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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季后赛（4）
“呼……”
史蒂芬杨深吸一口气，正对面除了硕大的球门框，还能看到一整个看台上万名现场观众。
美式橄榄球场不像足球场那般需要遵守FIFA的奇葩规定，可以尽可能的累计增加观众座椅数量，去年德克萨斯体育场增补了第四层看台，最高处的座椅距离球场足足有数百码，在那个位置球员看起来就是一群小点。
如果不是职业球员，恐怕很难体会这种感觉。
上万人身着统一制式的服装，比着整齐划一的侮辱手势，此起彼伏的是咒骂声组成的庞大声浪。
史蒂芬杨必须得承认，他职业生涯第一次参加客场比赛时，曾经被类似的场景吓到双腿颤抖。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习惯这种场面，甚至在更为受到关注的超级碗现场，也几乎不会被现场观众影响。
但在今天，情况似乎起了些变化。
这导致斯蒂芬杨在列阵之后，迟迟没有下达“saygo”的指令，而是在不断地深呼吸。
“杨，你的身体检查结果不容乐观……你没有几年时间可以待在场上了。”队医曾经对他这般说道。
“史蒂芬，续约的事情恐怕得等等。”球队人事总监的声音挥之不去。
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吗？恐怕是的。
当史蒂芬杨看到伊森在场上是如何横冲直撞的时候，多少相信了这一点，更不要说，还有那路线极为特殊的“落叶传球”……
“时间不多了！”
队友的声音让史蒂芬杨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场上。
看着身前中锋宏伟且庞大的背影，史蒂芬啐了一口。
去你妈的！
“1.2.3，saygo!”史蒂芬杨像是过去一样呐喊。
下一秒，从中锋胯下传出来的橄榄球精准落入史蒂芬杨的怀中。
同一时间，斯蒂芬杨的队友齐出，杰里赖斯直接跑入了阵区，槽外接则是站在另一侧的阵区边缘，随时准备启动接住史蒂芬杨的身后球，跑卫也来到了计划中的预定位置……
就在此时，边线附近，牛仔队的几名防守队员突然看到伊森站出来，只见他指向了阵区边角的位置，这是在提醒队友，这个位置漏人。
持球的斯蒂芬杨大脑正飞速转动……阵区内角卫在盯，传给杰里赖斯并非是一个好选择。虽然防守端锋被全卫吸引注意力，线卫在朝自己冲过来，若是传给跑卫，对方会干扰到他的路线……
在极短的时间内，史蒂芬杨作出了判断，找到了穿透牛仔队防守的路线。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手中的橄榄球已经朝着槽外接的方向飞去。与列阵前聚商所不同的是，这并非是个身后球，而是个身前传球。
这细微的变化使槽外接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迟疑，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回退步伐时，一道蓝色的身影已经横亘在他和飞过来的橄榄球之间。
“抄截！史蒂芬杨在三码线上的传球被抄截了！”
“是安全卫伊泽尔·里斯！”
解说员马特米伦失声惊呼。
整个球场在一刻被直接点燃，无数的球迷欢呼雀跃，目光牢牢锁定在牛仔队的安全卫身上。
拦下传球的安全卫并没有犹豫，就如同上场比赛的克里斯一般，直接开始回攻，不到两秒钟已经跑出去将近十码。
作为当年体测成绩40码4.54秒，20码2.66秒，10码1.60秒的体质怪，牛仔队的安全卫是少有的以速度见长类型。
此时49人的进攻组想要直接将他拦下已经来不及，但还是发了疯的回追。
至于史蒂芬杨，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从头到脚涌起一阵刺骨的冰冷……
当伊泽尔·里斯被迫刹车的时候，距离49人的阵区只剩下30码。
伊森一马当先，直接和队友们冲进了场内。
三码线的进攻居然被牛仔队化解，甚至还回攻到了49人的阵区之前，这对于49人飞来横祸，牛仔队的胜算大大增加。
伊森与安全卫伊泽尔·里斯头盔撞击在一起，发出一种介于塑料和金属之间特殊材质碰撞的声音。
“干得漂亮，伙计！”
“如果没有伱在关键时刻的指引，我恐怕已经被带入了阵区。”伊泽尔·里斯咧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了伊森的手势，于是有意识地向着伊森指引的方向靠拢，刚迈步就看到斯蒂芬杨将球传出来，可以说伊森完美预判了斯蒂芬杨的动作。
其他人只会觉得是安全卫走位超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没有伊森的提前指引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伊森类似，伊泽尔·里斯同样来自阿拉巴马大学，但他毕业于阿拉巴马伯明翰分校。他身高1米88，体重88公斤，臂长83cm，这让他拥有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防守面积。虽然他并非是牛仔队防守组中最引人瞩目的，但往往能发挥神奇的效果！”马特米伦对伊泽尔里斯的表现加以点评。
