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尘和蒙面人附在李夜寻身后,穷追不舍。
此时已过戌时,天色早已黯淡,幸好天际明月高悬,照得城中一片雪亮。皎白的月光之下,只见李夜寻的身影在一排排房舍之上急掠而去,身法快的惊人。
果然不愧为妖帅,武功不见如何高明,这逃命的功夫倒是天下无双。他逃跑的方向是京师的东北方,亦是花旗社总坛所在,可见他是想迅速逃到花旗社的势力范围之内,躲过此番劫数。
方逸尘和蒙面人追在他身后,逢街过街,遇楼过楼,却始终在他十丈距离之外,眼看着双方的差距还在继续拉大,如此下去李夜寻只怕要逃脱出他们的追蹑范围。
此时双方已经追到了东单楼牌,方逸尘心中十分着急,东单楼牌一带有着许多的胡同巷子,如扬州胡同、观音寺胡同等等,如果李夜寻逃进了这处地形复杂、人群杂乱的所在,他们的计划只怕要功亏一篑。
眼见着李夜寻已经拐向了观音寺胡同的密集房舍,就要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内,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观音石胡同房舍上的暗影中飞出一道身影,朝着疾速狂奔的李夜寻撞去。
李夜寻正自狂奔之中,料不到居然有人斜刺里杀了出来,顿时心中大惊。
“砰”的一声,暗夜里爆发出一记声响,不知为何,李夜寻狂冲的身影竟然生生遏止,其人也是往后抛跌,口中鲜血狂喷,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呼呼”两声,方逸尘和蒙面人一先一后落在李夜寻身边,方逸尘抬眼一看,只见那道灰影已经掠上屋瓦,瞬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方逸尘俯身一探李夜寻鼻息,道:“没死,受了内伤。”
蒙面人自然将刚才的一切也看在眼里,讶道:“是何人作为?”
方逸尘摇头道:“不知道,此人身法太快,不仅将高速飞掠的李夜寻逼停,且一合之内就将他打伤,此等武功非同小可,起码不再我之下。”
蒙面人叹道:“想不到京师之内竟是藏龙卧虎,幸好这人看上去是友非敌,否则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
方逸尘点头道:“你说的对,眼下我们如何是好?”
蒙面人道:“你先把李夜寻带去密宅,随后我会通知张之奇前来押人。”
方逸尘应了一声,将昏迷不醒的李夜寻扛在了肩上,迅速去了。
蒙面人等他去了,缓缓解下面巾,露出了一张菱角分明的清矍脸庞,当然就是孙越陵。丢掉面巾后,他亦不再停留,展开身法,朝着北城方向掠去。
此番计划总算是没有落空,成功抓住了妖帅李夜寻。接下来就是通知张之奇来带人,通过英国公一方撬开李夜寻的口,将他交代上一次伙同熊思飞谋害皇后的罪行。
但还有一件事摆在他眼前亟需处理,那就是帮武承德应付袁天罡的责难。袁天罡的一番谋算被他搅了局,只怕要恼怒不已,这事乃是因他而起,又岂能让武承德再次为他背锅。再者,这是逼迫袁天罡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彻底坚定他斗争之心的大好良机,他自然要亲身前往。
小半个时辰后,他便来到了位于小铜井胡同的三十六道密宅。通名入内之后,果不其然,袁天罡正在厅堂上大发脾气,痛斥武承德办事不利。直到他进入厅堂之后所有人才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孙越陵对着袁天罡拱了拱手,道:“袁总,对不住了,在下一不小心就破坏了你的计划。”与其等袁天罡出言质询,不如自己开口承认,反正事情已经做下了,不如进一步攫取事态的主动权。
袁天罡闷哼一声,冷冷道:“孙大会主使得好手段,果然不愧是厉若冰的徒弟。”他早已从武承德口中知晓此番谈判失利是因为孙越陵捣乱所致,心中气闷不已,如果不是孙越陵于他有相救之恩的话,他早就当场翻脸。
孙越陵好整以暇,淡淡道:“还请袁总明鉴,此事非是在下一心想为,乃是不得已尔,非如此不能彻底赢得胜利。”
袁天罡仰天打了个哈哈,哂道:“孙会主好大口气,就凭眼下之局,你们关心堂能够卷土重来?更遑论取得对敌之胜了?”
孙越陵神情坚定,道:“事在人为,不试上一试的话,又怎知不行?”
袁天罡怒道:“为了你所谓的东林大业,就将我们三十六道置于水火,这就是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么?”他这话是气极而发,三十六道与花旗社谈判,双方达成一致罢黜刀兵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三十六道在襄助东林的过程当中已经损耗不小,如果再这样陪着他们折腾下去,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他也是为了帮会大局才答应熊思飞的要求,可这一切已经被孙越陵破坏无疑,此后熊思飞只会认为他们不知进退,非得将他们彻底剿灭不可。
孙越陵心中暗叹,道:“难道袁总忘了您的寿辰之日,熊思飞联合了许显纯,一心想要置你们于死地之事吗?”
袁天罡冷笑一声,道:“此事老夫自然不会忘,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熊思飞此刻应该能够明白,想要彻底剿凭我们三十六道无异于痴人说梦。”顿了一顿,看着孙越陵道,“你确实救过老夫,但你不要忘了,老夫也曾救过你,更曾救过你们关心堂中的许多人,真要论起来的话,老夫应该不欠你什么。”
孙越陵点头道:“袁总说的是,这个在下自然明白。”当年关心堂被查封之际,若不是得了袁天罡之助,只怕他们早就被熊思飞所趁,况且这些年来三十六道对关心堂旧部照拂有加,若真要论起来,倒是他们欠三十六道的更多。
袁天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厉声道:“既如此,你可知道,因你今日之举,花旗社必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你等把我们三十六道推到与阉党争锋的第一线,是东林君子所为吗?”
孙越陵心中笃定,别看袁天罡严词厉色,其实在自己的逼迫之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一切都是心有不甘、恼怒之极下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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