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都结束了。
裴行川终于破开风墙进来，他看见谢随遇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值得谢随遇拼成这个样子？
可他真的跪在地上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疼么？”
谢随遇还没有昏迷，他微微抬眼从眼里的缝隙中看见裴行川侧脸的血迹，他笑了：“还行。”
“没有你爹打我的时候疼。”
没有当时章永督促他练武打他的时候疼。
裴行川笑了，“是么，那我爹下手还挺重的。”
谢随遇：“那你下一次让他轻点，我怕疼。”
“好。”
谢随遇意识混沌，在梦里和现实中徘徊，分不清哪边是真的。
他只知道眼前人的名字，于是他叫：“林而安，我困了。”
“睡吧。”
裴行川跪在地上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将谢随遇抱在怀里。
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逆转时间的包围区。
谢随遇的伤口在极速的愈合，只是身上还是那件衣服，还是有擦不干净的血迹。
裴行川就这么抱着他走向灵州的城门。
轰——
七部到最后孤注一掷，将仅有的火蒺藜扔了下去。
裴行川却充耳不闻。
旁边的厮杀声还在继续，景一见状带人给裴行川开了一条去往城中的路。
“灵州大捷——”
裴行川抱过谢随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某年某月某天，那时候的谢随遇只有十几岁，趁着章永出去办事带着他翻墙跑出去却因为不小心而扭到脚，最后是被林而安扛回去的。
又是某年某月某天，谢随遇已经开始上战场杀敌了，那是谢随遇在营帐里看奏折看到深夜，林而安将他抱回床上。
还是某年某月某天，谢随遇在林而安的房间里讨论战况睡着了，趴在案边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样，林而安将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
他从没发现谢随遇这么轻，就像是风一样，只要他不小心谢随遇就离开了。
景一也跟着裴行川进入了一间屋子，看着床上的谢随遇：“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都是别人的血。”
“那怎么晕了？”
“怕血，被吓的。”
“啊？”
“嗯。”
景一实在是不知道一个能和陆娉婷一起守住韩城几天的人是怎么会被血吓晕的。
可他家王爷说是那就是。
“去外面，将周耀和活着的留兰人带过来。”
“是。”
裴行川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用粗布给谢随遇擦身上的血迹，他一点点的擦着谢随遇的手心：“还不算太拼命，没让人真捅死。”
·
谢随遇是在裴行川带着周耀去烧毁罂·粟的时候醒来的。
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他准备换一件。
“你醒了？”景一见房间里有动静就赶紧推门进来，“明日就要回京了。”
“我睡了多久？”
“四天。”景一说，“今天已经十月初一了。”
谢随遇点头，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想来是灵州没有衣服铺子，谢随遇身上穿的这件是裴行川的，谢随遇闻出来了，还是那个好闻的安神香，“你们王爷在哪呢？”
“城东。”景一说：“王爷抓住了周耀勾结留兰七部的证据，如今已经焚烧了大部分的罂粟田，就等着公子醒了之后回京交给大理寺审查。”
谢随遇将腰封系上，“带我去找你家王爷。”
“好。”景一将谢随遇引了出去。
灵州的大多数地方还是破败的，就连谢随遇几天前烧毁的郡守府如今还有一半是渣渣。
但百姓都已经恢复了精神，和那一日在城楼上看见的模样大不一样，他们真的回到了成为罂粟控制的奴隶之前。
现在满大街都是百姓在配合军队来搭建破败的房屋，相信不多时就会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谢随遇果然在城东看见了裴行川，他正站在一旁看着最后一片罂粟田在焚烧。
漫天的黑烟却不见大火而起，想来是做好了保护措施万一一个不小心火种飘到房屋中就麻烦了。
“来了。”裴行川扭头。
“嗯。”谢随遇点头转而看见了旁边的禁军统领袁庆翎，“袁大人。”
袁庆翎早就在裴如月离开灵州时就已经不知所踪了，此刻竟然在这里遇见。
“杨舟？”袁庆翎十分惊讶，“为何你会在这里？陈鸿北来了？”
“不曾，只有我随着靖安王来了。”谢随遇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家姐生前是靖安王妃，王爷见我守庆城有功于沙东地形熟悉所以让卑职一同前来。”
袁庆翎点头。
崇和帝留下谢随遇的目的几乎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的就是谢随遇交出来那七十万两。
如今谢随遇借靖安王的手出现在边疆也算是陛下的属意么？
“这几日多亏了袁大人相助才能找到罂·粟出灵州之后的去向，及时将最后一批罂粟拦截在津江以东。”裴行川说。
“靖安王谬赞了，只是如今罂粟已然不知道深入到大夏的哪里了，还需通知各地郡守多加注意，一定要将罂粟堵死在外围。”袁庆翎拱手，“王爷，属下护卫长宁公主不力，特此请命一路南下拦截排查罂粟，还请王爷让属下将功赎罪。”
“有劳袁大人了，只是王府的下属已经去了。为了父皇的安全，大人还是快些回宫中吧，禁军此刻已然离开总督多时了。”
意思就是不让袁庆翎掺合进这件事情中。
袁庆翎：“倒是属下考虑不周了，这就启程回京。”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袁庆翎走后裴行川走到谢随遇旁边问。
“袁庆翎为何会出现在此？”
“月儿说她逃离灵州的时候就已经不见袁庆翎的踪迹了，也是我们踏平灵州的时候才发现他被绑在了地下牢房里。”裴行川回忆，“他说那一日吃了周耀府中奉的茶后就没了意识，后他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人说长宁公主不见了，他怕月儿出什么差错于是蛰伏于灵州却发现罂粟的事情，抓证据的时候被留兰人抓住关进了地牢。”
“证据？”谢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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