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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小说:

天宫开物

作者:

七夜永央

分类:

古典言情

慕容烟月想了想给出答案:“有趣、有才。”

栖真偷瞄一眼风宿恒,是热气球坐出感情来了吧?

果然这次海妖蚌也无反应。

戦星流适才还在安慰别人,一转眼,第六个蚌壳就到他手。

海妖蚌问:“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戦星流哈哈笑道:“只要是我心上人喜欢的模样,都行。”

这回答太狡猾了,果然没有惩罚。

风宿恒斜睨他,这都可以?

第七个轮到英迈,他受常璐唆使出头张罗这个游戏,其实胆子最小,战战兢兢打开蚌壳。

海妖蚌:“最想和心上人做什么事?”

一听这问题,英迈是知道怎么答的,但他花了三倍时间想到底能不能这么回答,最后决定道:“保家卫国,为大容奉献一生。”

海妖蚌毫不留情送他一头冷水。

英迈对天长叹,脸红透了:“为什么呀?”

在坐一半都被淋过水,早见怪不怪了。

洛尘又要起法术又要转杆,没参与游戏反而是最忙的。这次一转之下,杆子指向山遥。

山遥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从匣中取出一个。

海妖蚌说:“说件让你感动的情事。”

情事?山遥嗯了半天才道:“那我说个在外头听过的故事吧。”

他说的“外头”,自然是指结界外。这开头果然很吸引人,大家竖耳倾听。

“结界外有四大奇人,人称超凡四圣。我要说的这桩呢,就是其中一位,外号“雳风磅礴一毫痴君”的故事。传说这位一毫痴君特别痴迷丹青,画功了得,他一生只画一个女子,但你们知道最怪的是什么吗?”

柳絮回捧场:“什么?”

山遥压低声音:“他画的女子……都没有脸!”

“去!”柳絮回吓道:“让你说情事,什么怪力乱神?”

山遥驳道:“你要一生只画一个男子,不为感情又为什么?”

常璐问:“这人和画中女子是一对儿?”

“谁知道呢?”山遥摊手:“一毫痴君死在沙漠里了。”

常璐啊了一声:“怎么就死了?”

山遥:“好像在沙漠迷路,就死了呗。”

常璐:“他去沙漠做什么?”

“就是个传说,自然越传越离谱。”山遥耸肩,见天上没反应,正想笑:“这都要被淋,我就……”

话未落,雨忽至。

山遥嘴巴张成鸭蛋大:“为啥呀?”

英迈:“学我说话干吗?”

山遥吼:“我没说谎!”

常璐笑:“这句也不新鲜了。”

柳絮回怂恿:“接着说,超凡四圣,还有三个是谁?”

山遥抖着衣摆上的水,没好气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柳絮回道:“说嘛!”

山遥只好道:“还有一个是书圣,传说这世上就没有他没读过的书;一位是妓圣,这人虽是男子,长得绝艳动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人终成入幕之宾。最后一个是仙圣,传说这为老神仙啊,不知活了多少年,有改天换地、倒转乾坤之能。”

他说的敷衍,因为不是回答问题,三圣名讳都省略。

赖俊青鄙夷道:“听听,都是些什么人!居然还有妓圣,这也能称圣?”

许久不开腔的栖真忽然问:“你说那个有倒转乾坤之能的老神仙,是怎么倒转乾坤法?”

山遥一拨干了的额发:“把死人复活之类的吧,道听途说,做不得数。”

栖真点点头不搭腔了。

听山遥一说,大家都觉超凡四圣徒有虚名,不免对外面世界更加鄙视几分。

话题扯到外面,气氛总要凝重些。洛尘道:“下一个吧。”

谁料这次杆子又转到西北方,洛尘定睛一看,暗道一声对不住。

栖真惊讶自己运气那么好,成了唯一一个被转到两次的,此时匣中只剩三个蚌壳,便挑中间一个打开。

海妖蚌道:“找你右手第三人,私下说句最想说的话。”

栖真从右手边看去,第一个柳絮回,第二个山遥,第三个…………

海妖蚌欠扁?

那是一直没下过场的洛尘!

她跟洛尘有什么话可以“私下”说的?

就没有好吗!

神官长倒是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去那边吧。”

他落落大方,栖真只好跟进。

这题有毛病,想把两人凑做堆似的。等他们离开,柳絮回不解道:“不通不通!若抽到的第三人同为男子或同为女子,有什么悄悄话好说呀?”

赖俊青道:“不是问题不通,是你不懂。同为男子或同为女子,就不能说悄悄话了?”

柳絮回是真不懂:“不是风月宝鉴吗?这悄悄话说的,怎么就风月了?”

赖俊青嘿嘿一笑,反问道:“怎就不能风月了?”

柳絮回叹道:“白白浪费一个海妖蚌,姐姐对上神官长大人,不就无关风月吗?”

这话大家倒是极其赞同的,只有戦星流轻笑出声,被风宿恒默不作声地横了一眼。

离篝火挺远了,光线黯淡下来。洛尘停步转身,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期待,就如这一路上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谁都公事公办、一视同仁。

谁知蚌壳作妖作到他心尖上。

看着一步步跟来的身影,是这些日子来最靠近的一刻,他雀跃又苦涩。太多话想说,又不知怎么说。

她对他决绝在先,出格在后。他又委屈又想不明白——沈兰珍若真心拒绝,为何那晚又要亲他呢?

过去数年里心里藏着她,尚能守正自持,这段日子以来越发魂萦梦牵。他为她一病不起,已经够乱了。这一亲,像突破某种界限,直接把他推进深渊。

如今对着这位姑娘,他知道该远离,身体却热情,憧憬着前所未有的渴求和亲近。这种往前也不行,后退也不行的感觉快把他折磨疯了。

走得再慢也总要走到面前,栖真终于站到洛尘面前,看了眼他的手腕,可惜被长长衣袖遮住了,什么都瞧不见。

她知道的,衣袖下是滴着血也要拉她出笼的手,是那晚失去理智前,她眼中最后一个画面。

之后很多日,这一路上,他们互相躲避,眼神都不敢相交,更没说过一句话。

栖真垂视面前三分地,有些尴尬也有些紧张,总觉得那晚自己发疯,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可她又不能十三地开口求证,这会儿踌躇了一下,只好轻声道:“那晚,多谢殿下相救。”

人都站到面前了,都不肯直视他,洛尘心里更痛。她退避三舍,甚至没有怜悯。他只好轻声道:“何必言谢。谁在那种境地,我都不会不救。”

语毕,空气凝住了,她不知如何继续,他也不知。

这般僵持片刻,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一起往回走,回到篝火旁各自坐下。

栖真举起海妖蚌,清了清嗓:“答完了。”

正想看看头上反应,便听哗啦啦,冰凉的水一头浇下。

但是这次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栖真。

因为这水不是浇她,而是把没有参与游戏、与她同去的洛尘从头浇了个透心凉。

沙滩上许久无声,不知这事怎么解读。诸多视线在栖真和洛尘之间来回扫。

柳絮回打破沉默:“海妖蚌搞错了吧?殿下没玩,怎会泼了一身?”

栖真回忆了一下,洛尘刚才就说了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不诚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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