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忽然失去了说话与反抗的能力,乖乖地跟在青年的身后离开了。
直到他坐到椅子上,大脑才勉强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他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房间。
门旁边的窗户开着,能够看到庭院里栽种的玉兰。
屋内的布置简单朴素,却又不失温馨,只是从使用痕迹上来看,似乎这房子的主人刚住进来没多久。阳光穿过窗户,照到室内的地上,落下了几块光斑。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刃的观察。
雪发的青年抱着花瓶走了出来,那花瓶里放着的正是被他抱回来的那束花。
柔和明媚的色彩与青年的白发紫眸融为一体,让刃不由得恍神。
应星把怀中的东西放到了靠近窗边的木桌上,他托着插在瓶中的花朵,整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应星才侧过头,看向虽然面无表情,却有些发蒙的男人。
“该说初次见面吗?我是应星,你现在叫什么?”
紫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浑身都散发着无害柔和又包容的气息。
刃已经有点记不清了,他也曾是这样的吗?
他的声音哑了哑,“刃。”
舍弃了那个名字,现在的他名为刃。
“那,很高兴见到你,刃。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又是怎么过来的,不过辛苦了。”应星笑了笑,“应该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吧,不如就在我这里休息?”
应星的态度自然倒好像本就应该如此。
刃紧紧地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不怕我是想害你的人么?就这么把我领回来,你连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吗?”
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了,烛焰般的瞳孔映照出眼前之人的身影。
但应星的目光与态度始终都是柔和的,“那你是吗?”
他歪了下头,发间的玉兰花簪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面对应星的提问,刃沉默了。
应星倒了杯水,将水递到刃面前,“没关系。我知道,你对我并非不怀好意之人。寒舍简陋,招待不周,没有茶只有水了。”
刃接过杯子,里面的水还带着温度,不冷不热,刚好适合入口。
见刃将水接了过去,应星转过身,刚要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拉扯的力道。
应星回头看去,只见刃拉住了他的衣服,像是应激的猫,红色的眼睛盯着他,散发出了相当压迫人心的气势。
“你要去哪?”
应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半分。他回答道:“去收拾客房。毕竟总不能让你睡在地板上吧。”
刃拉扯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应星又问:“把客人撂在这里坐着似乎也不太好,那刃你要和我一起去客房吗?”
对于应星的问题,刃直接用行动当作回答。
他将手里的水杯放下,松开了手,走到了应星身边。
应星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刚住进来没多久,所以没来得及布置太多东西。至少客房的位置没被他当作杂物间,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让刃住进来了。
在向客房走的时候,刃还盯着应星的侧脸,他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他的幻想,又或者这又是在卡芙卡的言灵下做的梦。
因为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就在他们即将要到达目的地时,刃突然抓住了应星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但应星却又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就像是怕他像蝴蝶一样飞走,又像怕他和脆弱的工艺品一般碎掉。
矛盾无比。
“你,还活着吗?”
刃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在看到应星的那一刻,他的脑袋就混乱无比,他希望这是真的,又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应星有点惊讶的看着他,自看到刃那双眼睛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灾难。
是什么灾难才会让那双眼睛化作金红,仿佛有血泪流出,却已然满是死寂与痛苦呢?
那又是因为什么,才能让他一个短生种活到现在呢?
他记得,镜流、丹枫他们都曾经和他感叹过,长生才是诅咒。
应星了解自己,或许他曾有过成为长生种的想法,因为他与挚友们的寿数差距过大,即便是长生种中寿元最短的狐人白珩,也有三四百年的寿元,而他只有不过百年。
但他一定不会成为长生种,这是他作为应星这个存在的傲慢。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比长生种差,而他早就证明了这点。
面对刃的提问,应星无奈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就问我这个问题。”
他能看出来,刃的情况不太好,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刃面无表情,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可怜与复杂,他期盼着,祈求着,却又同时抗拒着,害怕着那个答案。
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
白发紫瞳的人笑着说道:“没有,我已经死了。享年八十八岁,对短生种来说,已经是非常长寿的年纪了。”
应星同眼前的人感叹道:“真的是很大的年纪了。”
紫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刃的脸,那是他年轻时候的脸。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距离午饭还有些时间。”
应星的声音也是温和的,他看着刃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迷茫的孩子。他的身上有着比长生种还要鲜明的包容与透彻。
刃张了下嘴巴,慢慢松开了手。
应星重新转过身,走进了客房。
刃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双金红色的烛焰般的瞳孔不知看向了哪里。
“阿刃,进来帮我铺一下床单。”
熟悉却又不同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刃的身体随着那人的声音动了起来。
应星从柜子里搬出来了洗干净晒好的床单与被套,“前两天刚洗好晒过,我还没有用过。”
刃伸手接过了应星拿出来的东西,他抓着床单,站在床边呆了呆,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自动手干过这种事情了。
床单也是非常朴素的样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被晒过后令人觉得安心的气息。
一番折腾,总算是把床收拾好了。
应星看着刃笑了下,“我接下来要去做饭了,你还要跟着我吗?阿刃。”
刃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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