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个把宵小,栖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进客栈前还是拉住小白叮嘱:“回去别乱说。”
小白不会讲话,可谁叫人家高智能,保不定用什么方式捅给小包子知道。
栖真回房洗手擦脸,一回头,见小白大喇喇“坐”在榻上,看着她一举一动。
栖真好笑:“大神就是大神,您老再开口说句话,我都要给您跪了。”
到底担心小朋友,也到了晚膳时间,栖真去小包子房间敲门,出来的却是紫鹿,掩门轻声道:“主母安康。殿下适才吃过了,今日有些累,睡下了。”
“睡了?”栖真听里面悄无声息,轻声道:“我看一眼。”
紫鹿悄悄拦住:“殿下睡前特地交代,就累,没别的,主母放心。”
栖真怎么可能放心,轻手推门进去。
房里没点烛火,窗棱透进一些外间光亮,少年从床头摆的椅子上起身,上来行礼。
栖真定睛一看,竟是楚盟。
小包子睡了,楚盟为何还在他房里?
栖真快步至床前揭开帷帐,见一道身影盖着被子,背对她,鼾声不止,睡得正熟。摸摸他额头不见异常,栖真才放下床帐,回头看眼楚盟,疑惑地走出门去。
饭桌上除小包子其他人都在,栖真问起今日除祟是否顺利。
紫鹿能说会道,把他们怎么在山头坟地揪出吃人心魄的女鬼,怎么和垂涎吊睛的鬼魂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殿下如何神勇获其祟灵的过程生动述说一遍,最后肯定道:“殿下就是消耗太过,回来路上就在叫累,随便对付两口去睡了,不打紧,饱睡一觉,明日就好。”
栖真听得全神贯注,一转眼,发觉桌上少了一个,小白竟然也不在。
吃完回房洗漱完,栖真拿本书继续看。小白闪进来,用尾巴把门扫上,飞到榻上弄亮烛火,静静窝在她身边。
栖真一面看书一面撸龙,忽然将书一放要起身:“我还是……”
小白弓背往前一蹿,往她怀里钻。
栖真讶然拢住它,颇有点受宠若惊。
大神在撒娇?
小白咬住她衣袖,头往床上撇。
“累了?想睡觉?”栖真索性脱了外袍拿着书,抱它上床。
把小白龙贴身抱,栖真喟叹,这也太舒服了吧!点点它的小短鼻:“蛇是冷血动物,蜥蜴也是,一条龙暖成这样?暖炉都没你暖。”
她撸龙撸到过瘾,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书,不一会儿睡过去了。
要这般一觉睡到天亮也便罢了,可她耽了心事,半夜又醒转过来。
一睁眼,一直窝在怀里的小白也立时直起头。栖真躺了一会儿,推开不知何时盖上的被子,起床穿衣出门去。
外面寒风劲吹冷得很,客栈熄了灯,显得小包子房内传出的灯火就特别明显。
栖真想他莫非睡得早,此刻到醒了?便打着哆嗦过去想看一眼。
刚到门前,就听里面传出隐约话声。小包子啊呦喊着,状似痛苦,又道:“千万别让我娘知道,否则她会担心死的。”
紫鹿:“主子啊,先顾好自己吧!主母当你睡了,不会起疑的,倒是你伤得那么重……”
栖真轰一下推开门,寒风吹进室内,吓得床前三人一僵。
只见小包子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裸着上身。楚盟手里拿着一个纸包,紫鹿则端盘站在一旁。
小包子的左腰,皮肉翻卷,数道指宽血痕,瞧着吓人。
“你受伤了?”栖真面色尽变。
“啊…没什么大事…还好还好。”小包子没想到这个点还能被他妈逮着,语无伦次,扯起被子就要遮掩腰上伤口。
栖真一把扯开被子,凑上去细瞧:“怎么伤的?干吗不说?那么严重还瞒我?叫医生来看过了吗?”
小包子猛给紫鹿使眼色,紫鹿战战兢兢:“主母别急,殿下、殿下没大碍的。”
不说还好,一说火上浇油。
三个小屁孩懂个屁!伤得这么重,还骗她在睡觉!
“闭嘴!”栖真一声吼,吓得三小孩不敢出声:“去,让袁博找个大夫来!”
“不用……”小包子想阻止,紫鹿却像得了大赦,放下托盘,一溜烟跑了。
伤口五道,中间两道极深,两边三道递减,明显是个五爪印。幸亏血止住,血口上了一种荧光白的粉末,合着周围一片青紫,看着渗人。
“涂的什么药?给大夫看过吗,就敢乱用药?”栖真不敢动他伤口,取过楚盟手上纸包,里面还留有白色粉末残渣,明显刚涂完还剩下的,栖真举起闻了闻,闻不出所以然。
“妈妈,妈妈~~”小包子撒娇:“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我没事啊。”
“哪个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人呢?什么时候看的?看完就留了这粉?”栖真双眉倒竖,眼里喷火。
小包子对跟在栖真身后一起进来的小白递眼色,可小白龙游来游去,眼里只有他妈。小包子心里哀叹,求饶道:“大夫说就是皮外伤,没动到筋骨,给了这伤肌疗肤粉,外面买不到的。换三天药就没大碍了,你别担心啦。”
袁博明显不知这档事,跟紫鹿过来看了吓一跳:“我的小祖宗唉,怎么弄的?”
