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了,关灯了。
虚无的裂缝就在不远处张着嘴,那是一种比最深的夜还要纯粹的黑,边缘浮动着淡淡的、油彩混了水一样的灰青色光晕。
墨白的身形瞬间变得剔透,他的身体碎裂了——不是血肉,而是万千片逃逸的镜面!那些棱角分明的碎片,折射着最后的光,如同受惊的银色鱼群,仓皇地、争先恐后地消弭于虚无的裂缝中。
他的身体——或者说,构成他存在的某种“形态”——碎裂了。不是血肉横飞的惨烈,而是一场极致的、冰冷的几何学解构。万千片菱形的镜面碎片,挣脱了无形的枷锁,骤然从他体内“爆”了出来!
这些碎片,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边缘锋利得能切割光线。它们并非无序飞溅,更像是受惊的、闪烁着银光的深海鱼群,在虚空中骤然炸开,折射着结界崩溃时残存的、混乱的光线。有的碎片折射出浴室的残骸,有的映出青青扭曲的脸,有的干脆只映出一片虚无的混沌。它们旋转、跳跃、互相碰撞,发出极其细微、却又清脆得令人心悸的“叮铃”声,像是无数面微型风铃在演奏一曲告别的丧钟进行曲。
这场“银色鱼群”的逃亡,充满了仓皇的狼狈与凄美的决绝。它们争先恐后地逃离那具正在瓦解的“躯壳”,逃离这片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空间。碎片们拖着细小的、转瞬即逝的流光轨迹,如同无数条绝望的银色彗星,义无反顾地扎进结界裂缝后那片更深邃、更彻底的虚无之中。
碎片靠近虚无的裂缝时,先是速度骤然减慢,接着碎片表面的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棱面变得模糊,被浓雾覆盖;紧接着,它们开始从边缘向内消融,没有烟尘,没有声响,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缕缕比蛛丝还细的光尘,被裂缝彻底吞噬。最后一片碎片消失时,甚至在裂缝边缘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弧。
墨白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过程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却又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慢镜头。你能清晰地“看”到每一片碎片如何在折射中闪烁最后的光华,如何挣扎着划过空气,又如何最终被那片浓稠的、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囫囵吞下”。它们被吞噬时,甚至没有留下涟漪,只有一种光线被瞬间掐灭的错觉。
原地只剩下绝对的、冰冷的空寂。之前的裂帛声、嗡鸣声、时空扭曲的呻吟,全都在碎片消散的瞬间戛然而止,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撞碎在胸腔里的钝响。
空气冷得像淬了冰,残留着镜面碎片特有的、带着金属腥气的寒意,伸手去摸,只有一片虚无——那里原本站着一个人,一个身形剔透、随时会融化的人,可现在,连他存在过的最后一丝温度,都被裂缝吮取得干干净净。
前一秒还是万千星光般的碎片在舞动,下一秒——空了。
彻彻底底的空了。
墨白消失了,只余一片冰冷的空寂。
忽有阴风吹得油灯火苗疯狂摇摆,幽蓝的虚影,踏着月光(红的是半张的血盆大口)缓缓走来。一只犬形魂魄,周身缠绕着金红交织的佛光,额间独角折射出细密的梵文——卧槽!地藏菩萨座下VIP,谛听本听?!它身体纹丝未动,嘴巴都没有张开,却在我脑子里炸开一声惊天动地的回声:“不要逃!站住!”
“九……九吉祥?”我喉咙干得冒烟,指甲深陷掌心。这具“二手复活”的身体里,残留着前世的记忆碎片——千年前在雷音寺外,我用一把桃木梳,给还没长角的幼年谛听梳过它那乱糟糟的鬃毛?那时它总爱把毛茸茸的大脑袋往我怀里拱,蹭得我一袖子口水。
谛听的六只眼睛(对,六只!)突然次第睁开!那对最醒目的泛着暗金,瞳仁边缘镶着圈流动的赤铜色光晕,竖瞳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这张毫无血色的“死人脸”。它围着我,慢悠悠绕了三圈,尾尖不经意扫过我手腕时——
嗡!
蛰伏在皮肤下的阴毒瞬间沸腾!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只见它喉间佛光吞吐,渐渐凝聚成一尊庄严肃穆的法相虚影!
“当年你替我挡下雷劫,如今连魂魄都碎成了渣。”谛听的声音自带混响,带着千年古刹晨钟暮鼓的余韵,在鬼市上空荡开涟漪。周围摊贩的身影瞬间模糊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老电视——嚯!它居然用神通开了个VIP私聊包间!
冷汗顺着脊梁骨一路滑进裤腰。我盯着它额间那根闪瞎眼的独角:“大哥,认错人了吧?”话音未落,记忆一点点的悄然打开——雷劫劈下的瞬间,我把什么护心玉塞进了它嘴里?自己却被劈成了漫天烟花!难怪复活后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敢情是把“复活甲”送给这“孽畜”当零食了?!
谛听突然伏低身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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