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一会儿,风宿恒背对她凉凉道:“把头发挽起来。”
栖真哦一声,踌躇片刻小声说:“我不会。”
风宿恒没忍住,回头看她:“不会?”
天下居然还有女子“不会”挽发?当初独住香在无心处,也没见她“不会”。现下又是做什么?撒娇?
他真心不想管,可她一头长发在风中张牙舞爪,他看不下去。
栖真倒是无所谓,干脆道:“别管了,飞你的。”
风宿恒驱剑回到地面,状似嫌弃:“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栖真左右看了看:“这里又没人。”
风宿恒:“……”
大敌当前,她不明白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在意?但看对方神色不善,只好把头发拢到前边草草编了个麻花辫,交差道:“行了吧?”
风宿恒从未见女子梳过这种发型,瞧着还挺清爽,又见她一手捏发尾,一手掏袖袋……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掏出来。
风宿恒抬头看了看,从树上摘下一根软枝,藤尖上瑰红色的秋日玉茗开得正艳。
他直接递给她。
闻到花香,栖真一怔。
他送她一朵花?
风宿恒道:“扎头发。”
栖真才知会错意,耳热接过,用软枝在麻花辫尾绕了几圈,将花别在身前,对他一笑:“谢谢啊,挺漂亮的。”
再次御剑上空,风宿恒任由晚风拂面,闷闷地想,怎么有姑娘好意思夸自己漂亮?
虽然也没说错,可是……
……是什么,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满脑子都是那姑娘别着花,夜色下嫣然一笑的模样。
绝色心不律,玉茗月下香。
莫名的,一句诗徒然浮现脑海,风宿恒都愣住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太不合时宜了!她把他当破事儿,他居然还……
风宿恒脸更黑了。
这次两人飞得低,一路过去,看清路上有镇民陆陆续续三五成群。但看一眼就知道不对劲,这些人不交谈,无接触,一个个双臂僵硬,步步行走,全然无知无觉的模样。
越往前行人越多,等风宿恒和栖真飞抵酿泉村时,人潮已经径直穿过村落,继续往前去。
除拖沓的脚步声,整个酿泉村不见半点灯火,村中几十户屋舍都敞着门,全然不设防的样子。风宿恒降落,随便挑间房子进去看,屋内也毫无凌乱痕迹。
栖真道:“和锦驰镇一样。”
风宿恒有不好的预感,拉她出屋,蹦出一个字:“走!”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正在西行的人群掉转头,眼珠发绿,向他们围拢来。
风宿恒拉栖真上剑,在人潮一窝蜂扑上的瞬间,御剑腾空而起。
那些人鼻腔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个个在底下高举双手,想把他们拉下去。
人群中有个瘦弱的女人对天喷出一口秽物,足足高达半米,然后不断呕吐,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似的。
长剑在空中闪得快才没被喷到,风宿恒抓住栖真一下上了速度,嗖地飞离酿泉村。
他们接连飞了几个村子情况都一样,越往前,路上无知无觉的行人越多。
一路看下来,栖真多少有些猜测:“一开始是锦驰镇上的人受感染,走出镇子后把几个村落的人都感染了。一旦传染,这些人会变得没有意识,像活死人一样。”
“前面是千林镇。”风宿恒目视前方:“是个大镇。”
他们曾在千林镇上的栾府住过两回,栖真当时还猜测这镇子至少三四千人。若千林镇都被感染,那感染的人群基数就太大了。
栖真心焦:“先不论怎么引起,但凡传染病,一定要隔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飞到千林镇上方就听下面惨叫声、哭喊声沸反盈天。
栖真往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活死人的先头部队果然在这里。
从锦驰到酿泉,及至之后几个小村,汇合的活死人少说上千,如今像闻到肉的兽,四散着串到千林镇。
很多房舍里声声凄冽,不少镇民衣衫不整逃出来,立刻被更多活死人围攻。
风宿恒降到高处屋檐,快速交代:“在此等我!有结界没人能伤你。”说着法术一起,法球灿灿生辉,再次把栖真包裹。
他飞身下檐加入混战,把那些被活死人纠缠的镇民一一拖出。
栖真在屋顶上看得分明,风宿恒一人辗转腾挪,几乎淹没在人群里。他原本可以用法术群攻,但活死人受了感染,到底还是活人,是以他只用拉架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拉开后打晕了事。
怎奈活死人太多,他一个人根本来不及也挡不住,脱离虎口的百姓惊恐至极,只会四处逃窜,在风宿恒护不到的地方又被活死人逮住啃食。
栖真终于看清了。
是的,啃食!
