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妈认不清自己定位了?我们是黑/帮!黑/帮!黑/帮就该开堂口、抢地盘、收保护费!天天开会、开会、开会!开麻痹的会!”
中场休息,会议室走得没人了,雷毅对他哥拍桌子。
下午两点,雷恒开会开地困,不想听雷毅炸毛,扔下一句“什么年代了,还黑/帮?老爷子就想我们做点正经生意。”打开手机,随便点个视频软件刷起来。
翘着二郎腿,夹着烟,手里刷着视频,对雷毅的呱噪充耳不闻,脑子一点没动,纯放松。
雷毅把投影遥控器关了开、开了关,也不管机器会不会坏。他特么一点不想每天西装革履出入市中心的商务楼,装模作样听一群夸夸其谈的软蛋探讨用户流失变量、坪效、BA和MA……
“哥!你学历高,脑子好使,能做正经生意,我做不了!你管白我管黑不行吗?老爷子回岛养老去了,管不着咱们!”
雷毅还半个屁股沾在会议桌上逼逼叨,眨眼就听主位上的雷恒唰地站起身:“雷毅,叫人!”
声音都不对了。
“啥?”雷毅一回头,见雷恒盯着手机,脸色大变往外冲。
“三辆车,20个一线,407,5分钟待命。”雷恒扔下一句,已经到电梯口按向上的键。
一线就是执行组的兄弟,407是他们家直升机。
雷毅兴奋起来,有活?
贝尔407冒雨升空,雷恒一路电话没停,雷毅听出对面是他们安插在警方的眼线,在说什么银行劫持案。歹徒换了车,从天眼看,警方刚锁定几辆嫌疑车。
好不容易等到电话间隙,雷毅问:“我们干啥去?”
雷恒坐在副驾,神情严肃:“救人。”
“什么人?”
“有个女孩,被劫持了。”雷恒道:“路人拍了短视频。”
“关我们什么事?这不警察的活儿?”雷毅不明白,“你认识人家?”
雷恒开笔记本,连上星链,黑进某个系统,调出几个路段视频给雷毅看:“A车跟这辆白色小面包,B车跟这辆黑的,C车跟五菱。”
干活时不废话,雷毅照指示行事,立即指挥下去。
从商不行,出活儿难得倒他?
最后押对的还是407,直升机比警车快得多,他们在空中见到淀湖畔有火光冲天又灭,雷恒开望远镜往下瞧,雷毅觉得他哥一定看到了什么,否则表情不会这么奇怪,但雷恒什么都没说,指挥直升机低空悬停,让手下留在机上,和雷毅索降下去。
“操!”即使在机上换了防爆服,落地时热浪滚滚的空气还是让人惊悚。
淀山湖畔一小片空地像刚经历一场野火,树木草皮全部焦黑,冒着刺鼻的白烟。
既然是歹徒挟持,雷毅以为要动手,谁知下去一看完全没必要。
三个歹徒完好无损,吓到痴呆,坐在焦地上语无伦次。
雷毅上去一摸孩子,知道救不回了,转头就见他哥从地上抱起昏迷的白裙女孩朝直升机去。女孩垂下的手瘦得不可思议,苍白如幽灵。
这件事透着诡异,后面怎么摆平的他哥不肯说,但雷毅相信以他哥的能力和人脉,摆平这事应该不难。
真正让雷毅觉得不对劲的,是之后从下面人那里获得的一些信息。
什么雷恒让人去F大宿舍楼下发心理咨询的传单……
雷恒还莫名其妙假扮青龙峡工作人员,给人在蹦极台上挂扣子……
最过分的是他哥居然买通中介,把自己P到最帅,混在一堆捐精者的资料里……
“你做什么?生孩子?”雷毅忍不了,去找他哥拍桌子,“你要喜欢,明媒正娶上族谱,生几个都行。搞这出算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雷恒明显烦躁,“脑残啊!才十九岁,一门心思要孩子。”
“她要你就给?”雷毅对他吼。
“给就给了!”雷恒道:“反正只能生我的。”
“他妈脑残的是你!”雷毅道:“老爷子知道不整死你!”
雷恒脸色阴郁:“不会让他知道。”
“我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雷毅觉得他哥太疯批。
雷恒看向办公桌上厚厚一叠照片和资料,“我找人组了个新团队,向我单线汇报。”
雷毅惊了,拿起照片翻……走在路上的、认真听课的、食堂用餐的……每张都是对女孩的偷拍。
他放下照片,两手往桌上一撑,气势汹汹地俯视他:“哥,你不正常!”
雷恒靠着椅背,和雷毅对视。
雷毅突发奇想,瞪大眼,惊讶道:“难道是她?”
雷恒大方承认:“对。”
“我操!”雷毅吃惊地说不出话,愣了很久才道:“我以为那只是你的梦!”
雷恒:“现在不是了。”
雷毅啊了半天:“所以你梦里的人,真地出现了?”
雷恒:“那天在视频里一见到,我就知道是她。”
“你确定?”雷毅问。
雷恒不屑地挑了下眉。
如果有一个人,他每晚梦里会见,年复一年……那么这种问题根本连回答的必要都没有。
雷毅不可置信地摇头:“那么神奇?我一直以为你心理有问题,哇,可以当选人类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了吧!”
可他一点不明白:“梦中女神出现了,你躲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干吗?冲上去把人讨回来不就好了?”
雷恒转动老板椅,夕阳透过金贸大厦五十四楼的落地玻璃窗照上他的脸,静静坐了一会,说:“你不懂。”
雷毅觉得他哥说这话时透出一种莫名的哀伤,和他向来不可理喻的强势全然不符。
是的,雷毅不懂!
