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外面狂风大作,呼啸而过。
Midnight Haven作为高端会所,贴心为三层客人设置了专属休息区。通过三楼封闭连廊直行,即可到达赵家名下的酒店。在那里,有专人提供服务。
而作为赵家倚仗的裴家,裴听寂更是在这里拥有专属套房。
采用全景单向玻璃的落地窗让人能轻松将整个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一片灯火倾泻,车流蜿蜒。
双盥洗室的设计,使李净和裴听寂互不打扰地洗完了澡。
在答应裴听寂跟他来时,李净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沉默着擦干身体上的水珠,从制服口袋里找出止痛药,刚好最后三颗。
李净咽下去,将药瓶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纸巾盖在上面。
房间的睡衣都是裴听寂的尺码,李净与裴听寂身高相仿,但因为睡衣本身就宽松,加之裴听寂常年锻炼,肩膀宽阔,胸背肌肉都凶悍,使得李净穿上后还有余量。
ViSpring的床垫十分舒适,李净陷在羽绒被中。裴听寂撑起身,身躯阴影几乎笼盖了他,像只蛰伏的野兽,有些粗粝的左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睛。
裴听寂很认真地看着那双眼睛。
裴听寂并不经常出没于酒吧,本人也并非轻浮之徒。
否则,也不会因为那名服务生在倒酒时,特意轻轻抚摸了下他的手,而请服务生离开。
只是那年,二十五岁的裴听寂被亲信背叛,被长他两岁的私生子逼迫,尽管是母亲忌日也不能回国时,在阴雨连绵Gower Street,恰好被赠送了一把黑伞,恰好撞入了一双如湖水般包容的温柔眼睛。
后来,裴听寂用两年时间,重获爷爷的支持,挤走了私生子,架空了父亲,夺回了权力。
但他仍然经常睡不好。
他发现自己偶尔会很怀念那双眼睛。
重新掌权后,裴听寂回到英国,调查过李净的身份。
可他却得知,李净已经退学。并且他的前男友赵易然在校内网、在脸书、在X上高调炫耀他如何驾驭李净,说李净是如何看起来清纯实则浪荡不堪,说李净偷了别人的人生,还说李净和他交往都是为了钱......
因为李净曾经在校内就是知名人物,这些言辞引发了很大关注。当熟悉李净的人为他辩驳时,就会有人反驳,“你们能有他前男友了解他吗?”
裴听寂也不相信。
在英国大致了解了李净的一些信息,回国后,裴听寂很轻松知道了李净的人生轨迹。
那时,李净还留在李家。李家虽然算是中产,但相对于裴家,不值一提。
但裴听寂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反对他的势力。车祸、火灾、投毒,他每天处理集团事务的同时,还要应对这些风险。
就算李净确实败坏,他也不想把他带到危险中来。更何况,裴听寂不太相信。他想等安定下来,有机会,亲自问问他。
这期间,他又知道了不少事。如李净如何反悔捐献骨髓、如何将夏润害进医院......
坏?裴听寂不怕。他见过许多坏人,因为想上位而气死母亲的第三者、为谋利故意将公司机密出卖的手下......甚至他自己,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他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凝视那双温柔的眼睛,无论那温柔背后,有多少贪婪与欺骗。
他想等安定下来,把李净带在身边。
可是后来,A市一名年逾五十的暴发户宣称他包养过李净,并且拿出了大量不雅照片。
而那时,裴听寂在非洲处理一些特殊事项,他的助理也确实报告了李净在那位暴发户家住了一段时间。但因为那人与李净亲生父母有远亲关系,因此助理没想那么多。
裴听寂第一时间就处理了网上流传的照片,并且,他吩咐助理,依照照片上人的姿势背景,散布了一批换脸照片。同时,他开始重新考量。
那天,细碎的烟灰堆满了一整个烟承。
也是那天,在几内亚湾,因为失神,一颗7.62斜斜擦过裴听寂的脸庞。那一刻,他意识到,他不应该那样关注李净了。
一切安定下来,裴听寂回国。十天前,表弟赵逢春告诉他Midnight Haven新来了一个长相惊人服务生。
那时裴听寂正在看合同,他敷衍点头,继续扫过违约条款。
赵逢春夸耀,那服务生的到来让整个会所酒水销量翻了十倍。尽管他只做白班,只待在一层,但为他前来的人络绎不绝。吹捧完,赵逢春热垦邀请裴听寂去Midnight Haven捧场。
裴听寂看完了合同,随口嗯了一声。拿起笔,准备签字。
赵逢春却将手机里的照片怼到他面前,“表哥,你看。”
裴的最后一画被斜飞出去。
裴听寂冷静了几天,决定还是要同李净保持距离。好友江明秋三天前邀约他来Midnight Haven一聚,他见是晚上,就没有拒绝。
可透过VIP电梯的单向玻璃,裴听寂准确从灯光纷乱中,从来往混乱中,找到了李净。
李净站在香槟塔旁,白衬衫被随着变换的灯光被染成不同的颜色。
好像更瘦了,身形单薄的不像话,裴听寂抿唇,手指无意识攥紧。
幸好李净本人的光彩夺目是相机难以捕捉的,也幸好那些照片像素不高加之处理及时,使得李净在日常中没有受到多余的打扰。
但裴听寂依然不悦。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全场,将几个眼神、姿态最为露骨的记在了心里。
但裴听寂没预料到,李净还是来了三层。三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有人愿意带他走,他就几乎能被带走。
思及此,裴听寂用力捏了下李净的脸颊,如愿看到因洗澡而稍微泛红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块玫瑰红痕。
“要不要留在我身边?”裴听寂又用手去摩挲那块红痕,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很有钱。”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荒谬,在裴家那个圈层,财富早已不是需要宣之于口的东西,就像人不会特意告诉别人自己能呼吸一样。
李净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垂下眼睫,极轻地摇了摇头。
还差十三万。
北半球的寒风正肆虐,而南半球的极光要等到六月才会在夜空中流淌。时间足够,他可以重新去挣去南极的路费,
也足够他,最终死在极光里。
于是,他伸出手,宽大的睡衣袖子滑落,露出微微凸起的腕骨。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没有裴听寂的粗粝,只有因为练习拿手术刀而磨出的薄茧。
他小心翼翼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三,问,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十三万...还需要做什么?”李净想尽快让林奶奶脱离危险。
裴听寂忽然笑了,那笑声并不愉快,反而带着暗涌的危险,“十三万?”
随便谁带着这个数字来,都能带走?
李净本能感受到了男人的不悦,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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