活死人抓了生人,居然直接啃食,把人肉一口咬下,吃下去,把啃得支离破碎的人扔掉,又去寻找新的目标。
还有更多抓不到生人的,就趴在地上,添满地新鲜血液。
血腥味酸腐味混合,空气里的味道浓烈得让人作呕。
这场面太挑战认知。
栖真一拍瓦楞,高声唤:“说明书!”
体内的说明书懒洋洋道:“出马没问题,第三次了哦。”
都什么时候了还讨价还价?栖真怒道:“前辈!”
风宿恒打着打着,发现这些活死人并非每个都无知无觉。一部分人流着黑色脓血,像是人群里感染最严重的,极其暴躁,拥有非常可怕的蛮力。
风宿恒手下留情,但他们扑来时,愣把他身侧房柱都扑断,还好他闪得快,否则只怕要被几十个这样的蛮汉压着咬。
而这些蛮汉明显有战术,把他团团围住不让突围。
人聚在一起,风宿恒反而松了口气,一打响指:“裁云!”
法武入手,蓝色水鞭劈啪作响。一鞭甩去,水波如蟒蛇绕身,将他们从头到脚围住。
莹莹灵光自掌心升起,随他暴喝,瞬间把十几个活死人冻在拔地而起的冰柱里。
风宿恒从冰圈跃出,见顾不及处,无数飞页反射月光,像锋利的刀片割向那些进攻的活死人,为镇民争取逃跑机会。
风宿恒回头看了眼远处屋顶,站在檐上的人见他转头,高举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手势。
风宿恒不知什么意思,心却安了。
后面络绎不绝的活死人太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风宿恒飞身上檐,辨了辨方向,径直向栾府去。
栾府在千林镇占地大,有围墙,比起被直接攻入的普通人家好太多。他到时就见栾府家丁全顶着门和外面活死人对峙,不过看情势也快顶不住了。
他落至主楼,裁云一甩放出声音,响彻整个府邸。
“孤乃大容太子,众人奉听号令,速速聚到此楼!”
栾府上下没想到太子殿下不期而至,抬头见最高处,男人遥若高山独立,仿若天神降世,金色长袍风中猎猎,蓝色长鞭流光溢彩,危急关头定海神针般指引。
尊上驾临过栾府,但现下夜深,离得又远,哪看得清屋顶上到底何许人。栾老爷却扑通跪地大拜,大容除了皇族还有谁懂法术?来人即称太子,那必是太子本尊无疑。
栾夫人拉起栾老爷急道:“听话!进楼啊!”
众人向主楼撤退,速度极快,转眼进到楼里。
家丁一不顶门,门外的活死人立刻冲进来,紧紧追在身后,但没有一个家丁被抓去。但凡活死人近身一点,就被从天水浪砸倒在地。
待所有人进到主楼,风宿恒双手结印,一道结界将主楼全数封起。
活死人将主楼围得水泄不通,就是破不开结界,进不到里面。
主楼一下涌进那么多人,室内顿时拥挤不堪。
栾老爷让管家招呼众人不要着急忙慌,带着夫人和孩子上到三楼,对楼顶拜倒,头磕得震天响:“太子殿下万福,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太子殿下救我栾府,小老二一定为太子殿下塑金像造金身,早晚顶礼膜拜。”
全套做足也不闻屋顶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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