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王薇的手指在身侧蜷缩又松开,很想抬手扇他一巴掌。
面前的周凛高大帅气,阴影落在她身上,一双深黑微微俯视着她。
可打了反而显得被说中了,像个泼妇。
他们之间更没可能。
王薇尽量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环臂轻笑:“所以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比不上她?”
“我没这么说。”周凛语气平淡,可那双黑眸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王薇轻笑出声:“看来男人都容易被这种小把戏迷惑。才艺不过是取悦人的手段罢了。”她拢了拢头发,“只要有钱,什么学不会?但我从不屑于取悦任何人。”
原来在她眼里,才艺只是取悦的工具。周凛恍然,难怪她什么都学不精。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
王薇总觉得心里头憋了口气,“总有一天,”她上前一步,“你会知道我真正的价值。”
“好。”周凛弯起嘴角,“我拭目以待。”
王薇终于意识到这场对话已无意义,扭头离去。
他向来精心构筑自己的生活——严格筛选的下属与朋友。即便每两周回一次周家,也多是陪爷爷下棋谈心。虽然常有分歧,但在大势判断上总能达成共识。
爷爷过去的经验也让他受益匪浅。
这是第一次,有人仅仅通过一场谈话,就让他感到如此难以忍受。
跟这样话不投机的人结婚,怎么可能?
周凛跟爷爷和母亲简单道别后,径直走向停在周家大院外的宝马。
坐进驾驶座,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沈泠泠的电话。
要是发微信,她未必会回复。
他迫切地想要听到沈泠泠的声音。
忙音响过五声后,那边传来慵懒的“喂”,周凛一听不自觉笑起来。
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戴上蓝牙耳机。
不远处,王薇也正走向她的保时捷。她远远地瞪了周凛一眼,气冲冲地钻进车里。
周凛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发动车子驶出周家大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那头的沈泠泠身上。
“你在哪?”周凛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在家。刚睡醒。”
“我打扰你了吗?”
“没。我也睡得差不多了。”
车子驶出不远就遇到红灯。
周凛侧头,发现旁边车道停着的正是王薇的保时捷。
她正看着他。
他视若无睹,继续对电话那头的沈泠泠说:“今天我来见爷爷,碰到了王薇,她说了个非常有趣的观点。”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她认为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是'双赢',说我既得到了沈家公司的利益,又得到了你。我没想到还有这种解读,特地想跟你说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沈泠泠平静的声音:“沈家后面已经没什么资产了。你没有从中牟利。”
“你不认为我会私吞?”周凛饶有兴致地问。
“沈家破产时我也学了看账目表和资产,虽然不算很精深。但后来给你提供的账目,我都自己看过,也让律师和会计过目了。”
“嗯。”周凛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就是他欣赏沈泠泠的地方——她不会轻易地说“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挑拨就产生怀疑。
她会主动去学习、去求证,用事实支撑自己的判断。
绿灯亮起,王薇的车向右拐弯消失在了车流中。周凛继续直行,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王薇今天还说,她认为婚姻是场交易。你觉得呢?”
“你是特地打电话来考核我的吗?”
“不是。”周凛轻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观点。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结婚?”
电话那边停了一阵。
“不知道。”良久,沈泠泠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像是她从卧室走到了阳台上,有推开门窗的动静,“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么你认为婚姻一定要有爱情吗?”
“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宏大的问题?”
