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晨时下了一场雨,但温度却没有因此变得凉快。
空气很潮、很闷,镜子和玻璃上涌起水雾,湿答答的,用手一抹又迅速化掉了。
因着昨晚熬夜,许昭意定了五个闹钟才把自己叫醒。恼得许溪直接隔着房门骂她,最后以她献出自己新买的漂亮裙子结束。
“痛失所爱”的许昭意顶着眼下的黑眼圈和不那么愉快的心情去到小卖部,整个人头顶像是顶了一层随她而行的乌云,就和今日的天气一样不美丽。
她深深地吐了口气。
一如既往地蹲下,去拉卷帘门的把手,刚要用力,视线内便伸来另一双手,她顺着他的力道,把门拉起了。
许昭意根本没使劲,她看向身侧的男人,语气闷闷:“早啊孟青时。”
孟青时“嗯”了声,倾身去瞧她的表情,眼睛无神,额头冒了一颗痘,嘴巴看起来有点干涩,下唇还被撕破了。
他顿了顿,而后将目光从她唇上离开。
“没睡好?”孟青时问。
“昨天熬夜了,不过是因为楼下的狗在打架,才让我睡不着。”
“不是玩手机玩的?”
“才不是,”许昭意不允许他这么冤枉自己,“真的是狗在打架,我还趴在窗户边上拍了视频,不信你看。”
说着,她就要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孟青时及时制止:“不用,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挺有可信度。”
许昭意瞬间皱了眉头,怎么听起来像在暗戳戳挖苦她。
“只有你会幼稚地观察这种小事。”孟青时装作大发慈悲地解释。
“这怎么能是幼稚?这叫发现生活,了解小狗的习性,有助于促进人与动物和谐共处!”
男人轻轻地“哦”了声:“这么振振有词,不再是你被狗追着跑的时候了?”
许昭意一下被噎得没话讲,她咬了咬牙,满腹的情绪最终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孟青时”。
这男人,居然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高二有一回体育课,学校操场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流浪狗,往正在学踢球的同学里面钻。
当时许昭意明明觉得自己表现得挺镇定的,谁知道那狗一眼就能找出人群里最害怕它的人,拔腿就朝她狂奔而来了。
她被吓得半死,绕着站在她身旁的孟青时跑了整整五圈,那男人才终于从看戏的状态中帮她把狗赶走。
不过事后她还是被孟青时嘲笑得不行,气得她发奋图强,在最近的一次月考中直接甩了他整整二十分,成功看他黑了脸。
不就是因为小时候被狗撵过,留下了心理阴影,从此遇见狗都要绕道走吗?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
许昭意这么安慰自己。
她没注意孟青时已经把她需要搬到门口摆着的东西全推出去了,还沉浸在回忆里。
“许昭意,想什么这么入神?”
“不告诉你。”
“在想自己的黑历史?”他倒是很快就猜中了。
“我哪有什么黑历史,”许昭意不承认,“你别胡说。”
孟青时的快递站趁周末两天已经全部装修好了,这会正敞着大门散散甲醛。偶尔有路过的人来,把脑袋探进看两眼,而后再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许昭意在清点东西,余光瞥见门口有人。
她下意识朝那看去,发现是前两天在老人社区和林春兰吵起来的老大爷,他这回甚至还带着自家上小学的孙女,在快递站门口踌躇。
那小女孩许昭意认识,上周她还听她奶奶的话,邀请许昭意去家里吃饭,不过被许昭意给拒绝了。
小女孩被爷爷牵着,看起来不太高兴。
但在发现许昭意看过来时,还是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青时啊,怎么来平槐这么多天,都不去伯公家里坐坐?”
老大爷说完话,孟青时就从店里走了出来,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声“小哥哥”。
小哥哥?
许昭意停住动作,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思绪逐渐清晰。
哦。
原来孟青时就是那小女孩的爷爷的哥哥的堂妹的弟弟家的小哥哥。
世界可真小。
“什么伯公,我没这个亲戚,”孟青时的语气不咸不淡,“您要是没事的话赶紧走吧。”
老大爷不甘心,右手推着自家孙女往孟青时身边凑:“你快跟哥哥聊聊天,哥哥都不记得我们了。”
小女孩揪着书包,并不愿意上前。
老大爷见状拧了一下她的胳膊,坏脾气地催促道:“小赔钱货,生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吃的……喊人啊,平时在家嘴巴不是很甜吗!”
小女孩吃痛,瞬间红了眼眶。
“哥哥好,哥哥来我家吃饭好不好,我可以跳舞给你看……”
孟青时脸色一黑,眉心猛跳。
死变态。
许昭意实在没忍住“啧”了声:“大爷,您没事吧,一大早就来别人门前攀亲戚,影响多不好啊,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事?”许昭意干脆拿了把未拆封的衣架,装作气势汹汹地跑出来,“你看看这谁的店,要发疯走远点,连自己孙女都往外推,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嫌呢!”
这是把他那天说的话还给他了。
“你——”
手中的东西猛然被夺走,许昭意看见孟青时拿着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衣架,毫不留情地往老大爷胳膊上一打,老大爷吃痛,举起的手就这么放下了。
“滚开。”
“你们——”
孟青时上前两步,声音被压低,却带了点不容置喙的愠怒:“我和我爸那边关系不好,你要非上赶着和我攀关系,也行,把我爸打死再来找我,你敢吗?”
老大爷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子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原以为和他父亲交情不错,才从他这儿下手,想借点钱。
年轻人嘛,总是不爱得罪人,善心得很,至少不会像他长辈一样,嘴上笑眯眯地说都是自家亲戚,但一提到钱就变了嘴脸。
谁曾想孟青时比他爸还油盐不进。
老大爷只是想要点钱,闹出人命的事,他怎么干的了?
没讨到好处,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连自己的孙女都不管。
许昭意牵着小女孩的手,蹲下替她把眼泪擦掉:“妹妹,你少听你爷爷的话,知道吗?以后那种话不要再说了。”
小孩子哪里懂这些行为隐晦的东西,只能是家里人教的。
“可是我不听话他就会打我,说我是赔钱货,要把我卖给残疾和乞丐。”
“你奶奶呢,你爸爸妈妈呢?”
“我奶奶打不过他,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没在家里。”
许昭意轻叹一口气:“有条件的话,让你奶奶送你住校,嗯?”
小女孩犹豫几下,轻轻点头。
许昭意拍拍她的书包:“先上学去吧。”
目送小女孩走进校门,许昭意才把目光从远处收回。
“你的手……”
孟青时低眼,自己这那日还明晃晃受伤的手腕,如今却毫不费劲地拿衣架打人。
差点忘了,在装手疼。
他瞬间把手腕往下垂:“还疼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再给它施加压力。”
“知道了。”
“对了,你刚和他说什么了,”许昭意又问他,“怎么一下就跑了?”
“没什么,”男人敛去眸中的情绪,把衣架还给她,“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
“你真厉害,两次都能赶跑他。”
“你也不赖,很会安慰小孩。。”
许昭意骄傲地抬抬下巴:“我可是平槐小天使。”
“是,”孟青时顺从道,“怕狗的小天使。”
“……”许昭意窘,“不许再提这茬。”
一整个早上,孟青时都在打电话同各个快递公司交涉,他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小卖部门口,声音不算大,嗓音有些低,不尖锐,反倒遇上些脾气不好没耐心的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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