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看清他的表情。他好看的眉毛纠结了,像眼里又有水似的,像真的没了办法。
“过去这么久了,让它全部过去不行吗?我不想害你……”
完了,他想发疯,他想抱抱他。
但他不敢,只立刻说,“你害不了我。”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被我害的吗?”
“怎么可……”
“好好的突然发了疯,女朋友也没了,还成了半个gay,还要孤老,你是不是病了?就像原来那样健康地生活不行吗?”他虚弱地打断他。
“……”
“你又这样,让莫姨怎么办,你以后怎么办……”像是冬夜的残雪,连空气也在消耗他。
「不要把我逼疯。」那晚的事儿又出现在眼前。
他一下子后怕极了。
他不是早想好了吗?信誓旦旦说只有一件事他必须确定,克制贪欲和自私;要给他换水;绝不再发疯。
现在,污水源头还没找出,就因为他多了句嘴,他又忘记这一切,要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继续搅混他的水。
“……好,我不这样,”他决定先投降,“让它过去,是过去了……”
他抬手搭在他肩上,试图握住他,“纪凡,你看着我,过去了。”
力道太轻,一下没掰过来,纪凡也不看他,摇着头,“你要我怎么样?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就行吗,我不会爱你的,早知道,我绝对不答应你试试……”
这是他第二次后悔答应他了。那令他心脏受了一记冰颤。
但他看见他很茫然,像是恨他也恨他自己,他几乎又要滑落了,世界又像个棺材那样罩住他。
他顾不得了,拉过他胳膊。
隔着厚厚的冬衣,还是像箍到了彼此的骨头,他把他囫囵地裹进了怀里。
那个毛茸茸的发顶刚好到他鼻尖的位置,手肘撞上他腹部,立刻就挣动起来,把他被姓蒋的揍出的伤弄得有些疼。
他没有松开,“没关系,人道主义拥抱。”
“不……”
“纪凡,你听我说,我没有病,我很健康,你害不了我。”
好久以前,他也这么抱过他,真的没有太多意思,仅仅是想抱抱他,希望他不要融化,“是我赖着你的,是我害了你,你永远也害不了我,你别有压力。”
“……”
“上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持健康,我以后会健康的,我发誓,我就是死也不会发疯了。”
“不是……”
“我不会跟小鸭子乱搞,也不去传播艾.滋.病,你放心,我爱你……”
纪凡又挣动了,他又按住他,“并不是要你也爱我,不用有压力,以后只是希望你好的那种爱。人道主义感情……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怀里终于静止了,像是融贴在一树强壮的劲松身上。
他再次感到心酸,心脏作痛作麻,不是从前那种要炸裂似的狂风暴雨,而是隐隐的细细密密的针扎。
忽然他又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橘子香波味,他轻轻低了头,鼻尖贪恋地贴在他耳边。
那颗柔软的肉球被风吹得很冰,但圆而饱满,他倏然感到一种梦一般的、遥远的、离奇的温暖,感到别无所求。
并没能享用久一些,一辆车远远射出两束强光,纪凡如梦初醒,推开了他。
他们侧了侧身,轮胎碾过井盖“当啷”起伏,又在地上滑出一片扁平的声,而后车尾灯远去,一切归于寂静。
还好,他没有因为这个拥抱更有压力,还留着些微水光的眼眸满满的只有他,甚至带着欣喜,“那你就不是死gay。”
他看着他,“……嗯。”
他仿佛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语气变得柔和、明媚,“要自爱。”
“……”莫言又少女似的说:“好。”
“也不是要你去骗婚,”他又适当地善解人意,“只是要你想清楚,合适了再谈,谈了就负责。只要你别发疯,你比谁都正常的。”
“……嗯。”
纪凡看着他,他太冷静,突然也变得温柔,是好事,但没有那种应有的快乐,不像他了。
大概世事还是应该公平,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他也应该交换给他一个好结果,他说,“那那件事,就彻底结束吧。”
“什么?”
“那晚的事,以后也别提了,不用再有负担。”
莫言还是意外,“真的吗?”
“嗯。”他点头。
好片刻,他低声开口,“你知道性质很恶劣吧?至少该判……”
“我是当事人,我说的才作数。”他武断地改判了。
是的,是交换。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早就想好了交换条件,还是他的独门法律。他最擅长了。
那件事他原谅他了。就这么原谅了。
从前的事他也原谅了。是不能不原谅。
他最擅长了。这是世上最公平,也最不讲道理的人了。
但他有什么办法?
风又变得凛冽,手机亮了,纪凡拿出来按掉,“走吧。”
走出几步,他轻轻拉住了他胳膊,“纪凡,你真的有听我说话吗?”
由于又很温柔,纪凡还是停了下来,“什么?”
“这么容易原谅人,不是让人欺负你吗?”
“我不会给人欺负。”
“但你在鼓励人犯罪。你会让人觉得伤害你不过是件小事,下一次还能犯。”
“你觉得是件小事?”他转过身,错愕地问,“你还会犯?”
“万一呢,还有别人呢,我现在说这种话很虚伪,可是是真的,你要我不乱搞、考虑清楚,什么都行,我会努力去做的,不用交换。”
“那不就行了吗。”
“……”
纪凡看他不肯放手,稍微想了想,又说,“已经发生了,我让你别再来你也不听,你反复强调你虚伪、内疚、对不起,你是舒服了,但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困扰,我连遗忘的权利都没有吗?”
莫言愣住。
他只好松开,“当然你有,当然,那我不会再在你面前说……”
“没进去。”他干脆打断他。
“什么?”
“就这个,”他说,“没进去。”
莫言:“……”
纪凡:“……”
莫言:“……”
起码一分钟,他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见了鬼,“……怎么可能?你别扭曲事实。”
纪凡到嘴的话一转,“你是觉得,未遂就能改变恶劣程度?”
“不是。”
“嗯,”他稍微满意了些,“动机很恶劣,行为也很恶劣,但事实就是这样。”
莫言还是满脸不可能,“怎么会呢?我记得很清楚……”
“别再回想犯罪过程。”他冷淡了。
是该听他的,他却还是忍不住回想。
那时候屋子很黑,他一听见接二连三的人就被夺了舍似的,后来他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还出现了短暂的恍神,但他的确感到自己挤入了他的世……
他偷偷看他,“……那进哪儿了?”
纪凡:“……”
莫言:“……”
纪凡:“……”
“你别骗我,”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他已经石皮处13年了,这简直是拿他当是傻子,“我不可能连地方都分不清。”
“别想了。”他高傲起来。
他越这样,莫言越控制不住想了又想,继续摇头,“你不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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