对整件事、对他哥到底怎么想,雷毅全然摸不着头脑,但这不妨碍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买通其中一个向他哥直线汇报的行动小组成员,侧面获得一些信息。
比如他哥忽然迷上网游,为了帮人刷本,抓着小队成员通宵进副本练习。
比如一年后他哥消失一周,原因竟是那女人生产大出血,他急调最好的产科大夫,超限献了500cc血,为此不得不躲起来养身体。
再比如他买了一栋别墅,让人在别墅区门口开了家“慕真超市”,专卖婴儿用品和人家用得上的、爱吃的一切东西。提供上门配送服务,找尽理由隔三差五穷打折。
雷毅私下里不是没查过那个让他哥铁树开花的女人,好歹是个富二代,虽然父母双亡,但住别墅、开玛莎拉蒂,账户上还躺着继承来的六千万。
打折……打麻痹的折!
每次收到线报,雷毅都看得津津有味,暗叹他哥乃不折不扣的情圣,更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可最牛逼的是,要不是清楚他哥背后诸多动作,表面上,他真地一点看不出雷恒有什么不同。
这几年他哥出差多。家族规矩,岛主每月必须回岛一次,雷恒回去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一颗火热的事业心让老爷子对他的疏漏都不忍苛责。
所以很多时候,雷毅会怀着难以启齿的艳羡,暗地里帮他哥查缺补漏,让爷爷尽量晚些察觉他哥的疯狂。
经过他哥几年调教,雷毅对商业逐渐上手,17年他代表集团旗下的风投去参加一个高逼格的创投会。会议后半程是杀出重围的十名企业家轮流上台介绍BP,他一眼认出那个上台的女人。
大会背投上写着,天宫游戏创始人&CEO,栖真。
见到真人,雷毅发现,是个美女——身高腿长十头身,标准衣架子,再没有几年前的瘦骨嶙峋和病态的苍白。
BP讲得不错,但在一众企业家里还是显年轻、资历浅。
他当场拍照发雷恒,问要不要投一点。
雷恒回:不投,让她锻炼锻炼。
雷毅问:人家投呢?
雷恒回:蓝衫不投,别家也别想投。
雷毅看着微信笑,心想,别怪我手狠!
他以蓝衫副总的身份,硬生生当着上百位与会者,把人小姑娘逼问得下不来台。
以为自己来这么一出,他哥一定会来“报仇”,谁知雷恒一点反应没有。
近两年兄弟俩各忙各的,不回岛几乎见不到,所以某日得知雷恒从奥兰多回来,雷恒主动去找,没憋住,问了一句。
电视里还放着联合国召开全球气候大会的新闻,雷恒目光从电视上调回,漫不经心道:“做得好。”
“妈的,我不懂了。”雷毅失笑,坐在沙发上拿着酒杯慢慢摇,“什么戏码?自己的女人自己虐?”
雷恒又转去看新闻,“没人能护她一辈子,有些路她得自己走。”
“五年了。”雷毅喝了口酒,开玩笑地说:“我觉得你就是要护她一辈子。”
雷恒笑着摇头。
雷毅见不得他哥这么笑,又是那种莫名的哀伤!所以他多看了雷恒两眼,问:“哥,你瘦好多,面色也不好。”
“滚!”雷恒满脸不耐烦:“老子玉树临风!”
雷毅讨好地给他递烟,“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玩了那么多年,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亏不亏?”
“戒了。”雷恒没接,摆手道:“老子高兴!”
哪个黑/帮老大不抽烟?即使他哥不涉黑了,名头还挂着呢。雷毅笑骂两句,没当回事,后来想想十足后悔,如果当时他再上点心,就能早点发现雷恒的异样,可他哥藏得太好了。
一年后,天宫拿下4000万天使轮的时候,雷恒没能看到。
他走了。
为什么不把人娶进门……这个雷毅心中始终抱有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
肺癌!
他哥早知道自己肺有问题,悄悄做过化疗,甚至换肺手术,但换了又得肿瘤,等整个家族得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
雷恒靠在床上跟雷毅说:“我小时候就觉得空气不好,呼吸不过来……知道自己得肺癌的时候,没一点意外……你说奇不奇怪。”
面前人已经骨瘦如柴,虚弱不堪,雷毅没心情听他开玩笑,烦躁道:“你瞒着所有人,就想一个人去死?”
“我怎么会想死。”雷恒艰难地咳嗽:“我比谁都想活……如果不是环境太污染。”
“环境污染,环境污染,口口声声环境污染!”雷毅愤怒不已,“我们都在这个环境里,都呼吸这点空气,就你肺癌得了一茬又一茬!”
雷恒又是一阵咳,想把肺全咳出来、却根本没力气咳的那种痛苦,“我的结局……梦里有,天意!”
“你是岛主,不是巫师,别说的自己有特异功能!”雷毅眼睛红了。
“今天精神好……”雷恒看着他:“几件事……你听一下。”
雷毅知道他哥要交代遗言,眼眶一热,咬牙忍住:“说。”
“我走……你是下一任岛主……家族、公司都得你担。”雷恒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这些……你懂的……责任。”
“我知道。”雷毅点头:“你把我从□□拉回来,这几年又把事情往我头上扔,现在我明白了,你早料到有这天。”
“要顶不住,就早点娶老婆……多生几个……早几年退休。”雷恒硬是把想咳的欲望憋回去,话说得有些艰难,“商场同战场,你的风格……保守了……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雷毅不服,心想我黑/道不比你混得多,我保守?
没反驳,乖乖点头。
雷恒继续道:“对面的事,交给你……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怕……”说到这里又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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