车子驶出地库,缓缓融入车流。
穆真坐副驾,大约是真的没有什么闲聊的天赋,她手肘支在车窗上,撑着头,全程维持一个姿势。
李哲南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开车。
刚才两人的谈话很不愉快,态度上,穆真也没留情,一副你爱干不干的轻慢,她以为李哲南会被气跑,没想到,他最后还是上了车。
一路安静,持续到家。
车子停好,她她下车,李哲南也跟着下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单元门走。
中途穆真接了一个电话。
平时工作忙,买生鲜日用这种事,穆真主要依赖快递,今日份送到楼下,快递员被单元门禁拦住,正在给穆真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同时在身边响起。
穆真快走几步,直接跟快递员说:“是1502室么,给我吧。”
“好,那麻烦你自己拎上去了。”
快递员赶着去送下一单,一大包货物,急急忙忙递过来,穆真伸手刚要接,李哲南先一步提了过去。
快递员离开。
穆真下意识去看李哲南的手,塑料袋的提手被抻得细长,不知道有多割手,而他却面目平淡,示意她,“开门。”
上楼,又是一路无话,进了家门,穆真叫李哲南把购物袋放地上,看他仍然没有走的意思,她去袋子里翻。
她正好买了一双新拖鞋。
穆真把鞋抽出来,深灰色一双大尺码,放在他脚边,也不管李哲南作何表情,她起身去厨房洗手。
龙头打开,水流冲刷而下。
穆真刚递手过去,李哲南也跟着挤了过来,他非要从后面圈上她,和她一起洗。
连洗手也要抢?
莫名其妙的亲昵,令穆真有些诧异,抬头。
头顶一盏主灯,暖白色的灯光,照得人轮廓明亮,有种融融的暖意,她被李哲南抱住,好像定格在一副中古油画里,画面有种不该打碎的美感。
本来想要出声训斥这人无聊的,忽然穆真就心软了,最后只是问。
“好挤,非要和我挤着洗么?”
“我就想和你一起……做很多事。”李哲南侧低下头,目光深了两分,不由分说吻下去。
出乎穆真意料,这一次李哲南这么急这么凶,像是要报仇一样,唇齿反复叩敲。
很快,柔和的镜前灯下,嘈杂世界淹没在吻中。
没有关上的水龙头,还在无尽地流淌,声音细细淙淙,好像穿过身体,穆真全身有种提不起来的泥泞感。
身体轻微摇晃,脚下好像踩到什么,她挣扎着出声,“不要了,放开,我的鞋……”
谁的鞋掉了不重要,但既然提到了“鞋”,李哲南抱她更紧了,“这里有了我的拖鞋,不就意味着,我以后可以常来么?”
穆真一怔,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李哲南把拖鞋当邀请了——
这个认知,像块橡皮擦,它能擦掉刚才发生的事,但纸面留下的刻痕,又不能完全清除掉。
也就是说,穆真对他的拒绝,李哲南忽略不计,但穆真对他的冷酷,必须要受到惩罚。
果然,男人的脑回路全是利己的。
穆真轻微抗拒,这让李哲南的吻又添两分暴躁,甚至还有点愤愤,““我都能常来,为什么不让亲。还是说,你今天被别人亲过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张嘴闭嘴提别人?”
穆真闭了闭眼。
眉毛眼睛被他一通乱亲,躲又躲不开,她只能抵男人肩膀,试图拉出一点距离。
没想到李哲南直接贴过来,腰顶着腰,“我为什么不能提,脚踩两只船的事,你都干出来了,我为什么连提都不能提?!”
穆真一下火了,“你有完没完了,我才是金主,轮不到你质问,也用不着跟你交代!”
“有钱了不起,你花了钱,就不拿我当人了是吧?!”男人心头忽然生恨,不顾穆真反抗,他的唇齿转换阵地,专挑她细弱的地方,噬吻。
今天穆真穿了一件黑色船领的小衫,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李哲南专挑动脉走向,沿着她的颈侧,一寸一寸的吮。
穆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捂,手却也被他紧紧抠在腰间,人动弹不了,最后,她只得说,“别弄出痕迹,我明天还要上班!”
“怕被你老公看见啊……”李哲南动作不停,甚至带着几分故意,越吻越深重。“他出轨,你包养,你们各玩各的,怕什么,要我说,姐姐你就是放不开。”
“怎么放开,像你一样,卖青春?”
“对啊,像我一样,早日放下身段,尽情享受缺德人生。”
有那么一个持续沉溺的瞬间,可能触及人性里最灰暗的部分,穆真只要一想到自己同时勾搭两个男人,就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而且是双份。
她遇到的两个男人都不怎么样,各有各的糟糕。
她提忠贞之剑,背刺孙经纶,再拿金钱裹掌李哲南,都是他们应得的。
穆真脑海里信马由缰,精神攀上尊严高地,无奈肉身被人拖下深渊。
很快,她就有了反应,第一次体验被人亲到腿软的滋味,她愤懑而抗拒。
“……李哲南,别闹了,先吃晚饭,然后我们慢慢说。”
“晚饭哪有姐姐好吃。”
李哲南积攒了一晚的怒气,像登陆她身体的台风,大肆破环前的预警。
“而且,我总要证明一下,我不是照骗。”
记忆被成功唤醒。
白天短信里的照片,在脑海里回放,穆真仿佛在接受一场蓄意围剿,被人逼到悬崖边,除了伸臂抱住,好像别无选择了。
她被吻得气息凌乱,进一步稀释了肺叶里的氧气,胸腔极速起伏着,是欢愉、也是折磨。
最后,穆真耐不住,喘声说,“水还没关。”
缠吻片刻,摄氧的间隙。
李哲南关上龙头,一把将人抱起,转战卧室。
没开灯的房间,穆真落在枕间,同时入耳的,还有小狗伏在耳边,低低地笑,“姐姐,我|湿|了。”
这真是一个奇幻的夜晚,被李哲南一步步逼到梦中,世界颠倒,她有幸见识到男人也会卖弄风情。
穆真觉得有趣,心头烧到沸腾之际。
她拉开床头柜,手腕一转,撕下一片,递给他。
意乱情迷还在脸上,可在目光触及穆真送过来的工具时,李哲南朦胧的眼,顷刻就冷淡了。
他迟迟不接。
穆真:“怎么了?”
李哲南不是高岭之花那一挂的长相,反而脸上写着烟酒全来,骨子里也是个野蛮土匪。
这样的人,肉到嘴边,怎么肯轻易放过,但此刻,李哲南还是拉了刹车。
晦暗的床边,男人双眼冒火,“我不要。这是他用过的。”
穆真迷惑:“什么用过的,这是新的。”
“那为什么没有包装盒?!”他的质问,如同捉奸。
穆真当即领悟。
如果新旧是这么定义的,那这一片确实,确实是从孙经纶用过的盒子里拆出来的。
她有些无奈。
谁还没有点过去,她又不可能是白纸一张,李哲南这个当第三者的,心里这点数没有?
今晚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为孙经纶而吵了。
她耐心告罄,不想解释,“那你用不用。”
呼吸沉重,胸口起伏,李哲南浓烈的情绪,不是为爱欲,而是他妈情绪都到这儿了,攒了一晚上的耐心,现在为这么一件小事破防!
他都气笑了。
撑在床上的手臂,骤然一松,李哲南搓了一把脸,毫不留恋起身。
同样感到扫兴,穆真敛了敛情绪,坐了起来,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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