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黑沉着脸,怒瞪着李昊霖,质问:“你再说一次,你要干什么?”
一家之主发怒,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屋里静地能够听到呼吸声,葛氏,小葛氏、姜氏几个女眷都放缓了呼吸,就怕李秀才的怒火撒到她们身上。
李昊霖却神色不变,眉眼淡然地道:“阿爹,树大分杈,儿大分家,这也是人之常理。”
“啪!”
李秀才抓起一个白瓷茶杯砸了地上,怒道:“父母在,不分家,你想都不要想。”
李昊霖凄凉一笑,“阿爹,我身体羸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撑门立户养家糊口且不提,还得精心照顾,稍有不慎,便要卧床不起,阿爹,李家在安县也就勉强算得上书香门第,但在北州府,根本不够看,李家想要更进一步,得靠大哥二哥科考,我不能为李家门楣出力,但也不能拖后腿。”
说到这里,他起身撩袍跪下,“请阿爹把我分出去。”
李秀才眉眼沉沉地打量着李昊霖,不说话,不表态,葛氏气地过去抡起拳头砸人,又气又怒道:“我跟你阿爹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拖后腿,你这是拿刀子扎我和你阿爹的心啊。”
小葛氏和姜氏压制住心里的欢喜,愣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强装悲伤。
“小叔,我和你大哥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
小葛氏用忧伤的语气说道。
姜氏也跟着道:“你二哥还经常教育良玉,长大后要好好孝顺小叔。”
葛氏砸了小儿子两下,到底心疼他的身体停了手,眼睛如同毒蛇一样的看向两个儿媳妇,质问:“是不是你们在昊霖面前说三道四了?”
小葛氏和姜氏赶紧大喊冤枉,均指天发誓,“阿爹、阿娘,如果我们但凡说过小叔是累赘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重誓言,葛氏信了,然后怒火又开始朝着李昊霖发泄,“你要是再提分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儿子不孝,真不想拖累家里。”
李昊霖再次重复了一遍。
葛氏气地再次握起拳头捶他,边捶边大声怒骂:“趁早打死你,也好被你气死。”
“阿奶偏心,给小叔三个雪球山楂,只给我一个。”
一道童音在屋里响起,李良才捣腾着小腿跑了进来,一手拿着一个雪球山楂,嘴巴里还裹着一个,但这并不影响他跟自己亲娘告状,“阿娘,小叔病歪歪的,干啥啥不成,凭啥吃三个雪球山楂。”
“阿爹,阿娘,请允许我成亲后分家!”
李昊霖眼神闪了闪,赶紧趁机再提分家。
小葛氏心一沉,忍着心疼,抡起胳膊揍小儿子的石头,“让你瞎说,赶紧跟你小叔赔不是。”
“哇哇……”
李良才一向受宠,挨打后大哭出声。
小葛氏不顾安慰儿子,赶紧辩解道:“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孩子从哪儿听来的混账话。”
葛氏气地指着小葛氏的鼻子骂:“肯定是你这个丧良心的教的,要不然良才一三岁的孩子知道啥。”
一旁的姜氏面上担忧,心里暗乐,小葛氏是葛氏娘家堂侄女,平常总是偏着她,现在可算盼到俩人闹崩了。
“住嘴!”
李秀才拧眉大声呵斥道。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就连三岁的李良才都不敢再哭闹。
李秀才把李良才拉过来,问:“良才,你听谁说的你小叔病歪歪,干啥啥不成?”
李良才两只大大的眼睛裹着泪,看向自己亲娘小葛氏,小葛氏气极,臭小子平常机灵劲儿哪儿去了,这时候看她,不是给她招恨吗?
“你尽管说,阿爷替你撑腰,不让人打你。”
李秀才按耐着怒气,用温和的声音哄小孙子说实话。
李良才湿漉漉的大眼睛再次看了眼自己亲娘,这才奶声奶气地道:“阿爹阿娘说的。”
李昊霖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和悲凉,他挺直了腰背,红着眼眶,再次求恳道:“阿爹、阿娘,请允我成亲后分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小葛氏的脸上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你个毒妇,要知道就不该让老大娶你,等老大回来,就让他休了你!”
小葛氏此刻捂着脸,大声哭嚎起来,“我不活了,自嫁到李家生儿育女,孝敬公婆,操持家务,不敢停歇,如今却要被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阿爹,阿娘,请允许我成亲后分家单过!”
李昊霖通红着眼睛,伏地磕头哽咽着祈求。
小葛氏心疼地过去拽他,“昊霖,这个家是你阿爹跟我做主,别的人翻不了天!”
她边说边用眼睛剜小葛氏,她此刻恨毒了她。
小儿子再没出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可以嫌弃,却不允许她之外的人作践他。
李昊霖瘦弱的身躯此刻却纹丝不动,“阿娘,我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家人融洽。”
葛氏拽不动他,便看向李秀才,求助地喊道:“相公!”
李秀才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反而眉目沉沉地看向李昊霖,问:“你可知分家后,你就是户主,得交税,还得服徭役,甚至兵役?”
李昊霖挺直了瘦弱的身板,声音悲凉地道:“我知。”
“那你可还想分家?”
李秀才再问。
李昊霖伏地再次磕头,“儿子心意已决。”
“你个冤孽,撑门立户可没你想的容易。”
葛氏心痛地再次伸手捶儿子哭诉道,而这次的捶打几乎没有力道。
李昊霖看向哭得伤心的母亲,面上露出一抹伤痛,但还是道:“阿娘,儿子不孝。”
李秀才一手抚膝,一手放桌上,支撑着身体,声音严肃地道:“离你成亲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再仔细思量,成亲后,分家之事再议。”
“昊霖,听你阿爹的,好好想想,别意气用事,这个家是我跟你阿爹的,甭听外人瞎叨咕。”
葛氏赶紧扶起李昊霖叮嘱道。
李昊霖拍了拍她的胳膊,温声道:“阿娘放心,我会仔细思量的。”
闻言,小葛氏和姜氏赶紧低头,遮盖满脸满眼的失望,她们是极其希望小叔子这个病秧子,能够分出去的,他那个病怏怏的身体可是个无底洞,分出去家里能够少一项大支出。
但这话打死她们,她们也不敢说。
从堂屋出来,李昊霖望着南飞的大雁,轻声喃喃道:“沈姑娘,我已经奉上了我的诚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正在收拾羊毛的沈梦珂突然后背一凉,打了一个冷颤,她裹了裹身上带着补丁的深蓝色,用柳絮填充的棉袄,喃喃道:“羊毛得赶紧收拾好,打一件毛衣穿上,要不然我就成第一个被冻死的穿越女了。”
“咳咳。”
李美容边收拾羊毛边咳嗽,“这羊毛可真难收拾,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山里再挖点蕨根呢。”
“那您去吧,我自己就能收拾羊毛。”
沈梦珂赶紧道。
虽然有李美容在,收拾羊毛的速度会快,但是李美容太啰嗦了,嫌弃羊毛味儿大,嫌弃羊毛难收拾,还不停地问,“羊毛到底能不能做衣裳啊?”
话太密了,她的耳朵都生茧子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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