“这并不宏大。”周凛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这跟我们每个人切身相关。如果想不清楚就进入婚姻,那才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会要求有。”沉静了一阵,沈泠泠声音虽低却很清楚,“如果不爱,我没办法说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这只是一段誓言,现代没几个人会遵守,何必认真?”周凛故意调侃。
拐弯,他打了转向灯,仪表盘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等待着她的回复。
“如果我宣誓,我就会遵守。”沈泠泠清冷声音传来,反问他,“你呢。”
“当然。”周凛听到前半句话微微一笑,“婚姻意味着财产和人身的绑定。如果不够喜欢,一个人过不是更好?很多人结婚只是为了合法地生孩子养老,我又不需要靠子女养老。”
电话那头传来沈泠泠轻轻的笑声。
周凛也跟着笑了。
笑过后,他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我一定是很爱一个人,才会考虑和她结婚。毕竟我的性命都要交付到她手上,做手术需要她签字。死了遗产也要给她。”
“嗯。”沈泠泠轻声应。
他们之间突然沉默了一阵。
确实,以前没有如此直白地讨论过爱和婚姻的话题。
“我到公司了,不打扰你了。”周凛将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下次找你吃饭。”
“好。”
停好车。
挂断电话后,周凛坐在车里静静待了一会儿,才解开安全带。
车库里昏暗的灯光下,盯着已漆黑的屏幕。
……真是,恨不得隔着手机亲她一口。
沈泠泠走进厨房,从微波炉里取出热好的牛奶。她捧着温热的杯子走到阳台,望着午后阳光将云彩染成金色,洒落在小区的树梢上。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硅谷投资人纳瓦尔的播客。
他说人生最重要的三个决定是: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从事什么工作。这些决定不能草率,需要花一两年时间认真思考。许多人就是太轻易下决断了。
牛奶的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
沈泠泠轻轻抿了一口,望着远处出神。
她对周凛并非没有好感。
但那三年,始终横亘着契约与金钱的关系。
就像是师生,或是上下级——在不平等的环境里,无论多坚决,都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必须脱离开那种环境,得到平等的权力,再拉长时间和空间,才有可能真正去涉及“爱”。
工作也是如此。
趁年轻,在自己的兴趣范围内,就该多去试试其它的。
周五的Redrose酒吧,霓虹灯牌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这家位于会林路的小型音乐酒吧今晚安排三支乐队和两位民谣歌手。
门票从88到360元不等。
海报上Stay乐队的名字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后台,已经提前一小时到场的乐队成员正在做最后准备。
他们今晚要表演三首歌——两首乐队旧作,一首沈泠泠创作的新曲。
正值下班高峰,酒吧门口人流如织。
徐意走到正在调试键盘的沈泠泠身旁,递过一瓶冒着冷气的气泡水。
透过豺狼头套的面具,他低声问道:“紧张吗?”
今晚全员都戴着特色面具——阿乐是柴犬,M戴着风筝造型的头套,而沈泠泠则选择了黑白琴键图案的方形纸盒。
沈泠泠摇头。
“以前上过台?”
沈泠泠依然摇头,接过冰凉的饮料。
她拧开瓶盖,从纸盒下方伸进去小抿了半口,弯腰放在地上。
酒吧后台暖橙的光。
徐意没忍住瞥了眼,握着瓶身的手指纤长雪白,脖子也纤细雪白,令人想象面具底下究竟是怎么一副面容?
酒吧里暖场的音乐声渐弱,观众陆续就座。
远处传来阿乐的呼唤:“徐意,过来一下!”徐意走了过去。
沈泠泠握住冰凉的气泡水,冰凉的塑料贴着她掌心,透过纸盒的眼睛部位扫视着台底下的众人。
这次来的都不是热门乐队,没人排队,但周五是大家都愿意放松的时间,人不少。
很快就要坐满了。
她藏在面具底下,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会紧张,反而隐隐地——
双手放在电子琴琴键——有些兴奋。
八点整,演出正式开始。
Stay乐队作为开场,用激昂的《Stay》瞬间点燃全场。这是首快歌,很容易令人心情开怀。
随后是另两支乐队和民谣歌手的表演。
中场过后,Stay再次登台演唱了《Loser》。
等到所有嘉宾表演结束,Stay作为收尾带来了沈泠泠作曲、徐意填词的新歌《不在意》。
这种分别在开场、中场和收尾的安排,让Stay必须留完全场。
不像其他乐队和歌手,唱完自己的歌就能走。
Stay是故意调整出这种安排,想试试沈泠泠的新歌。
刚开场观众都容易high。
听到后面产生轻微疲惫感还能调动得起观众情绪,那这歌就算写成了。
《不在意》用了相同四个和弦,大逆循环,俗称卡农进行。
同样的旋律被一个或多个声部重复。
旋律保守,但编排充满少年意气,旋律热情奔放,这是她听摇滚乐的品味,也跟Stay原本风格契合,否则她不会注意到他们。
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台下观众已经沸腾。
全场观众起立欢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徐意脱下黑色皮马甲,露出里面的无袖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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