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童沐病情花了很多时间，一直到晨光熹微，秦芷才挂断电话。
她本想去补个觉，但是天边的朝霞太美了。蓬勃欲出的色彩和云朵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覆盖着深蓝色的星空。
星星，星星也是很美的。秦芷伸出手，一颗一颗的送走星星，昨天经历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警察来电，去警局，问询记录……很快又很流畅而有序的流程。
秦家是纳税大户，但是没有一个警察在看到她的身份信息后流露出示好的意思，询问的语气反而更加严厉了。
多么坚定又执着的队伍。要是她在回去时候，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手……想到这里，她立刻直起身开始搜索有关的信息。
网络在她眼中就是最无私的智者，能够回答她一切好奇的问题。她如饥似渴的搜寻着答案，在回去之后能够用的上的答案。
回去，想到这个词，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系统，不是未完成任务的男女主剧情，而是那张薄唇，那双用力看向外界却孤单的眼睛。
柏苑。
她走了，他怎么办？
明明说好的，只是暂时的订婚，只是互相陪伴着走一程。柏苑也不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狗，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秦芷迎着阳光眯起眼睛，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困蒙了才会胡思乱想。要不还是去补个觉吧。
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朦朦胧胧的想，她上一次担心别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
大洋彼岸。
林敏山搓了搓手。这个季节已经很冷了，她在图书馆外面聊了好几个小时，手脚都要冻僵了。只是聊起病人的具体情况时她过于专注，没有意识到这些。
她打着哆嗦慢慢往图书馆里面走，顺便用力拍打着裤子上的褶皱。这条裤子可不能就这么费了。她现在缺钱的要命。
出门在外，尤其是出国，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她手里没有多少钱，光是这身看得过去的搭配就花掉了半个月的生活费。
留学签证的兼职每周还有时间限制，她又没有客户基础，能挣到的薪水少得可怜。
秦芷介绍给她的病人的确有些麻烦，但也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起码可以下单那些贵得要死的教科书了。
她沉沉叹了口气，正要进入温暖的图书馆，一个电话打进来。她抬手一看。是柏辰。
她只好重新回到刚刚打电话的走廊：“阿辰？”
她们已经好久没说话了，自从在那次宴会上不欢而散，两人就没再通过话，她还是有点高兴的：“怎么起得这么早？失眠了吗？”
“我还在公司呢。最近比较忙。”
柏辰的声音听上去的确有点疲惫，林敏山想安慰他：“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不要太心急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轻松，”柏辰道，“刘部长那里对我很生气，一直在给我绊子，我最近无论做什么项目都……算了，你也不懂。”
林敏山意识到了什么，柏辰这是，在怪她？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身体的本能已经让她先一步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打扰了你的计划。”
柏辰听见这话，语气立马就缓和下来了，话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论听见什么话，都先不要着急，先问问我再说，我们才是伴侣，我不会害你的。”
林敏山应下了。两人又说了一些思念彼此的话，末了，柏辰问：“在那里的生活还习惯吗？你英语不好，课程能不能跟上？”
“多亏有你，你帮我补习过的，我雅思八点五，你不记得了？”林敏山忍不住笑。
“不过还真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想起来这些天一直犹豫的问题，“今年学院出了新规，交换生也可以攻读二学位，我在想要不要再读一门。”
“再读一门？那你岂不是还要在E国多呆一段时间？”
“不一定，要是我能够按时完成结业考试，是可以正常回国的。”
“那还行，你知道的，我很想你。”柏辰柔声道。
林敏山眼里浮现出笑意：“我也是。”
她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想要咨询的客人一听就会卸下心房，忍不住聆听的声音。柏辰也很喜欢，难得的对于林敏山的学业多问了几句：“那你二学位想学什么？”
“……应该是法医心理学。”
“那是什么东西？”柏辰声调一下子拔高了。
“唔，就是一种针对于罪犯的临床评估，是……”犯罪心理学的一种。
但她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柏辰质问道：“你不会还打算去跟白人监狱里面的罪犯打交道吧？你别学心理学把自己学疯了，这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家随便接触的？”
这是什么话？林敏山皱起眉头，柏辰又到：“再说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人家会怎么说我？说我柏辰的女朋友是个法医，成天跑监狱的人？”
“不是法医，”林敏山耐心解释，“它是侧写一类的，E国的司法系统中也常常会用。”
柏辰嘲讽道：“那你不会还要去考个律师证吧？”
“那不是一个东西……”
“那就太好了，但我猜他们的用处差不多对不对？那就更不行了宝贝，你没必要做这种抛头露面的辛苦工作。”
“什么叫抛头露面？”林敏山有些生气了，这个词谁都能说，但是柏辰不能，这种评价本身就是对女性价值的片面选择，她从小到大听得已经够多了，不想再从自己的男朋友那里听到，“我现在也在做一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你难道不知道吗！”
柏辰：“你是说心理咨询？那不一样，那是一对一的高端互动，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跟这些人物打交道，是在提升你的身价，但你要是去做什么法医心理医生，听上去就跟下九流一样。”
林敏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已经还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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