事实上，伊泽尔里斯一直是牛仔队的“隐形守护者”，他跟大多数队员一样，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默默贡献，牛仔队引人瞩目的成绩看起来是由伊森所缔造，但也离不开他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短暂的庆祝之后，比赛重启，戴夫坎波选择了偏保守的策略，他选择让队内的踢球手完成任意球。
三十码的距离对于牛仔队的踢球手算不上什么难题。
伊森看到他将橄榄球摆在踢球点上，接着开始向后退，并用脚步丈量距离。
这位和伊森拥有着一样金发的矮小年轻人，或许是近几年除了伊森之外，最受牛仔队球迷赞誉的新人球员。
高中时期的里奇就是一位全能体育运动员，参与足球棒球网球田径等多项比赛，大四时还拿到过社区棒球冠军。从大三开始，他成为路易斯安那大学拉斐特分校的首发踢球手，并以超过70%的任意球成功率结束了大学生涯。
而他的NFL初期时光可并不理想，93年进入达拉斯后从未获得上场机会，96年又远走绿湾，最终绿湾还是决定保留队内的老将克里斯·杰克，于是直到去年，他才又作为牛仔队的球员正式踏入赛场。
他的处子进球堪称惊艳，足足有53，这是历史上第四高的处子进球。那一赛季他以恐怖的91.9%射门成功率创造了俱乐部记录，放眼整个nfl历史，这也是排名历史第二的恐怖成绩。
而到今年，他的40次PAT目前还从未失手过。
但任意球相较于去年有所下滑，成功率只有82.9%。
伊森看着他不断后退，接着开始启动，助跑，抬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橄榄球也带着特殊的抛物线如同飞跃峡谷的飞鸟，不偏不倚落入球门框所包含的区域内。
“17-10，牛仔队进一步地扩大了比分优势。这对于49人而言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连续两次完成达阵，才有机会赢下这场比赛，这还是在牛仔队不会继续得分的前提下。”
对于此时的49人而言，任何牛仔队的得分都都算是巨大的噩耗。
伊森望向隔了一个场地的史蒂芬杨，后者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他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失误中。
“他失去了身为一个球员最重要的东西。”伊森开口。
“什么？”
伊森转过头，看向戴夫坎波。
“对自我的信心。”伊森缓缓道。
“他已经老了，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特洛伊艾克曼的情况也类似，只不过他起码不会像曾经的对手一样失落。伊森，这是属于你的时代，但多年之后，你也会遇到和今天史蒂芬杨一样的情况，你也一样会老去，看着年轻人跑得比你更快，跳得比你更高，投得比你更远，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想好该择怎么说服自己。”戴夫坎波望着伊森，这位年逾六十的老人就像是一个先知一般，预言了伊森的命运。
“但在那之前，我会拿到我想要的，而且在我彻底衰老之前，我已经开始满世界的游玩享受人生了。”伊森笑了起来。
“我衷心希望你能做到。”戴夫坎波微笑。
49人的狂攻仍旧在继续，而且这一轮多少带了些破釜沉舟的气势，伊森留意到49人的进攻组跑得更卖力。
但今天的运气始终站在牛仔队这一边，在进攻到牛仔队14码的位置，因为槽外接的进攻犯规，49人又被判罚后退了十五码。这一度引起四分卫史蒂芬杨和队友的争论。
内讧往往是一个团队濒临崩溃的开始，49人在被罚退十五码的情况下，被迫改变自己的战术。
史蒂芬杨孤注一掷的选择将球传给远端的杰里赖斯，却忽略了此时有三名防守队员就在杰里赖斯身边，这就像是一个准备好的狩猎陷阱。
在三人的包夹下，尽管杰里赖斯凭借着恐怖的身体素质抢下了第一个落点，但在被多人干扰挤压的情况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橄榄球从自己两只手中滑落。
橄榄球在地上只滚落了一下，就被牛仔队的角卫拉里·布朗拿到。
即便拉里并没能突破49人的就地反抢，但倒地之前还是将球牢牢控制住。
“是时候结束这场比赛。”伊森再次戴上头盔，在这个时候走入比赛场地。
现在距离第三节结束还有不到两分钟，理论上只要推进的足够快，再度拿到一个达阵，第四节只要守住优势就能较为轻松的拿下比赛，这会为自己节省宝贵的体力，毕竟下一场可是含金量更高的国联决赛。
只是49人的防守组也明显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想用最后的这两分钟拖住伊森，看到49人开始有意后撤防守阵容更多防守高空传球，伊森果断选择跑球。
连续两次轻松拿到超过三十码。
在中场的进攻中，伊森又恰到好处地改变战术，将49人耍的团团转，此时牛仔队距离49人的阵区只剩下27码，但坏消息是比赛时间也所剩无几。
伊森只得让里奇坎宁安再度上来，在第三节结束之前完成任意球射门。
“20比10，虽然牛仔队并没有能在第三节成功达阵，但是依靠两个任意球，还是扩大了比分差距。不知道49人的教练组在这个时候究竟会如何应对，又是否会在第四节时改变阵容……”马特米伦给出了悬念。
与他心中的担忧一致，到了第四节开始时，49人果然换下了这场比赛状态不佳的史蒂芬杨。
这个拥有三座超级碗奖杯的男人此刻显得无比没落。
而在替补四分卫泰·德特默（TyHubertDetmer）的带领下，49人看起来并没有放弃，用了十三次进攻，拿到了87码，并依靠四分卫的跑球，为49人拿到了下半场的首次达阵。
