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臣亦恭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洲即将成为我大齐的领土,西洲国中之物也尽属于陛下,臣弟不过是借花献佛,拿陛下的东西献给皇嫂罢了。”
“你小子……”裴玄想到西洲即灭,天下归齐,心情甚佳,指着裴安臣笑骂道,“从小便会说话。”
说完,他捏着戒指便要放回盒里,宋时微不欲让裴玄再打开盒子,便将戒指抢下戴在了手上,娇媚笑道:“既然都拿出来了,那臣妾便戴上赏玩了。”
粉玉玲珑,戴在纤纤柔夷之上,本是瞧着赏心悦目的事儿,可裴玄澈眼中,分外刺目。
“皇后喜欢这戒指?”裴玄目光幽深。
宋时微察觉到了那份暗藏的不悦,忙往他怀中一靠,奉承道:“臣妾一看到这枚戒指,就想到西洲归并于我大齐。陛下治下,我大齐开疆扩土,实乃英明伟岸,功在千秋。臣妾心里高兴,对这戒指甚是喜爱。”
此话将裴玄高高捧起,夸得甚是漂亮,裴玄面上转阴为喜,笑着捏了捏宋时微的脸:“朕便喜欢你这张嘴,惯会讨朕欢心。”
说完,宋时微便被裴玄拉着并排入席,二人还未坐下,便听到太后喊住了裴安臣:“啊潜,坐到哀家身边来。”
此话一出,裴玄落座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眉宇间带了些许不快。
裴安臣瞧出这一点,推拒道:“儿臣身为人臣,坐不得御榻。”
太后扫了一眼皇帝,笑得和蔼:“皇帝说今日是家宴,不做规矩,哀家思念梁王,想他与哀家并席一处,皇帝意下如何?”
裴玄自己破了规矩,强行拉宋时微并席,此时太后有样学样,也要与梁王并席,裴玄若是不许,便是打自己的脸。
“既然是家宴,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裴玄大度一笑,道。
眼瞧着裴安臣的席子被移到太后身侧,裴玄表面上宽容大方,可宋时微知道,他心里定分外不悦。
上一世,太后携世家与皇帝相斗,为的就是兄终弟及,欲在裴玄百年之后将裴安臣推上帝位,因此,对于裴安臣坐御座一事,裴玄必然心生反感。
宋时微安静地坐在裴玄身侧,一语不发地替他侍酒。
席位的事情告一段落,两兄弟饮酒闲聊军政之事,表面上逐渐和谐。
太后插话道:“啊潜沙场驰骋十年,如今已二十五岁了,却迟迟未曾娶亲,如今战事已了,也该择妃了。”
“母后说的是,这些年……君屹顾着替朕吞并西洲,却耽误了终身大事,实在是朕这个皇兄的不是。”裴玄放下酒杯,看着裴安臣,笑问道“可有喜欢的?朕明日就下旨赐婚!”
太后笑着轻斥:“啊潜的婚事当慎重,就算有瞧上眼的,明日赐婚也太草率了。”
裴玄微醺,应和道:“母后说的是,是朕着急了。”
太后夹了口菜,细细嚼后,看似随意道:“依着哀家看,啊潜前线负伤,在洛都养病不急着回梁国,这些时日便细细挑选适合的世家女子,等成了亲事,再回去不迟。”
宋时微闻言顿了一下,侧眸瞧了瞧裴玄脸色,果见龙颜不悦。
上一世,两兄弟相斗,起因便是太后将梁王强行留在洛都。
太后是先帝继后,生裴安臣时,裴玄做为先皇后的嫡长子,已被立为储君,先帝在世时,太后便费尽心机要废储新立,扶持裴安臣为帝。可先帝对先皇后用情颇深,丝毫未动废储的心思,太后的计谋全都落了空。
裴玄吃过萧太后的亏,自知太后将裴安臣留在洛都的心思,害怕以萧太后为首的外戚势力和世族力量拥立裴安臣为新帝,竟怂恿西洲的刺客在春狩时刺杀裴安臣,最终激发了裴安臣的谋反之心。
若这一世,裴安臣并未留在洛都,而是乖乖回梁国,皇帝便不会派人行刺,裴安臣也就不会因惧于皇帝的杀心而心生谋反……
宋时微心念一动,抓起酒杯往自己胸口一泼,扯了扯裴玄的腰带,喊道:“陛下怎么醉了?这酒都洒到臣妾衣襟上了。”
裴玄侧眸瞥她一眼,瞧她对他使了个眼色,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忙顺势往她怀中一歪,举着酒送到她唇边,道:“朕没醉,皇后陪朕……再喝一杯。”
宋时微错过脸去,将挤到唇边的酒杯推开:“陛下,众妃们都看着呢。”
“家宴嘛……自家人……”裴玄捏住她下巴,将酒杯又送到她唇边,见她闭嘴反抗,揉了揉她的唇道,“怎么……不如……朕来喂你?”