栖真床边端坐:“有劳袁将军去镇上请个大夫,夜寒露重,多给些诊金。”
等袁博领命而去,紫鹿也想开溜,栖真道:“回来。”
紫鹿哭丧着脸,规规矩矩往跟前一站。
栖真盯着他:“怎么伤的?你说!”
别看主母平时客气,此时脸一拉,吓人得很。紫鹿没胆子瞒,一五一十道:“今天上山除鬼,那片坟地当年是个被屠尽的山寨,上百号人死后冤魂不散,尤以女当家为甚。殿下想收那女鬼,谁知遭到几十号怨魂围攻。虽然最后成功收了鬼祟,但被女鬼在腰上拉一爪子,不敢跟主母讲,所以回来装……”
小包子狠狠咳,想让紫鹿别那么实诚,这一下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还不忘替自己辩解:“我今天收服了十六个鬼祟,你看我的聚魂袋……嘶…….厉害吧?”
“别动。”栖真冷道:“所以回来骗我睡下了,半夜让楚盟给你偷偷换药?”
他妈一旦以这种语气说话,他就要大祸临头了,小包子立马不出声了。
栖真继续问紫鹿:“请什么大夫来看的?”
紫鹿嚅嗫:“大夫……大夫……袁将军不是去请了吗?”
栖真回头,看得小包子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尖都红了。
“既然是外面买不到的药,这大夫来历就不普通,你怎么请的?何时来的?”栖真问。
小包子又窘又怕,憋到极致就要反弹:“啊呀,管太多了吧!我说有人看过就是看过,我真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你伤成这样,撒谎骗我,还怪我大惊小怪?
栖真怒火直冒,到底看在儿子是伤患份上,且有外人在场,咬牙忍了。
袁博办事靠谱,不知半夜三更哪请来的大夫,盏茶功夫把人领进门。
老大夫看后下结论:伤得很重,处理很好,伤药没见过,他没啥能做。
在栖真再三要求下,开个消炎的汤剂才得以走人。
栖真让袁博、楚盟和紫鹿回去睡,自己留下来照顾小包子。她一言不发,重新帮他裹好伤,扶人睡下,自己靠着床沿等人睡着。
小包子为难:“你这么坐着,我睡不着啊。”
栖真不搭腔,小包子沮丧地在被子里扣指甲。他懊恼死了,他妈那么担心他,他还发脾气。瞧这样子,妈妈只怕被他气大发了。
小包子软声:“太晚了,你回去睡吧。”
“睡你的!”栖真双臂一抱,连趴在床边的小白都不想摸了。
又忽然想到:“你修炼,没学过那种疗愈术吗?”
以前小包子被小白从天上甩下来,快一命呜呼,还不是被洛尘用法术救回来?
小包子哭丧着脸,“疗愈术?我不会啊。”
特么有用的不教,惹事的教一堆,栖真想想没好气:“睡吧。”
小包子见她心情更不好了,赶紧闭眼。
毕竟累了一天又受伤,半夜被楚盟叫醒换药,小包子眼睛闭着闭着,真睡过去。
良久栖真睁眼,确认他真睡着,才在黑暗里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小朋友长大了,会拿主意了,都知道骗人了!这种伤口放现代不缝针是行的,就这么草草敷点药,万一感染怎么办?没拍过片子,内脏受损怎么办?痊愈了,以后遇到下雨天又痛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腰上留难看的疤,以后讨不到老婆怎么办?
拉拉杂杂想一堆,脑仁疼,哪儿都不想去,陪在小包子身边才觉踏实些。可她出房时穿得单薄,坐久会冷,抱起小白取暖,对着床上熟睡的轮廓照看一夜。
挨到天亮,栖真下楼叫店伙计照着大夫方子去抓药,煎好送到房里,轻声叫小朋友起来喝。
小包子迷迷糊糊灌完药又睡了,栖真早膳时交代袁博和紫鹿看顾好人,换身衣裳出门。
白天有人照顾问题不大,得空,她必须去做些自认为重要的事。
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小包子受伤一事,越发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一早就知道,他们母子身在陌生时空,无根无底,面临太多不确定性。要想安安稳稳,靠别人是不行的,她必须抓住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有底气应对未来无常。
成年人的底气,是钱给的,而且必须是自己的钱。
别人给的,财富也好,地位也罢,一言不合就能收回去。在异世没有谁真正靠得住,也没有谁,会真正站在他们立场为他们考虑。她要护住小包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小包子还小,不明事理无可厚非,到她这个年纪还不懂这些道理,白活这些岁数了。
昨天那马脸虽不要脸,却提醒她一件事:后厨,确实是女人密集地,零工机会更多些。是以今日她换过粗布衫,挨个饭馆打听,果然在第十一家找到个洗碗的机会。
那饭馆有个风雅名字——轩云阁,在一条酒肆林立的长街上不起眼,但瞧着也不冷清。
栖真进门讲清求职意向后,上了年纪的老东家倒不挑人。每日午时至戌时,后厨洗碗,干一天结二十文。愿意就干,不愿走人。
栖真连声点头说愿意,被小二引着去后厨。一个板凳,两个大木盆,无数残碗剩盘。小二扔下块黑漆漆的抹布,小跑着回前面招呼去。
旁边有个大娘,面前也是两大盆洗得飞快。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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