接着49人果断选择了两分强打。
虽然泰·德特默在两分转换中出现了诡异的失误，在接到中锋传球之后居然出现了脱手的低级失误，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姿态，快速将球捡了起来，并将球丢给近端锋克拉克。
这场比赛的克拉克依旧延续上场比赛的火热状态，在两名防守队员的干扰下，直接拿到了球，接着用一个颇为狼狈的翻滚姿势，冲入了阵区。
“两分转换成功！第四节才刚刚过去一半。49人完全有机会将比分追上来。”
换上替补四分卫后，49人的进攻几乎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除了防守组本身体力下滑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替补四分卫的战术令他们无法适应。
在牛仔队的战术手册里，压根就没有应对49人四分卫跑球的相关应对方式。戴夫坎波原本以为史蒂芬杨会打满正常比赛。
伊森在这一轮进攻开始之前，特意叮嘱队友。
“我们与国联决赛只剩下最后几分钟，我不想让你们后悔一辈子，更不想让你们的生命提前终结，要知道大部分德州球迷家里都有半自动步枪。”
“我可没开玩笑，真有可能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除了伊森之外，还有极个别从加州来的队员表情变得有些惶恐。
加州的枪支管理以严格而著称，作为对比德州人的血性同样令人印象深刻，毕竟二话不说就敢和联邦武装对峙。
球员们并不怀疑某些极端德州球迷会向自己发出死亡威胁。
“别吓着他们了伊森。”艾米特史密斯笑着说道。
第一档进攻开始，牛仔队进攻组几乎立刻就感觉到49人孤注一掷的强烈反扑，伊森和防守端锋重重撞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护具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其他也好不到哪去，伊森十分极限地将球传给了近端锋，后者几乎立刻被摁倒。
情况比想象之中还要更为艰难，第二档进攻中，伊森没有进行传球尝试直接选择跑球，他没能拿到首攻，在刚刚跑出启球线后，他就被合力扑倒。
随着比赛进入到了白热化，49人的士气越来越盛……
第三档进攻，伊森选择直接将球传给队内发挥最为稳定的艾米特史密斯，在上一档进攻中，伊森已经为牛仔队拿到七码，只需要艾米特再拿到三码，就能拿到首攻。
但偏偏问题就出在这最后的三码。
艾米特在绕过线卫的瞬间脚步变得凌乱，他受到对方伸出脚的干扰，接着身体向一侧倾斜直接滑倒在比赛场地中，那名线卫直接将橄榄球从艾米特怀中抢了下来。
“shit！”伊森立即拼了命地狂奔，即便身体和这位49人的线卫相比并不占太多的优势，但刚一接触的瞬间伊森就像是台泥头车一般，直接将对方撞飞。
虽然没能重新夺回球权，但起码并没有让对方的阵线回攻。
“伊森，你拯救了我。”被伊森拉起来的艾米特感觉到一阵心虚，恨不得当场给伊森来个拥抱。
同一时间，戴夫用掉了最后一个暂停。
现在49人又拿到了球权，牛仔队必须顶住这一轮压力，要是再让49人拿到一个达阵，就将彻底丧失这场比赛的主动权。
可牛仔队的防跑却是个大问题，这让戴夫坎波急的抓耳挠腮，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既然我们能确定最后时刻49人所选择的战术，不如直接发起冲传。”
“可若是49人临时改变战术改为长传呢？”戴夫坎波反问。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伊森可以临时改变战术，对方当然也可以。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49人派出的这名替补四分卫，的确让牛仔队感觉到了棘手。
伊森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这种方案：“现在也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增加一名球员进行冲传。”
“可派谁呢？”戴夫坎波环顾四周，除了队内原本的两位冲传手之外，再增添一个冲传手，无论是谁，都无法让戴夫坎波感觉到放心，最后看了一圈又将目光落在伊森身上。
“伊森，既然你这么擅长跑球，我觉得你反而最为合适。”戴夫坎波在之前就见到伊森临阵指挥队员调整站位，事实上牛仔队的领先就源于此。
可以说伊森在防守方面的嗅觉就和他在进攻方面一样灵敏，外加上同为双威胁四分卫，伊森也能提前预判对方的跑球路线。
伊森看向其他队员，见无一人反驳，也只能点头答应。
虽然之前临时改变位置曾经不止一次发生，但那都是在高中和大学时期，真正作为职业球员，伊森才感觉到不同位置之间的鸿沟差距。
站在场边指点江山很容易，真到了场上，不帮倒忙都不错了。
虽然知道这样十分冒险，但既然队伍需要自己，伊森也不会推辞。
伊森硬着头皮走上场，在踏入场地的那一刻，伊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大脑放空，不再去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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