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姑娘,你不是要欣赏这把阮琴吗?小生给你,想瞧多久都行。能不能,让你同伴把这玩意儿解开啊?”
黄二斤从三人中间,挑了一位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开口哀求着。
“你先回答他们的问题,一会儿帮你说说好话。”冷萤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也不看他,只是不停地用目光扫视琴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好好好,我说……”
黄二斤见她明显是个不管事的,只得表情屈辱地瞧了眼方骅,开口说道:“她叫云清泠,是一位琴师。她的相公是街口卖糖人的小贩。”
挑了挑八字眉,他哼笑一声,“她相公很爱赌博。这不,只要家中一没银子,这云娘子便会上门请求,让我同意她到琴室门口卖艺,顺便帮我招揽下生意。”
“她有只眼睛好像失明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冷萤不再四处乱晃,走回来问道。
黄二斤贼眉鼠眼地瞟了冷萤一眼,才快速摇了摇头道:“小生也不知道。只是某日,她过来时右眼突然便蒙上了一块布。”
冷萤目光转向他身边的阮琴,轻手拿起细细欣赏,“可否请问,这把阮琴是谁人所制?”问完后,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那把阮琴。
“那小生就更不知了。只听说……这把阮琴是云娘子从家乡带来的,连逃难时都没丢下。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她都随身抱着。”黄二斤老实回道。
“所以,你刚才拼命将阮琴从云清泠手中拿出,是想将人家的东西占为己有?”冷萤听到这里,才惊觉这把阮琴并不属于琴室,于是冷声问道。
黄二斤见冷萤倏然变了脸色,顿时有些心虚道:“她人都死了,她那个相公又是个大老粗,肯定不会珍惜这东西。还不如给了我……”
原本已经将阮琴放回桌上的冷萤,一把拿起琴身,“这琴我拿走了,到时我会亲自交还给她相公。”
黄二斤一听急了,嘴里不停念叨着,“这琴给了她相公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了我,我还能卖个好价……”
最后一个字,被冷萤瞪回了肚子里。
本来见这人似乎略懂螺钿技艺,想着虽然说话腻味点,但好歹也是同道中人。
结果一进店,便让她发现那样可怕的东西。
这时没聊两句,又察觉到对方是个乘虚而入之辈,方觉与他无话可说。
三人一时谁都没理被绑在椅子上的黄二斤。
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几人将自己身上的弦丝解开,那黄二斤眼珠一转,便开始没话找话,讲起了云清泠家中的是非。
“其实这云清泠啊,也是个苦命女子。早年家中遭变故,爹娘在逃亡途中被人杀害,只留她一人逃到了昌县,被卖糖人的刘富贵救下,这才委身嫁给了那个大老粗!”
说罢,他还半摇着头啧了啧嘴,看起来颇为羡慕那个叫刘富贵的男人。
冷萤一点也不想听别人家中的是非,她心思还停留在那古琴的暗格处,想找个机会四处瞧瞧,这琴室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只是,她好像没什么机会了……
外面一阵骚乱,珊瑚欠身看了眼,说道:“来了几个官府的人。”
“出去看看。”方骅对两人说道。
三人快速走出琴室,黄二斤急了,不停哀求道:“冷姑娘,你们帮我解开呀。你,你还说帮我说好话的嘞,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啊!”
“冷姐姐,要解开吗?”珊瑚跟在冷萤身边,问道。
冷萤摇了摇头道:“先这么绑着吧,太聒噪!”
几人过去时,有捕快正在检查周围可疑之处,其中一个人不小心碰掉了云清泠尸体脸上的面纱。
面纱落下时,冷萤看见了那尸体脖子处的瘀青。虽说淤青不大,但她总觉得看着格外刺眼。
她看向方骅,问道:“大人,她脖子上的淤青,是被人掐出来的吗?”
方骅快速看了看,收回眼才道:“不像是掐的,倒像是被人用东西使劲打出来的。”
云清泠被抬走时,脖子后方,还有手臂上大面积的瘀痕全部露了出来。
那痕迹,一处比一处看起来让人心惊。
“怎么没瞧见这云清泠的相公?”珊瑚好奇地问了一嘴。
冷萤心里也觉着奇怪,照理说昌县也不算大,自己妻子死了,用跑得也该跑来了。
何况她那相公,不应该就在这条街上卖糖人吗?
“走吧。”方骅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开口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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