说着,裴玄一饮杯中酒,便要向宋时微吻过去。
她自知裴玄是醉酒做戏,可没想到他为装醉,竟做得这般夸张,本想躲开,那只手却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颌,力气之大让她根本逃不掉。
就在裴玄的唇对上来的一瞬,一只手忽然拉开了裴玄,裴玄手中酒杯倾覆,酒水泼洒出来,沿着宋时微的颈子倾泻下来,灌入衣领之中,彻底濡湿了她的前襟。
裴安臣闪身挡在宋时微身前,将裴玄和她完全隔绝开。
“母后,皇兄醉了,不若先扶下去休息,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裴安臣严肃道。
裴玄醉酒胡闹,若真在殿上做出格之事,传出去便丢了皇家颜面,太后只能皱眉应道:“也好……刘忠,扶陛下回宫休息吧。”
刘忠应了声是,唤了两个小内监将裴玄扶了下去。
没有裴玄相隔,宋时微和裴安臣之间再无障碍,两人并肩坐在了一起。太后刚饮了几杯,许是酒意上来,满脸微醺之态,支着肘休息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沉寂下来,竟有些尴尬。
宋时微低头,拿帕子浸了浸下裙被泼洒上的酒水,正低头侍弄着,侧眼瞧见裴安臣正往衣袖中掏着什么,忽记起上一世他借递手帕一事擒住了她的手,这一世,她不想再和裴安臣有肌肤之亲。
在他的手覆过来之前,宋时微忽然站起来,向太后行礼道:“母后,儿臣换身衣服去照看陛下,就不守宿岁了。”
太后正支肘休息,闻言徐徐抬头,还未说什么,裴安臣却道:“陛下酒醉离席,若皇后娘娘也离席,一会儿的大傩礼由谁来扔妖王头啊?”
“此话在理,”太后缓缓道,“让萧淑妃去照顾陛下。”
说完,太后觑了眼宋时微,道:“大傩礼快开始了,皇后快去快回。”
宋时微虽不愿,可毕竟丢妖头一事除了帝后之外,实在无人能代劳,便只能应声作“是”。
说完,她转身既走,却没想到腰身处一紧,回头看去,竟是裴安臣的膝头压住了她系在腰上的襳带。宋时微忙扫视一圈儿殿下,见无人瞧见,忙想将襳带扯回了,可扯了两下并未扯动,却对上裴安臣眼角斜飞来的一抹嘲弄笑意。
宋时微一时生恼,将那襳带解落,扭头走了。
出了圣寿堂,冰冷的夜风扑在她脸上,将那灼热的羞恼略微抚平一些。她拢好青凤裘,踩着步梯上了暖舆。羊车驶动,一切安静下来,只剩下辘辘的车轮行进声,还有羊车行时的金铃脆响,心情也变得放松了许多。
她闭眸小憩了一会儿,很快便到了披香殿,等重新换了套新衣,宋时微平复好心绪,随宝玑又回了圣寿堂。
再回前堂时,大傩礼已经开始。一百二十个十岁左右的振童,穿着素襦朱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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