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呢?”扶枝从树枝上跃下来,海棠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
她透过海棠树枝,目光落在天上的那一轮朦胧银月,为这漆黑的院子提供唯一的光亮。雨也慢慢地停下来了,身上的衣裙早已被打湿,紧巴巴地皱在一起。
她偏头看向桑瑀,见他衣裳也湿了一大片。扶枝扔下手中的海棠树枝,笑道:“回屋吧,好好沐浴一番,然后舒服地睡一觉。”
见桑瑀没什么反应,扶枝伸手在他脸前挥了挥。明暗的光线晃动,桑瑀回过神来,朝她眨了眨双眼,明明是锋利多情的眼型,此刻却透露着一股温顺纯真,让人无端地想去蹂躏。
扶枝正出神地想,手腕忽然被攥住,冰凉的触感让扶枝瞬间回神。她猛地被自己的内心邪恶的想法一惊,热意再次滚上双颊。
她尴尬地抬眼,却见桑瑀的目光直盯着她,心虚迫使她下意识微笑,找回体面。
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见树叶哗哗作响的动静。
默了半晌,桑瑀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很多,还有些哑,“师尊······我这剑法练得如何?”
扶枝听他说话,耳朵像是被羽毛挠过一般痒痒的。她下意识想抬手揉,心下却是一阵怪异,她压制住手上的动作,道:“很好,很好。只是有些不熟练,多加练习就好。”她如今只想赶快离开。
桑瑀耳朵细微一动,这是狐狸下意识的动作,紧接着他弯了弯眼角道:“好,听师尊的。”
扶枝的手腕刚被修长的手指松开,就直接快步离开,墨发晃荡间嫩黄色的发带映入身后桑瑀深棕色的眼眸中。
深黑的夜色中,那抹嫩黄就是唯一的光亮。
桑瑀见人进了屋,扬了扬眉,眉眼间尽是笑意。弯腰拾起扶枝刚才扔掉的海棠树枝,上头的花苞凄凄地绽开,淡粉的花瓣正可怜地垂着,随风颤抖。
屋内,扶枝褪去湿凉的衣裙,将整个身子埋进温热的水中,热意浸入骨头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自从经脉受损后,身体总是不分场合地阵痛,冷汗直冒。她便使用老方法----沐浴在热水里,疼痛会减少许多。她闭着双眼,如同深山石壁上的闭目观音,可双颊却被热水熏红,添上一份活气。
扶枝本想闭着眼睛静心,可脑海里的思绪反倒翻涌得更加厉害。
满满当当的全是她和桑瑀相处时的画面,他扶住她时手上温热的触感、与她比试时剑身上映出他优越的脸庞、还有他拉住她袖子时骨节分明的手指。
扶枝倏地睁开眼,一双手猛地从水中拍上自己的双颊,“啪”的一声,痛意将扶枝从杂乱的思绪里扯了回来。
木桶中的水被她的手带了出来,哗啦哗啦撒了满地。她看着地上的水,湿了一片又一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心道:“应当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胡思乱想的,好好睡几觉就好了。”
想通后,扶枝果断起身穿上里衣,擦了地上的水,吹了桌上的蜡烛,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
可过了半晌,扶枝又绝望地睁开眼,憋了半天才道:“狐狸都这么勾人吗?”
从前她还好奇这千年来情爱话本为何总是以那狐狸作为祸国妖民的代表,这样未免太过偏颇,如今可算是知道。
不过,她想桑瑀应当不是故意的,他自己许是也没想到这些。都怪她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己还是他师尊呢!!
她暗暗地唾弃自己两句,便再次闭上双眼。
她胡乱地安慰自己,听窗外树叶被风吹起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旁的屋内,桑瑀却没有镇定,他枕着手臂,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秘密。
他喜欢自己的师尊!
他作为徒弟,怎么能喜欢师尊呢??
扶枝是他的师尊,是将他从祀蛇手中救下的人,是给了他新生的人,他怎么敢喜欢她的!
深棕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屋内数次变成红色,最终桑瑀吐出一口气,不再克制任由灵力失控,眸色逐渐变红,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深,仿佛能诱惑别人甘愿为他去做任何事,即使最后被他那瞳孔吞噬进无间地狱。
这便是身为黎狐与生俱来的能力。
黎狐是上古妖兽的一种,红眸白身,狐尾的一抹红更是它们的独特标志。而它们长到一定的年岁后,便可自然学会控人与易容之术。而相较于其他狐类,黎狐的容貌更盛,轻而易举便可俘获人心。不过,黎狐一族曾因遭天祸,族群大减,自此久居深山,万年来不曾入世。
桑瑀虽是只有黎狐一般血脉,或许是生母血脉太过纯正,完全继承了黎狐与生俱来的能力。相貌、控人、易容远超同类。
他侧身盯着对面的房屋,里头的光亮早已暗了下来,可他总能透过那一层纸窗隐约看见里头婉约的人影。
桑瑀猛地闭上双眼,掩住眼底的疯狂。
他抬手紧紧按住心口,跳动剧烈像是野兽捕捉到食物时的兴奋,血液涌进又涌出。
浑身微微颤栗,细长的睫毛也随之颤动,恍若那树枝上被打散的海棠花瓣。
桑瑀的狐尾乍现,白得纯净无暇,而一抹鲜亮的红色格外妖冶,像是捕杀完猎物后残留的血液,也是真相的唯一证据。
他几乎自残地阻止自己对师尊产生这种想法,肯定是因为······他找不出理由。
······
黑夜逐渐消散,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光亮透过细微的窗缝射了进来,恰好照在扶枝白皙的面上。
她扬手遮住光线,眯了眯眼。缓一会儿后,便利索地收拾好。
刚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桑瑀坐在海棠树下的石桌边,马尾用一只黄色发带束起,那只发带好像还是她昨日遗落的。
她正想开口叫他,就见桑瑀转头看了过来,手中的茶杯正好停在嘴边。他淡声道:“师尊,喝茶吗?”
“好。”扶枝昨夜想通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大步走来坐到他对面,左手捻起白玉圆盘上的白糖米糕,右手端起桑瑀倒好的茶水自然地用完早膳。
“现在几时了?”扶枝问。
桑瑀垂着眼眸,淡道:“卯时四刻。”
扶枝心道时间还早,堰国的早朝是每日的卯时七刻,时间一到,身着深红宫衣的侍从便会在宫门口敲响钟鼓,钟鼓声传遍整个皇城。
耳边的发丝耽误了扶枝吃饭,她随手撩起,余光忽然发现桑瑀的眼底一圈青黑,没睡好?
怪不得说话都没什么兴致,扶枝回想了昨日发生的事情。不会是因为她昨日说的那句“练的不够熟练”吧?
果然年纪不大,香的东西很简单,便温声道:“昨日是为师说话不妥,那《剑雨刺华》术法本就很难,无需现在急着练好。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睡不好,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扶枝没由来的一句话说完,桑瑀疑惑抬头。扶枝一脸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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